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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节
    荣昌在行宫时得了父皇的特令,只要带好做好准备带足人,就可以出宫去转转,荣昌在行宫玩野了心,就是回到宫里,也念念不忘想要出去走走。
    她写信给瑞安姑母,让她下帖子来请她们出去玩。
    三公主眼巴巴的望着,她也想去,只是母妃看的紧,不让她去。
    “这可不行。”荣昌说,“顺母妃不喜欢你和我们一同出宫,若是我偷偷带你出去了,顺母妃不喜怎么办?”
    “这里不是行宫,大姐姐也不是要去田里地间,就是去瑞安长公主府而已,母妃一定会同意的。”三公主认真的说。
    “那你先去跟顺母妃说了,她同意了,我们再带你去。”昭宜说。
    三公主面有难色,她有些怕去问,去问了若是母妃不同意就不能去了,她原想着先斩后奏呢,瞧着两位姐姐都没有让步的意思,三公主委屈的一撅嘴巴,走了。
    “顺母妃若是觉得乖巧的香山被我带的心野了只往外跑,随便去哪个面前告我一状,就坏事了。”荣昌说。
    “这是顺母妃不愿意三公主和我们一起,又不是我们故意不带三公主玩。”昭宜说,“这样,谁也无可指摘。”
    三公主封号香山公主,自幼被人称三公主,便是长大了也不像荣昌昭宜常寿那样,以封号相称。
    三公主偷偷跟母妃抱怨过,姐姐妹妹的封号都好听,就她落了个香山,仿佛父皇就是看到北京西边有个香山,就顺手给自己起了封号。
    顺嫔劝道,香山多好听啊,又切合了你的排位三,你要是不喜欢,让人叫你香香可好,香香公主?
    三公主的眉头都能夹死蚊子了,“香香比香山也好不到哪去。”
    不过荣昌去启祥宫报备时也对王容与说,“母后,三妹妹很想跟我们一起去瑞安姑母府上,但是她自己有不敢去跟顺母妃说,不如母后去和顺母妃说说吧。不然以为我和昭宜,故意不带三妹妹玩。”
    “顺嫔为何不同意三公主去瑞安府上玩?”王容与奇怪。
    “是当初在行宫的时候,我和昭宜出去看牛看田,顺母妃就不愿意让三妹妹和我们一起去,当时说的是三妹妹体弱,不能和我们一同出宫,那现在去瑞安姑母府上,也得出宫啊。”
    “三妹妹说顺母妃会同意,但是她自己又不敢去问。”荣昌说,“我可不好不问一声,就把三妹妹带出去。”
    “既如此,她自己想去就自己去问,顺嫔同意她就去,顺嫔不同意,就不去。”王容与说,“你们两去你们两的,两不冲突。”
    “顺母妃为什么那么害怕让三公主出宫?”荣昌不解,“其实坐在马车上,前前后后都是人,就是去了宫外,也是一样的安全。”
    “三公主比你们都小,她的母妃害怕担心都是正常的。”王容与说。
    “那我带常寿一起去瑞安姑母府上,母后就不担心吗?常寿才真是一个小小姑娘啊。”荣昌说。
    “其实我也不太放心常寿出去的。”王容与说,等到荣昌不解的看来,她笑着扶了荣昌头上的仙台簪,“但是常寿现在和你住在一个殿,你出宫玩去了,不带常寿,不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再说,我虽然不放心她,但是很放心你和昭宜啊。”王容与笑道。“你们把妹妹带出去,一定会照顾好妹妹的。”
    “我一定会照顾好常寿的。”荣昌说。
    “你们要出去玩,便让公主侍读们也放一天假吧。”王容与想起说。
    “我让她们回去带着小姐妹,一同去瑞安姑母家中玩耍。”荣昌说,“瑞安姑母也同意了。”
    “你呀。还真会给你姑母找事。”王容与说。
    荣昌已经开始长个子了,幼时总圆圆的脸蛋,如今也是瓜子脸,穿着新作的衣衫,梳着桃心髻,簪着珍珠绒花,和有着长长流苏的仙台簪,说不尽的俏皮可爱。
    荣昌长的更像朱翊钧,明眸皓齿,有男生像,虽然性子活泼,但是举止礼仪皆合乎规范,亭亭玉立,落落大方。
    孩子是真的大了。
    王容与忍住心酸,只笑着目送她高高兴兴的,准备出宫。
    荣昌大了要选驸马了,这事一旦装在心里,就是一块大石头压在心上,放松不了也忽视不了,
    王容与只觉得笑都笑不出来了。
    亲眼见着荣昌,就了再一次提醒她孩子大了该找人成亲了,更添烦闷,无心处理其他事务,自己干坐也只是瞎想,就把宜妃请来商量,昭宜和荣昌该是一起选的驸马,前后脚出嫁,宜妃该明白她的心思。
    没想到宜妃坐下来一听说陛下给公主们选了驸马,立马就有了精神,“陛下选的什么人,可有画像,也让我们瞧瞧才好。”
    “你就一点不惊讶。”王容与问。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女孩子到年纪是要准备相看婆家了。”宜妃说,“平常人家看家室,公主自己已经是最好的家室,只要驸马身体健康,善良,就好了。”
    “你就没有不舍得?”王容与问。
    “若是昭宜现在是个皇子,大婚后就要出京去往藩地,我还真会舍不得。”宜妃说,“但是昭宜现在就是嫁到京城,想见的时候就让她进宫就是,这有什么舍不得的。”
    “太子才如此小,荣昌就要出嫁了。”王容与感叹说,“今天早起照镜子,突然觉得自己老了,眼尾多了一道皱纹。”
    “娘娘不老。”宜妃说,“你看我们两凑一块,让别人瞧瞧,保管看不出娘娘比我大呢。”
    “你休要说好话来哄我。”王容与说,“我自己生的骨肉都长大了,要嫁人,要当别人的娘了,我还能年轻得了啊。”
    “那娘娘就把公主留在身边,不出嫁了?”宜妃问。
    “那当然也不行。”王容与说,“那荣昌还不得恨我呀。”
    宜妃看着王容与笑,王容与自己也觉得心思可笑,不由自嘲笑道。“看来真是岁月不饶人,面上不显老,心老了,爱想这些有的没的。”
    “做母亲不就是这样。”宜妃说,“娘娘不要看我现在好像轻松了,真等到出嫁那天,估计眼泪都要流干了。”
    “不说了。”王容与摆手,“陛下也只是略和我提了一提,八字还没有一撇,咱们再这么聊下去,就得聊到两位公主明年就要出嫁,非得抱一起哭一场才算完。”
    “这不是娘娘弄的我也紧张了吗。”宜妃不好意思的说。
    “你说要不要让她们两去看看驸马候选人?”王容与提议说,“咱们看中不算,孩子喜欢才好啊。”
    “她们会看什么?还不是但凭陛下和娘娘做主。”宜妃说,“我只盼望着一定要是一个身体健康,长的好看的,不然以后小孩生出来都不好看了。”
    “你看的实在。”王容与笑说。她转念认真一想,公主身份尊贵,驸马以后也可以位享尊荣,这家世好,人上进都不重要了,至于善良啊,体贴啊,这些品质上的要求,其实也玄而又玄,短时间来看不真切,那落在明处,可不就是要身体健康,长相俊美即可。
    “还要看他们的娘好不好。”王容与说。“好母亲才能教导出好孩子来。”
    “是这个理。”宜妃笑说。
    “所以啊。还是要让孩子们看一眼。”王容与说,“万一咱们觉得好看的,她们瞧着不喜欢,那也不中用,是她们和驸马过日子啊。”
    “要是相见一面也不难,左右她们两也常出宫。”宜妃捂嘴笑说,“等到日后出嫁,就该整天想着进宫了。”
    “等定下驸马,就不能让她们再出宫了。”王容与说,“宫外自由,所以只要去上一次,就心心念念总想着去。昭宜都被荣昌带的心玩大了。”
    “娘娘不要总想着昭宜看着文静一点,就是荣昌把她带野了,这两人的小九九里,还不知道有多少是昭宜的盘算呢。”宜妃说。
    “从行宫回来,有好一阵子没出宫了,就去信让瑞安下帖子请她们出去玩。”王容与笑着摇头。“也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了。”
    “你道荣昌为什么选择的最小的瑞安长公主?”宜妃笑问。“这宫外可是有三个姑母在,等到这次去瑞安长公主那游玩回来,其他两个长公主再来请。难道娘娘不放行?”
    王容与怔然,“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个心思在的。”
    “我只以为瑞安年岁小些,和她们亲近些。”
    “都是小机灵鬼。”宜妃笑说,“再说娘娘让荣昌把常寿带上,荣昌除了公主府就哪都不能去了,不会偷偷跑到集市上,让娘娘担心。”
    王容与只笑,片刻后又对身边宫人说,“等会太子来了,你们看着我点,可不要说漏嘴,要是让太子知道姐姐们出去玩了,有的闹呢。”
    “因为自己一个人住在东宫,最近娇气的很,时不时就要委屈一下,以此来要挟换条件。”
    王容与想的很及时,她自己也没说漏嘴,宫人也是嘴巴也严,但是抵不住常寿傍晚从宫外回来,抱着匣子就往东宫跑。“太子弟弟,我去瑞安姑母家中玩了,诺,这是瑞安姑母送给我的玩具,我们一起玩吧。”
    当夜太子的哭闹声,响彻半个皇宫。
    第二百九十七章
    王容与望着东宫的方向,“陛下如何不让我过去?内侍监来说太子已经哭了一个时辰,再这么哭下去可不好。”
    “由他去哭。”朱翊钧道,“哭累了就停了,你要是去,今天这哭就停不了了。”
    “道理我都知道,但是才三岁的人儿,你不能等到他自己去想通。”王容与说。
    “过了三岁生日就是四岁的人了,马上过四岁生日就是五岁了。现在也开蒙,和老师学习道理规矩,不能再把他当无知小童。”朱翊钧说。
    王容与坐立难安,派人去东宫回来说太子还在哭。
    王容与对朱翊钧说,“要不我去,要不陛下去,陛下选一个吧。”
    朱翊钧端着茶喝不下去,“那我去吧。”
    “你去了也要和太子好好说话。”
    “不要吓唬他。”王容与皱眉说,显然对朱翊钧不太信任。
    “我身后跟着人,等我回来,你去问他们看我有没有吓唬太子?”朱翊钧说。
    王容与担心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朱翊钧步入东宫的正殿,太子倒是没有乱扔东西,就是端坐在他的宝座上,扯着嗓子干嚎,身边的人围了一圈哄,眼看陛下来了,又急急忙忙的请安行礼。
    朱翊钧看着朱常孝,“你不来给父皇行礼吗?”
    太子又哭了一阵子,见朱翊钧在原地不动,才又哽咽着在宝座站起,“儿臣给父皇请安。”
    朱翊钧这才走过去,把他搂在怀里,看到他后颈处都湿了,就让人端热水来。
    朱翊钧亲手拿了热帕子给他擦汗,“累不累啊,要不要喝水?”
    太子哽咽着点头,“要喝奶。”
    “去拿牛奶来。”朱翊钧对宫人说,等到奉上一温热的牛奶,太子润润嗓子,继而又扯起嗓子哭了。
    “有什么好哭的?”朱翊钧问。“洗了脸,喝了奶,该睡觉了。”
    “常寿都出去玩了,为什么我不能出去。”
    “常寿是公主啊。”朱翊钧说,“你是太子啊。”
    “这不公平。”太子哭道,“我也要出宫玩。”
    “你为什么要去和常寿比公平?”朱翊钧皱眉说,“你看大皇子,三皇子,他们也是每日读书,什么时候出宫玩了?”
    太子抽搭,“可我还小啊。”
    “再小,你也是太子啊。”朱翊钧说。
    “我不想当太子了。”太子委屈的说。“当太子一点都不好。”
    宫人闻言立马紧张的看着陛下,担心陛下会不喜,朱翊钧倒是没有不喜,只是笑着看太子。“这怕由不得你。”
    “母后不能再生个哥哥当太子吗?”太子问。
    “我也想啊。”朱翊钧笑了。“要是真按当时想的,常寿如果是小男孩,他就是太子了。”
    “可是怎么办,常寿已经生成一个公主,你是太子。”朱翊钧说,“你母后以后估计不会生了,就是再生,那也是弟弟,太子得是嫡长,你还是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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