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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节
    死性不改的澎湃被口诛笔伐,无数网友出离愤怒:
    【要说三年以前,你明知道可能死人但却抱有侥幸心理,也就算了,然而现在,鲜血淋漓的例子已经在眼前了,年轻鲜活的生命已经都消逝了,你却还能置若罔闻,为了利润,为了钱,把排名系统给改回去???】
    在一般人眼中看来这已突破道德底线。
    而除去“天天丑闻”,澎湃其他的黑历史也全都被轮了一遍。
    比如,某互联网大v提醒,“嫁祸”这招好几年前它就用过。它在一款教育类app的论坛上发布大量色-情图片,然后疯狂发新闻稿,说对手的教育类app充斥着低俗内容,让家长们纷纷勒令自己孩子卸载软件,把那企业给搞垮了,这回针对扬清集团只不过是故技重施。
    …………
    到了周一,在漫天的丑闻当中,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了。
    澎湃某hr将公司的一份内部机密文件给曝光了。
    这份文件是关于如何削减运营成本的计划书,是被人用相机给拍下来的。
    因为澎湃近三年的业绩表现不如预期,股价持续下滑,澎湃在去年初悄悄启动了个计划,用来削减运营成本、提高总体利润。
    在表格上,共有30项削减计划,有的已经被执行了,有的还没被执行,进度全都写在上面。
    而令澎湃自己员工全都倍感寒心的是,凡是针对普通员工的都已经被执行了,而且他们也看到了,比如,增加升职的步骤,提高升职的难度,用以保证每年减少大约5%的升职人数,具体来说,是“挑动群众斗群众”,让同组人互相打分,只要有人打出低分这名员工就不能升。这文件还得意洋洋地声称,因为员工并不知道公司目前的升职率,所以他们也不可能注意得到这些变动,只会浑然不觉地丢掉了升职机会。
    还有“过节不再发礼物了”——中秋节时澎湃ceo说以后不再发礼物了,而是由公司帮员工们把月饼等捐给穷人,大家也都没有意见,然而现在,文件中说,澎湃根本就是诈捐,把费用给省下来了!
    还有“如果老板忘记下发项目结束后的奖励,不再发邮件提醒”。
    此外也有“让食堂的饭菜越来越不新鲜”“让公司的零嘴饮料越来越少”“让员工的各种保险越来越差”“把一些组的办公室整个搬到二线城市”等等东西。
    可相对地,所有针对高层管理的全都没有被执行!
    计划书的第16条,“取消公司中高管们每月1.5万租房补助”,被划掉了,不予执行。
    计划书的第17条,“将公司中高管们带薪年假减少2天,改成不带薪”,也被划掉了。
    被公司不动声色地薅羊毛,吊丝码工全都炸了。
    网络上的吃瓜群众也一个个目瞪口呆,觉得不是吧,澎湃高层,不但对竞争对手狠,对消费者狠,对卖命的普通员工也这么狠?
    爽的只有他们自己。
    为了安抚自家员工,周二,澎湃科技在公司的大礼堂里举办说明会,谁想去都可以去。结果,离说明会还有大约半个小时,能容纳1000人的大礼堂就坐满了,澎湃总部差不多有十分之一的人到场。
    澎湃的ceo余慎言在礼堂台上艰难解释,含糊其辞,说这只是一个提案,从来没有被通过过,甚至并未被提交到自己手里,公司不会悄咪咪地薅羊毛的。他还表示,升职没有任何减少,还增加了,食堂饭菜都是好的,零嘴饮料也是好的,绝对没有诈捐骗人……总之一项都不承认。
    然而这些奇葩说法并不能让员工满意。
    在之后的提问环节,许多员工激烈质疑,认为自己被忽悠了,一些白人尤其勇猛!
    他们问:“余总,您的工资是多少钱?这个数字怎么来的?我们希望能被告知公司高管薪酬阶梯。”“去年那个xx高管超级傻逼,走人了,公司遣散,给了2000万的遣散费,为什么?公司压榨底层员工,却总签署那种合同吗?”
    把澎湃的ceo给搞得左右不支、狼狈不堪。
    …………
    紧接着,意想不到的剧本来了。
    因为内部民怨沸腾,员工都说干不了了,太傻逼了,要去扬清、要去爱未,最后,在ceo与员工之间,股东大会和董事会选择保“员工”,让已经在澎湃科技ceo的位子上干了5年的余慎言辞职了。
    并且,他们在反思后,把5年前被驱逐出澎湃科技的前ceo,宋琦,给请回来了。
    宋琦走的并不风光,基本是被强撸下来的,然而,如邵君理说的那样,“宋琦是澎湃的历任ceo中唯一一个具备长远眼光的。”在五年前,宋琦就说,希望拿掉医疗广告等等数类“危险广告”,以免日后惹祸上身,可股东们并不愿意,因为那些医疗广告可以带来可观收入。在类似的思想冲突一次一次上演以后,澎湃科技的股东们对宋琦感到十分失望,因为他总想干一些会影响到业绩的事儿。于是,当5年前双方矛盾到顶点时,股东们把宋琦撸了,让对路子的余慎言坐上澎湃ceo的位置。
    余慎言他一直以来以利润为唯一准绳,衡量任何一个产品成功与否的标准都是kpi。比如,在余慎言管理之下,“澎湃医生”app最重要的考察标准就是挂号数。他不关心用户是否有了关于病症的答案,也不关心用户是否正确地处理了当下的状况,他只关心这个用户挂没挂号,于是,用户不管上去问什么,结果肯定都是有病,要做检查,得去医院。
    可是如今,澎湃股东复盘来看,当年那步是走错了。
    澎湃科技丑闻不断,渐渐失去了公信力,也渐渐失去了用户。没有用户,广告收入反而一年一年地减少了,是断崖式的下跌。
    而且,丑闻越来越多,尤其这次千夫所指。
    他们想要努力弥补,于是纷纷放下颜面,请回宋琦。
    而宋琦,作为澎湃元老之一,看到如今这种状况,也是十分痛心的,放下了往日仇怨,答应重新入主澎湃。
    澎湃科技在网络上直播了ceo的任命会。
    在任命会,澎湃科技的创始人和董事长先检讨了近几年的发展路线,承认过于急功近利,并在最后真诚地道:“出于这个原因,我们决定请回原ceo‘儒商’宋琦。他一直拥有长远眼光、社会责任感、社会使命感,我们相信他可以将澎湃科技带回正轨……现在,有请澎湃科技新ceo宋琦。”说罢站到台子一边,一边鼓掌,一边看着。
    宋琦一身黑色西装,面目儒雅,走路沉稳。
    他讲了很多,关于价值观,关于责任感、使命感,关于科技,关于世界,阮思澄就无端觉得,这个宋琦可信许多。
    她也同时有些感慨,她曾工作过数年的澎湃科技,改朝换代了。
    …………
    在澎湃科技大变天的这个晚上,邵君理送阮思澄回她自己的两室一厅。
    他们今晚不会腻歪。她老下属朱天球的教育产品做出来了,这个星期住在她家,她们商量着做bp,这样天球才能融资并且拥有高成功率。投资爸爸最近太忙,几乎顿顿都有饭局,因此,邵君理会每天接送,只为每天都见见面。
    “君理,”阮思澄问,“澎湃那个内部文件……削减成本的计划书,是不是你给曝光的?!”
    “澎湃活该。”邵君理说,“谁让他们先把思恒的秘密给抖落出去的。”
    “……是指曾经窃取病历吗?”
    “嗯。”
    “……”阮思澄说,“原来这是给我报仇?”
    “也不全是。”邵君理踩了脚刹车,平滑地转弯,“澎湃科技ceo余慎言上任五年,对扬清动的手脚都数不清。我已经烦了,不想陪他再折腾了。虽然每回都能解决,但也觉得浪费时间……尤其这回,查了两周,近半个月,毫无意义,因为我的目标不在澎湃。”
    “君理……”
    “对扬清不好,对澎湃也不好。pay全都是中国巨头,应该彼此良性竞争,共同发展,一起对抗巨无霸们。说实在的,我不希望澎湃没落。如果只有扬清、爱未,那就只能不断对抗,现在可以合纵连横,在一些领域更快突破。而且,在某几类技术上面澎湃还是挺不错的。”
    “这一回的“杀人药盒”可以确定是他搞的吗?”
    “‘不然呢。’”邵君理的语气淡淡,“不是他的注意还能是谁的主意。澎湃医疗在丑闻前十分重要,甚至还有专门的医疗事业部,被撤并后损失极大,澎湃是想抓回来了。陷害扬清这种事儿,ceo不点头谁敢动手?就算主意是别人出的,那也是想讨好他。ceo的个人风格可以主导整间公司。”
    “嗯,”阮思澄又问,“你咋知道澎湃那个削减成本的文档的?”
    “不难。”邵君理笑。
    “哎……”阮思澄又再次问出三年前的那个问题,“澎湃以后会怎么样?”
    “应该会比现在好吧。”
    “君理,”阮思澄又有些好奇,“你是希望扬清可以对抗国外的巨无霸吗?”
    “不止。”
    “那?”
    邵君理却没有说话,驶进阮思澄家的小区,停在她家的楼下,熄了火,目视前方,长睫一动,道:“我希望扬清可以成为伟大的一家公司。不止是追随、对抗,而是创新、引领,让这世界进入一个新的时代。”
    “那……那要像微软、苹果这样了。”
    “嗯。”
    阮思澄眼看着对方,觉得自己好爱他啊。她的喉咙“嗷呜”一声,侧过身子,张开手臂,说:“君理,抱抱。”
    邵君理的唇角一撩,把女孩儿搂在怀里。
    而后,也不知道这么回事,他们俩便吻在一起。
    而且,越来越不够,越来越急切。
    此时已是半夜一点,小区早已没有人了。邵君理的手不老实,从毛衣裙下摆进来,阮思澄也不想输了,去撩衬衣,撩不动,下摆塞在西裤里了,于是一点点抽出来,手指点上光-裸的背,留下一串星火。
    邵君理一僵,坐正身体,接着就在阮思澄以为要告别时,他又重新启动车子,一脚油门,开出小区,开进旁边一路死路。
    这条小路两边都是高高的土,然而尽头处却是一栋已经只剩下一半的小平房,没人住。这个地方十来年前要修路,可修到这,平房主人依然还是不同意拆。这房子早断水断电了,也只剩下一半墙体,可是主人不同意拆,施工队也没有办法,最后到底就扔这了,成了一条死路,平时从来看不到人,大半夜更不会有人。
    没有灯,漆黑一片。邵君理让车头向内,对着平房,又把女人揽到唇边。
    阮思澄想还挺刺激,没拒绝,跟对方又亲又摸的。
    迷迷糊糊,稀里糊涂,她的长袜被褪下了。
    又迷迷糊糊,稀里糊涂,里面布料也被除掉了。
    “别随便扔……”阮思澄说,“会弄脏的……必须干净,我等一下还要穿的。”
    “嗯。”
    邵君理看看,一抬手,把那小小两块布料给挂在了正中央的后视镜上。
    阮思澄:“……”
    太黄了,太羞耻了。
    她想起来去年有次她也说了同样的话,在书房里,结果这个老禽兽就搭在电脑液晶屏上了。
    他们两人滚到后座,阮思澄还穿着毛衣,被男朋友搂在怀里,坐在他的两条大腿上。她的头发在后颈处用黑皮绳牢牢扎着,还是上班的样子。
    邵君理手轻轻一动,按了个扭,侧面、后面的遮阳帘便全部都拉上了。
    至于前窗,顶着墙呢。
    彻底不会被看到了。
    前后排间距离很大,后排的车顶很高,是星空顶,十分漂亮。
    邵君理这一个星期开没roadster,开的豪车,幻影,又是他妈给他订的,但阮思澄十分怀疑,他之所以肯开出来,就是打算找个机会跟自己“来一票大的”。
    他喜欢刺激,不然不会真的创业,巧的是,她也喜欢刺激……
    她被对方抱在腿上,闭着眼睛小声哼哼,接着听见一句浑话:“又淌我一裤子。”
    “……阮思澄说,“闭嘴。”
    而后终于进入正餐,邵君理一手搂着她腰,一手盖在她头顶,生怕她撞到了撞疼了,到最后的那个瞬间,全都罩住她的前-胸,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邵君理把皮带系好,说:“我先下车确定没人,你别动。”
    “好……”
    等邵君理回到前座,她接过了她自己的长袜还有……
    太羞耻了。
    …………
    回到家已将近两点,朱天球还没有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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