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部门的新员工田豆豆也在,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活泼开朗,齐肩短发,日系小清新模样,站在饮料机前接可乐。
一见她来,田豆豆就蹦跶着过来:“师父,听说你中午跟靳总去吃饭了?”
颜非径直走到咖啡机前,摁下按键:“怎么你们都知道了。”
“公司都传遍了好吗?靳总点名让你去呢。” 田豆豆莫名兴奋:“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呀?”
“……” 颜非无语地看了她一眼:“小姑娘,你这想法很危险啊。叫我吃个饭就是对我有意思,那他多看我一眼,我是不是得怀孕啊?”
豆豆是她招进公司的,也是她一手带出来的,两人是师徒关系,说话就比别人熟些。
田豆豆小嘴一撅:“但你们颜值真的很配嘛,一个冷漠禁欲,一个倾国倾城,我忍不住就磕了。再说了,你是我们公司的颜值担当,他要不是对你有意思,怎么会叫你去吃饭。”
颜非伸手戳了她额头一下:“你醒醒吧,就是吃个饭而已,怎么你就脑补出那么多剧情。”
田豆豆执着地:“那万一呢?万一他真对你有意思怎么办?”
颜非耸了耸肩:“不可能。像他那种地位的人,会缺女人?再说了,有那个时间谈恋爱,我还不如多挣点钱。”
田豆豆:“……”
师父注孤生。
作者有话要说: 靳承屿:搞定我就有钱了,欢迎来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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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chapter 04
晚上颜非留在公司加了会儿班,到家已经将近十点,意外地发现家里有个不速之客。
来人正葛优瘫在沙发上,放肆地嚼着浪味仙看偶像连续剧。
见她进门,对方才直起身子:“回来啦?”
颜非站门口换鞋,意外地:“你怎么来了?”
杨阳伸了个懒腰:“我昨儿不是跟你说了嘛,今儿晚上去相亲。这不相完了,就过来找你聊聊。”
杨阳是她初中和高中同学,从初一认识,到现在十六年过去了,一直是好朋友,彼此熟到交换了门锁密码,就算颜非不在家,杨阳也可以随意上门。
“啊,我忘了。” 颜非这才想起来:“你相得怎么样?”
杨阳笑得一脸暧昧:“我觉得这次有戏。”
颜非紧走两步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对方什么情况?”
“他叫李竹,大我三岁,以前也是南城一中的,长得嘛还可以,算不上很帅,但是看得顺眼,父母做点小生意,家里经济条件小康,有房有车,工作是搞新能源汽车的,年薪么,四五十万,还不错,总体经济条件跟我家挺匹配的。”
“听上去还行,就是……” 颜非欲言又止。
“就是什么?”
颜非索性直说了:“他都三十一了还没结婚,是不是哪儿有问题?”
杨阳翻个白眼,用力戳了她脑门一下:“你这个不想结婚的女人还有脸说别人。”
颜非疼得倒吸了一口气:“那不一样。女人大龄单身那是因为眼光高,不将就。男人大龄单身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找不到,要么没玩够。”
杨阳被兜头浇了盆冷水,闷闷不乐地:“我又不喜欢比自己年纪小的,那照你这么说,剩下的大龄男人都不能要,那我这辈子就嫁不出去了嘛,活该变成老处女。”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 颜非赶紧安慰:“不是说你嫁不出去,而是说你不要太快陷进去,要多考察考察对方,确定他没有问题才能结婚。”
“这个我自然知道。” 杨阳脸色多云转晴:“我就是好不容易相亲遇到一个还看得上的,所以高兴嘛,这样我在三十岁之前把自己嫁掉的目标就有机会实现了。”
颜非拿过茶几上的浪味仙,捡了一个送进嘴里:“我就不明白了,结婚有什么好,怎么你们都急着往火坑里跳?现在离婚率那么高,反正结了都要离的,还不如不结。”
杨阳撇了撇嘴:“结婚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不结婚有多烦我是知道了,父母催,亲戚催,就连同事也要催,好像我不结婚就跟个怪物似的,那些离婚的都没受这么大歧视。”
颜非哼了声:“你管他呢,又没吃他们家大米。”
杨阳瘪着嘴:“可是我做不到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嘛,所以只求能尽快找到一个喜欢的人,然后顺顺利利地把自己嫁掉。”
“行吧,人各有志。” 颜非往沙发上一靠,也不劝了:“你要是觉得今儿这相亲对象不错呢,就跟他相处试试,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就是这么想的。” 杨阳也往沙发上一靠,搂住她:“不说我了,说说你吧,最近怎么样?”
颜非想起什么:“对了,你知道咱们读高一的时候,学校高三有叫靳承屿的吗?”
“成语?” 杨阳茫然地:“不知道啊,高三的人我怎么知道,咋了?”
颜非摇了摇头:“没事儿,就今天认识一校友,说是大我们两届,也不知道以前见过没有。”
“男的女的?”
“男的。”
“学校就那么巴掌大块地方,每天还要课间操,没准儿什么时候碰见过呢。”
“也许吧,只是我完全没印象。”
“没印象就说明他当时很普通嘛。不过……” 杨阳突然话锋一转:“没准儿他认识你呢。”
颜非茫然地:“嗯???”
“拜托,你是南城一中四大金花之一,学校很多男生都认识你的好吧,说你是他们的梦中女神,只是你不认识他们而已。”
“……” 颜非想了想:“他好像也不认识我。”
一转念,又觉得:“算了,以前认不认识都无所谓,反正今天只是因为工作原因有接触,以后应该也不会见面吧。”
虽然钱总说会去约靳承屿下棋,但她觉着肯定约不出来。
全国多少家公司等着拉tk的投资,tk自身又有多少事务要处理,靳承屿想必是忙成狗,怎么会有空出来下棋,不过是酒桌上的场面话,说说罢了,谁会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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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两周后,颜非接到钱总的内线电话:“小颜啊,靳总这周会来南城,我约了他周日下棋,就在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个围棋会馆。我约的上午十点,到时候你提前点过去,知道了吗?”
颜非有些意外,但还是点点头:“知道。”
周日一大早,她就从被窝里爬起来,洗漱,晨跑,吃早餐,然后开着车出门。
车子在老城的小巷中穿梭,很快到了一家外表不起眼的围棋会馆。
斑驳的朱红漆门旁挂着白底黑字的招牌,青砖的围墙,砖与砖的缝隙里长着青苔,透着古旧的味道。
南城作为新一线城市,大部分地区都拆迁过,老房子被移平,华丽的大厦在原址拔地而起。唯独市中心还保留着一小片旧城区。
颜非下车,走到会馆门前,手放在朱红漆门上轻轻一推,随着吱呀一声,门打开,隐藏的整个院落顿时映入眼帘。
四四方方的院子,中间一颗老银杏树,沐浴着阳光,枝干粗壮,树冠如盖。风一吹,泛黄的叶子便打着转儿地从天上落下来。
树下摆了好些小矮桌,围棋爱好者们三三五五地聚在桌旁,有人对弈,有人捧着茶壶在一旁观战。
颜非跟大家打个招呼,穿过院子,轻车熟路地进入里屋。
柜台后站着个中年男人,正优雅地泡茶。一见到他,她就喜笑颜开:“师父!”
谢言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这么早就来了。”
颜非走过去,端走他茶具上的一个小茶杯,一饮而尽:“不是跟你说了嘛,今儿我大领导和投资人要来下棋,我反正在家闲着也没事儿,早点过来等着呗。”
谢言怜爱地看着她:“你这工作还是辛苦,周末都不能休息。”
颜非耸了耸肩:“也还好,哪个工作不辛苦,您周末不也不休息嘛。”
谢言笑了笑,温柔地望着她:“吃饭了吗?”
“吃了。”
“那中午在这儿吃?”
“不了,钱总在外面订了餐厅。” 颜非说着拎起一把躺椅往外走:“我先出去坐会儿。”
“去吧。”
谢言这间棋室开了好多年,颜非六岁就跟着他学棋,对这儿的一切都熟悉得不得了。虽然工作以后来得少了,但每次来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
于她而言,谢言就像是半个爸爸,陪着她度过了前半生。
把躺椅支在院子角落,颜非坐上去,太阳暖洋洋地照脸上,舒服得连毛孔都张开。
她伸了个懒腰,望着那颗老银杏树发呆。
柔软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穿过,斑驳地落在地面。不知道这颗树的树龄到底有多老,见证过生活在这方院子里的,多少人的兴衰起落。
悠悠闲闲地坐了半个小时之后,钱来给她打来电话,说到了。颜非出了会馆,和他一起站在街边等靳承屿。
约莫九点四十五分,一辆黑色奔驰驶入巷子,缓缓在街边停好。
靳承屿从驾驶室走下来,一身浅灰色大衣,脊梁挺直,站在秋日的阳光下,身上似乎笼罩着一层金色的薄光。
钱来和颜非赶紧过去打招呼:“靳总。”
靳承屿微微颔首:“钱总,颜经理。”
他抬腕看了下时间:“我提前了一刻钟到,没想到你们比我还早。”
钱来笑呵呵地:“那必须的,肯定不能让靳总等我们。”
靳承屿礼貌地:“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本来还想早一个星期过来南城,只是公司事情太多,实在脱不开身。”
“靳总太客气了,您肯拨冗前来我们已经很荣幸了。” 钱来说着带他朝里走:“我们今儿的安排是这样,先下棋,下完再去附近吃个午饭,地点我都订好了。”
“钱总安排便是。” 靳承屿说着看了颜非一眼。她今天把长发放了下来,栗色大波浪卷柔软地垂在背后,身上是浅咖色风衣,一双黑色长靴穿到大腿。
他淡淡地笑了笑:“今天怕是要辛苦颜经理陪我。”
颜非和他视线一碰,微笑地:“不辛苦,陪靳总下棋,应该的。”
三人进入会馆。
靳承屿环视院子一圈:“这地儿是颜经理挑的?”
颜非点点头:“对,这是我以前学棋的地方,虽然不太大,但是胜在清净。”
靳承屿仔细环视了院子一圈,然后评价道:“很雅致。能开这么久,老板想必是很爱围棋。”
颜非笑了笑,跟着做了个请的手势:“靳总,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