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血淋淋的,满地的尸体,有来救她的人的,还有别人的,满地都是。
她在尸体之中四下寻找着,想要分辨出谁是谁,只是那些人的脸大多都十分模糊,她一点都分辨不出来。
这可怎么办呢?她若是分辨不出来,该怎么找到春桃和影七的尸体呢?
没事,她是学医的,胆子比较大,她挨个将翻过来,随后在看到其中一具尸体的时候忽然愣住了。
远处传来了乌鸦的叫声,秦安仔细听着,看着眼前的尸体忽然掉下泪来。
她看清楚了,这是平安王的尸体。
有一只乌鸦飞了过来,落在了尸体上,肆意啃食着尸体。
她毫不犹豫的上前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平安王的尸体。
但是,又有一群乌鸦飞过来,从四面八方飞过来。
她根本护不住平安王,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落下来,掉落在了平安王的脸上。
“安安,安安!”
她猛然被惊醒,一睁眼就看到了满脸关怀的阮月白。
“是不是做噩梦了?”阮月白抚摸着她的后背,十分关切的问候道。
她点点头,眼泪还挂在脸上,此时她已经顾不得眼前的人是谁。
阮月白的手臂圈住了她,随后一点一点抚摸着她的后背,用十足温柔的声音说道,“没事了,没事了。”
秦安满脸都是惊魂未定,阮月白笑道,“你再睡一会儿,等会儿我叫你出门?”
她咬唇摇了摇头,“我不睡了。”
此时她一闭上眼睛,脑海之中就是满地的尸体和鲜血,还有平安王的尸体。
她一想到那个画面,顿时又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竟然扶住床沿又开始干呕了起来。
阮月白连忙帮她顺气,等到她终于好了一些,便泪眼汪汪的看向阮月白。
“阮月白,你对我说实话,平安王真的死了吗?”
“死了,死的透透的了!”听到平安王的名字,阮月白心中不悦,开口呛道。
秦安眼中都是绝望,她抚摸着肚子,浑身都在颤抖。
他顿时有些心疼,于是一下一下的抚摸着秦安的后背,在她耳边小声道,“没事,没事。”
秦安心中更难受,又扶住床沿干呕了起来。
这次秦安足足难受了小半个时辰,等到难受过后,更是一丝力气都没有了,阮月白将她抱在怀里,她亦是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他在她的耳旁小心吹着气,她闭着眼睛没有反应。
“你要是永远都有这么乖该多好。”良久,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秦安的睫毛动了动,最终还是没睁开眼睛。
她在阮月白的怀中躺了一会儿之后又睁开了眼睛看向他,“明日我要出门。”
“好。”出乎预料的,阮月白开口道,他用她的发缠绕自己的手指,慢慢摩挲着。
秦安点点头,随后又闭上了眼睛。
他便又低头看着她,看着她秀气的柳叶眉,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和樱红的嘴唇。
他忽然忆起自己刚见到她的样子,那时候她站在楼上,拄着下巴往楼下看。
当时他原本是要离开的,在看到她那张脸的时候忽然改变了主意,他知道她是平安王的未婚妻,他与平安王两人向来不和,所以难免生出了一些心思来。
想要抢夺她,从平安王的手中抢女人,一定很有快感。
而此时,他低头看着沉睡的秦安,如今她已经在他的怀中了,而且此时的她长开了,也更好看了,连脸都更白了一些,他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开心。
他看着秦安的脸思索了许久,再抬眼的时候眼中明显有些迷茫。
秦安只睡了一会儿肚子就已经开始叫了,她半睁开眼睛,看到阮月白已经睡着了。
她正要起身下床的时候,阮月白忽然长臂一捞,又将她捞回了床上。
她看着他,却见到他也慢吞吞的起来,“走,吃饭。”
来到了堂中,阮月白并不想好好吃饭,而是一直在看着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好玩儿的事情,秦安被看的很胶着,心中十分不痛快。
她低下头,自顾自吃着饭,很快就吃完,抬头。
一抬头却看到阮月白正在看着她,唇角慢慢勾出一个微笑来。
“听说你经常给平安王讲故事。”
他慢慢吞下了一口粥,随后继续看向秦安。
“也给我讲。”
秦安摇摇头,她此时哪里有什么心情讲故事?
阮月白却好似找到了什么好玩儿的东西一样,猛然抬起头,“既然你不给我讲,那我便给你讲。”
他拉了秦安到床上,让她躺在床上,只是纠结了半天竟然想不到要讲什么故事,竟然皱着眉头僵硬了起来。
他紧紧皱眉思索了半天,而秦安早已经无法忍受,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秦安怀孕的时候特别嗜睡,所以一睁眼又是第二天清晨了。
她想起今日阮月白答应了她要一同出去,早早就醒来了,阮月白也早早醒来。
如今她的腹部已经稍稍有些鼓起来了,她忍不住抚摸了一下,阮月白也凑了过来。
秦安有些无奈,“你每天待在这里,就不用回府不用处理事情的吗?”
“不用,老头子更器重老二,早就将所有事情都交给老二做了。”
“你都不争夺一下的吗?”秦安皱眉看着阮月白。
阮月白摊开了手,“有什么好争夺的?让他好好帮我看着我的铺子,不是好事吗?”
他说的理所当然,秦安却总觉得有些不对,“那些铺子你不要了吗?”
“要啊。”
“想要的时候就杀了他呗。”
她顿时觉得遍体生寒,阮月白有时候,确实有些太过于恐怖了……
阮月白无所谓的笑笑,双手交叉放在脑后躺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秦安又想到了平安王。
她穿了衣服,洗了脸,却在梳头发的时候愣住了。
古代的发型十分复杂, 她来到古代从来都没有自己梳过头。
此时,阮月白笑着上前,拿起一根钗子,将她的头发松松垮垮的绾了起来。
他的技术比秦安好多了,不过随手一绾,就已经是很好看了。
秦安起身,两人一起吃饭,阮月白对她简直可以用无微不至来形容。
“我自己可以的。”她忍不住歪过头去。
“不要紧的,毕竟你肚子里面怀了孩子。”
秦安抿唇,“可是这孩子不是你的。”
她张了张嘴,阮月白正好将一颗丸子送到了她的口中。
阮月白的执着让她无奈,她对他一点办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