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执屹没有这份乐观:“夫人确定没有在顾先生面前表露出过任何痕迹,对不起,在这种时候问你这个问题。”
“没关系,没有。”
夏侯执屹听着夫人透过手机传来的坚定冷漠口吻,愣了一下,好似夫人当初为了大少爷二少爷对方奋斗还在眼前,如今却都一年多了。
心里也不禁感叹,母性光辉,能撑多久,有没有时效性?有没有取舍?而夫人,也成长到可以面不改色放弃了。
“真的没有办法吗?”
“不可能有办法。”在顾先生面前玩心眼,他可以直接往头上开枪了。
“打扰你了。”
“我再想想办法,夫人别太冲动,最好有万全之策。”
“好。”
夏侯执屹抹把脸,安静没有一个月,被放了这样一个大招:“最毒妇人心啊。”
高成充进来就听到自家兄弟这句感慨:“有感而发?”他伤势造好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他也过了两百天了,但就是觉得挨夏侯执屹近一点,保命的几率大。
“女人真可怕,明明以前母爱伟大到可以放弃全世界,如今,全世界都要为她的爱情让路。”
高成充看着没事找事的夏侯执屹:“你的意思是……让我们为全世界让路……别没事乱感慨,如果夫人要这个孩子,哭死过去的就该是我们了!”
夏侯执屹不否认,顾夫人不坚持确实让他松了一大口气!“我这不是再赞叹夫人对先生的心。”
高成充讽刺的看他一眼:“我以外你想挑战高难度。”
夏侯执屹想到那种可能,顾夫人寻死觅活,顾先生让所有人寻死觅活,一片鸡飞狗跳!还是不要!这样刚刚好!感谢顾夫人!
……
金穗小区安静下来,不充要位置的晚灯已经熄灭。
顾君之洗完澡出来,看到只开了一盏床头灯看书的郁初北,神经软了一双,立即扑过去,抱住自家初北,舒服的在床上打个滚,精神懒洋洋的。他喜欢这一刻。
郁初北笑的拍他一下:“又闹。”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顾君之没有松开手,更抱紧了一分,声音软甜:“我想你呀,天天看着也像,就我们两个人,真好……”说着手臂又收紧了一份,神色满足。
郁初北动作不滞,抚着他的小卷发:“嗯……就我们两个人……”
顾君之闻言面红心跳的在她怀里蹭蹭,羞涩万分。
“自己先说,现在害羞了,起来别闹,我还没有洗澡。”
顾君之孩子气的嘟囔:“不洗了,抱着。”
郁初北挑眉:“抱着你去洗。”
558快一点(一更)
……
郁初北一大早醒来,还有些疲倦,手臂懒散的覆上额头,发出细微的叮铃声。
郁初北睁开眼,发现手腕上多了一枚木质镂空紫檀手镯,里面滚了两枚银制小铃铛,叮铃铃声音透过木质传出来,消减了声量,但更显厚重清脆。
郁初北看着手腕上的桌子,上面一层雕花细腻精美,暗沉的色泽,浅浅的香气,重要的是好看,戴在手腕上,让贪美的人因为它便已移不开眼睛。
真好看,不是指人,只是这枚镯子,郁初北觉得她一天时间可以什么都不做,仅仅在这里看这枚镯子,就是被它精美的做工,漂亮的造型,吸引一天。
顾君之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在看手上的镯子,嘴角漏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毛茸茸的脑袋下意识的在她肩上拱一拱,手伸出手重新抱住她,声音沙哑:“喜欢吗……”
郁初北的视线没有从这枚可以传家的手镯上移开,即便放在顾家一层层的珠宝库中,它也不会失色:“喜欢……”顾君之即便没有现在雄厚的背影,凭他这份手艺,也能开山立派,成为一代宗师。
顾君之更温柔了一些,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什么了不起的事一样。
郁初北也被他拱笑了,她其实都忘了这枚镯子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翻出来,又偷偷完成的,真好看,如果她有一个女儿,一定把君之所有送给她的这些东西都珍藏起来,将来送给……
郁初北打消心里这个想法,儿媳妇也是可以送的。
郁初北将头靠向君之的方向,缓缓的蹭蹭他的一次性卷发,心情安逸,不去想过分的幸福,只看拥有的知足:“你什么时候戴到我手上的。”
顾君之突然道:“你猜?”
郁初北笑了:“嗯……我睡着的时候。”
顾君之对这个猜测不满意,不开心的拱她,让她再猜。
郁初北拗不过他,不过知道他什么时候戴上来的,但是:“我真的很喜欢,惊喜一样,谢谢你,我亲爱的老公。”
顾君之害羞的抱过她,看着她神情温柔的欣赏她手上的镯子,他欣赏她眼里的喜爱惊喜。
……
顾君之怀里抱了一根新的木头,是郁初北帮他从老宅里取出来的,她这些年虽然也研究一些古董和材料,但是距离慧眼识珠,从繁杂的市场上一眼找出好东西,还有一定的距离。
郁初北为保险起见,从老宅那边的库房里,给他取了一块长方形的木头,很长,有些薄,是红枣木中的一种,说珍贵也珍贵,说不珍贵就是一块木头,主要看它后来的存在方式和足不足以令人称赞的造型。
郁初北相信顾君之的收益。
顾君之却觉得是初北送给他的礼物,心心念念的抱着,不舍得松手。
郁初北哭笑不得,明明就是他的东西,方向都搞错了。
“郁总好。”
“郁总好。”
“顾董好。”
“郁总。”
郁初北下来开会,顾君之也要跟着。
郁初北见他最近各方面稳定,不排斥太密集的人群,也会太他下来,就是人还是有些沉默,不与人打招呼,看也不会无端被惊讶。
姜晓顺见到郁总下来,上前拉过郁总小声开口:“马副总举荐了监管部副总升升任生产部总经理。”
郁初北皱眉:“他怎么会突然想到他?”
姜晓顺和郁初北说着这件事的经过。
顾君之不撒手的抱着自己的木头在走廊上走着,修长的身形,穿着一件褐灰色大衣里面一件黑色羊绒衫,微卷的头发,整个人看起来安静有无害。
顾君之见郁初北要说一会,目光转向一旁的盆栽,绿色的美人蕉,巨大的落地景观,几乎遮挡住他的身形。
顾君之伸出手扯住一片巨大的叶子,然后松手,叶子直接弹起又遮住了他的视线,他再次伸出手,然后送开,哗哗的叶子声无聊又打发时间。
顾君之找到了能重复的事,就一直在这里扯叶子玩,玩的比叶子还无聊无趣。
席玉欣一上来就看到顾董站在走廊的另一边,视线几乎下意识的被吸引了过去,他像是这条走廊上唯一的指明灯,让人想不看到他很难。
席玉欣觉得今天的顾董比以往任何时候看起来都更能触动人心,少了往日的犀利冷淡,透着柔和的亲和力,站在那里,包括他‘观察’美人蕉时的小动作都那么吸引人。
席玉欣为他脸上不多见的温柔的吸引,脚步不受控制的走了过去,才注意到他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个灰溜溜的木板:“顾董?”声音忍不住温柔一点,唯恐惊动了顾董脸上此刻的温柔。
顾君之机械性的玩耍动作,立即停下,他揪着美人蕉大片的叶子,没有像任何一次松开,像是被人突然按下了暂停键,一动不动的僵住,但也没有暴起无辜伤人的冲动。
他一动不动,目光涣散停滞,整个人木愣愣的,没有生机可也没有攻击性。
席玉欣见状心猛然一紧,下意识的后退两步,顾董的脾气全天世皆知不是好相处的。
席玉欣觉得自己刚才一定鬼迷心窍了才过来与他说话,但那种感觉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就像每次坐在他身边为他翻译,焦点始终在他身上一样。
尤其他此刻看起来虽然有点诡异,但并不如往常一眼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漠和孤傲。他今天更加温和,甚至让人觉得温柔。
席玉欣心里的担忧立即超过心里的害怕,不明白顾董怎么了?下意识的想关心他,想更靠近他一点。
保镖拦住了席玉欣想再次靠近的脚步。
席玉欣吓了一跳,她甚至没看到这个人是怎么出现的。
保镖无声的摇摇头,示意她离开。顾先生最近一段时间脾气很好,情绪稳定,可不表示他能接受过多的接触,没有第一时间起来砸人,可能只是他吃饱了,不饿,人又懒散,抽不出时间。
席玉欣看眼眼前的人,下意识的想离开,可是触及顾董俊逸的侧脸,沉默下的脆弱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让人想到触碰的清透世界,席玉欣仿佛被盅惑的信徒,觉得这是难得的机会,这是她靠近这个男人唯一的可能,错过这个机会,她将再不可能再次看到他露出这样孩子气的一面!
席玉欣不想走,她不但不想走,她还想走进去,走到他被迷雾遮挡住的眼眸下,走到他别包裹的红雾中,去看他的内心世界,去看他的疆土铁戈!
席玉欣没有听话,骨气被美好事物吸引的勇气,踏出了她想膜拜世界的第一步:“顾董也喜欢花吗?”席玉欣的声音隐隐颤抖,却又充满期待,她长的不够漂亮,不能凭外在入他的眼。
但她也有自己的优势,至少比之顾夫人,她亦学识、能力不俗,有自己的魅力。
顾君之突然回头,目光中没有一丝焦距。
席玉欣从这份诡异中没有读到任何恐怖,都是激动,是一个极致完美到顶点的男孩子,是她崇拜的王者,给予她的雷霆雨露,她不在乎,也不在意,哪怕这一眼是不屑和冷漠,她也太希望他能把目光落在她身上,哪怕一眼!
给她一个向他展示自己机会的一眼,她会为他倾其所有,心甘情愿。
顾君之心情是真好,犹如阳光明媚下无风无波的大海,静静的摇晃,静静的前行,没有汹涌澎湃也没有翻江倒海,安逸的不想起任何事端。
但不表示它会拒绝捕食,可网他的网在另一边。可他手又有点痒,你看是这个小虫子自己飞进来的,不停的打扰他,是不是可以破例?
顾君之转过目光悄悄的看眼初北的方向。
郁初北皱眉跟姜晓顺说着话。
姜晓顺翻着手机里的数据给郁总看。
顾君之有点蠢蠢欲动,吞并、分解、毁灭才有新的重生,何况是对方走过来一再挑衅在先。
顾君之不自觉的抱紧手里的木头,嘴角漏出一抹残忍的笑,只要他快一点……
559二更
顾君之是想到就会去做的人,目光中的空洞顿时被狠厉取代,整个人的气息变了,阴狠、无序、仇恨,先踩断她的手腕,再踩她的……
“君之。”郁初北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看了过来,她一直注意着这边,没有听到叶子的声音,看了过来。
顾君之眼里升起的憎恶、厌烦在她出口的一刻立即退去,乖巧的转头,平和爱笑的看向初北:“叫我。”顾君之走了过去。
郁初北也从房间内走了出来,皱着眉看向被保镖拦在几步开外的席秘书。
姜晓顺脸色顿时难看!
席玉欣没想到房间里有人,神色有些僵硬,毕竟她过来心里不能说没有别的想法,却发现郁总在这里。
但她随即恢复正常,这里是38层,她会和顾董碰到一起很正常:“郁总。”
郁初北脸色不好的看着她,居高临下,目光锐利,她出现在顾君之就不正常,顾君之不会主动跟人说话,更不会叫谁过来处理公务,那就只能是她自己过来的!如果只是打个招呼,路过的时候点个头她就该直接去忙了,停下来干什么!
席玉欣被郁总看到有些不自在,但更无畏的挺住了,她什么都没有做,而且她不能和顾董打声招呼吗。
顾君之安静的站在郁初北身边,似乎察觉到她不高兴,随着他的目光一起看向她视线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