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朗坐在母亲旁边的空位上不讲话,程岚自不会让儿子吃亏,火速支援:“我真觉得会弹钢琴了不起。”
孙瑛撇撇嘴,不悦地哼:“有什么了不起?我们阿森弹得那个好,可也没……”话说到半路,她及时刹住了车,捂住了嘴。
这可是儿子的痛点啊!
她怎么就踩上来了?
孙瑛心里后悔,余光看了眼身边面无表情的儿子,忙转了话题:“哼,弹的再了不起,不还是个娱乐大众的?跟古时候的戏子有什么两样?行,我这就让我儿子用钱包你儿子。”
可以啊!可以啊!求之不得。
一旁的程朗那个激动啊,眼里的狂喜差点迸射出来。好在,他忍耐力过人,勉强维持了淡定,茫然天真地问:“孙阿姨,你刚说什么?”
孙瑛脸色微变,自知失言,毕竟一个小辈,她那话有些过分了。
正自责间,程岚炸了。她刚刚听到孙瑛说自己儿子是戏子,就已经气炸了心。又听说要包儿子,哪里还有理智可言?因此,可谓当场撒泼,拍桌质问:“你刚刚给我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你个老不休,你也不怕老鹰叨了你的嘴!”
孙瑛自知理亏,但也死不认账,好在急中生智,拍桌而回:“我说啊!哼,包你儿子的场,让你儿子专给我弹钢琴。”
程岚翻白眼,指着她讥笑:“你包不起!”
孙瑛不服气,反问道:“我倒要看看什么身价,我包不起。多少钱?你说来听听!”
程岚狮子大开口:“三千万!”
那堪称天价的出场费了。
就不信这老妖精敢这么败家。
程岚以为胜券在握,可惜了,孙瑛败家娘们生活过久了,当即拍了板:“好,儿子,给钱。”
陆安森:“……”
他没动作,程朗却是笑着说:“阿姨,瞧你说的什么话?给您弹钢琴是我的荣幸,我怎么能要您的钱呢?您别气,要是想听钢琴曲,我现在就给你弹。”
孙瑛拉下脸,伸手拦住他的话:“小朗啊,别说话,不要阿姨钱,就是瞧不起阿姨。”
程朗:“……”
那是三千万。
一个面子真的这么值钱吗?
照她这个败家速度,陆安森有多少家产够她败的啊?
程朗开始为陆安森忧心了,心想自己是不是该哭个穷,把陆安森的财产转移过来?不然,早晚折在他这老娘手里。
陆安森不知他所想,见气氛有些僵,便道:“这样吧,我妈后天五十岁生日,我包你的场,你过来给她弹钢琴。我要求不高,随便弹弹,用点心,不要太商业化就好。”
巴拉巴拉一通要求,程朗听得脸都黑了。
尼玛,字里行间都是对小爷钢琴水准的鄙视啊!
程朗心里不爽,却也没有摆到明面上来。毕竟是自己技术不到家,别人讽他两句,实属正常。真玻璃心,伤不起,也忒丢人了些。
程朗这样安慰自己,又一想,这可是陆安森有求于我,多好的勒索筹码啊!
所以,绝逼不能轻易答应。
于是,他抱歉一笑,露出为难的表情:“不好意思,我忽然想起来,那天我满档,有几个大型商业演出,需要我到场。”
这是被拒绝了?
花大价钱,也请不到他来弹钢琴?
孙瑛看着程岚那张得意的脸,心里气得牙痒痒。她转头看向儿子,撒娇无赖的语气:“阿森,我不管,生日当天,我要见到程朗给我弹钢琴。”
陆安森顿觉头疼。他看着面前男人玩味的笑,知道他是故意的,或许正想着怎么折腾他。也不知自己哪里惹到了他,明明今天是他一再吃瘪,还被他打得浑身疼。
陆安森想不通,便不想了,只低声问:“你宁愿去商业演出,也不愿来给我母亲祝寿?”
程朗点点头,万分惋惜的样子:“没办法,我也很忙的。有几个商业演出推不开呢,虽然价钱没有您出的高,但是,信誉这块,也很重要。您身为商人,应该也知道诚信为本吧?”
一条条理由摆出来,合情合理,无可辩驳。
但陆安森一个字也不信,对方的语气、表情,就差没说,老子是故意的了。
瞧那唇角掩不住的笑,得,一个白眼狼!
陆安森冷冷看他,气得不想说话。
程朗站起来,微微点头,揽着母亲的腰,告辞离开。他扬长而去,留下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陆安森知道,这个事到现在,已经不是两个母亲间的小攀比了。它已经上升到程朗跟他之间的斗争,母亲生日宴的钢琴演出,就看谁先低下头。
“程朗这小子故意的。”孙瑛脸色亦不好,身份地位越高,越在乎颜面。程家母子今天是把她的脸往地上踩,她绝不能善罢甘休。
“我知道。”陆安森低低应了一句,大脑开始迅速运转。
耳边,孙瑛还在气怒中,喋喋不休:“阿森,无论如何,你都要把他请过来,竟然还在咱们陆家面前耍起大牌了。瞧这小子轻狂的!”
陆安森低声应了:“我知道。”
他知道,无论如何,自己必须赢。并不是起了争强好胜的心,而是,程朗这个人,需要忌惮他。不然,会越发无法无天。
被看做无法无天的程朗坐在车里玩手机,很简单的单机斗地主,他输了八次。正当他励志第九次使出必杀计时,微信传来叮咚声响,一则信息窜入眼帘。
【在拒绝我之前,先打电话征求下你经纪人的意见。】
什么意思?
正想着,许渊打来了电话,语气有些冷,开口就是批评:“程朗,你在我心中,一直是个很省心的人。你这些天做了什么,为什么陆先生打电话过来,说你骚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