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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不过明天也就没有餐食提供了,乘务员说之后到了蒙古或者俄罗斯,蒙古和俄罗斯的餐车,口味会好些,一群人还是兴致缺缺的回了包厢。
    一回到包厢,林棉就匆匆去了洗手间。
    出来时,沈泽目光不经意扫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林棉的脸色不是很好。
    火车上的娱乐设施有限,好在节目组提前买了随身的wifi,手机也都开好了漫游,还可以上上网。
    沈泽拿着相机翻了翻下午拍的照片,不满意的一张一张删去,接着曲着腿,半靠坐在卧铺上无所事事玩手机。
    “你现在不用桌子吧。”林棉问到。
    沈泽点点头。
    林棉将自己的手账本、纸胶带分装卡,小垫板还有一台和就比巴掌大一些的小机器拿出来,摆在桌上。
    “那我写点儿东西。”
    沈泽好奇问到:“这是手账吗?”
    他记得之前偶然翻林棉的微博,有看到过林棉晒自己的日记,用的就是手账这个词。
    “嗯。”
    林棉说着,按住小机器一侧的开关,上面亮起绿色的小灯,接着拿着手机,拨弄一阵,那银灰色的小机器就发出吱吱吱的声音,最后吐出一张小小的,巴掌大的拍立得照片来。
    是今天整个团队一块在火车站“北京-乌兰巴托-莫斯科”站牌前拍的合照。
    “你有什么想打印的照片,也一块传过来打印出来吧。晚上在这车厢里,怪无聊的。”
    “就下载个富士打印的app然后连上这台打印的wifi就好。”
    “好。”沈泽点头,但手上并没有什么动作,垂眸划拉着自己的手机相册。
    目光扫过那张照片后,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
    一抬眸,小姑娘正拿着小剪刀,神色认真的剪开纸胶带,贴住那张相知的四个角,固定在手账本里面。
    在站牌前不止拍了整个团队的合照,还有两人单独的合照,但林棉似乎,并没有将她洗出来,贴近手账本里留作几年的意思。
    ——那是不是意味着,在她心里,自己和那些工作人员……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沈泽胡思乱想到。
    他目光落在趴在桌上,握着笔的小姑娘身上。
    林棉握笔的姿势不标准,有种用手指头紧紧攥住笔的感觉,手紧握着,包厢里昏黄的灯光簌簌洒落下来,从他这角度看过去,甚至能看清她脸上细小的绒毛,轮廓镶了一圈温暖的光晕。嘴唇轻轻抿着,神色认真又可爱。
    写了几笔,又将那印着花的纸胶带贴在垫板上,从文具袋里掏出个塑料小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把刻刀。
    沈泽看着她,用着那把小小的刻刀,细细的将胶带上的一朵儿小花给剔了下来。
    中间至少花了一两分钟,动作小心翼翼的。
    沈泽是一向理解不了这些麻烦又耗时间的事的,要放在别人身上,他大概会觉得这人闲着没事干,但看着林棉五指纤细,握着刻刀,指甲上有饱满的小月牙,指尖下时浅浅的粉色的小花。
    沈泽居然异常有耐心的看完了整个过程,觉得还挺有趣。看她将那花完整的刻掉周围的部分,再从垫板上取下来,最终贴在刚刚洗出来的照片的一角,内心也跟着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感受到沈泽的目光,林棉抬眸看他。
    沈泽开口道:“看你弄这些,感觉挺有趣的。”
    “对呀,我从高中就开始写了,每年一本,空闲的时候去翻翻自己之前写的一些东西,还挺有趣的。”
    说起自己喜欢的东西,林棉眉眼间都是飞扬的沈泽。一双眸子尤其亮,昏黄的灯光下,像流动的琥珀。
    沈泽喉结上下滑动,迟滞几秒,顺着她的话头继续聊。
    “那一般都写些什么……”
    “就平时的一些小事啊,比如说去了哪里玩,吃了什么好吃的之类的,一般我每天都会至少写一件自己觉得很开心的事情。”
    林棉说着,将自己的手账本向前翻了几页,指着其中的相片给沈泽看。
    “你看,这是日出的时候照的,这是去浮潜的时候,这是之前去夜市的时候……”
    林棉不翻照片还好些,翻了沈泽愈发心塞。
    ——这明明都是林棉和他一块去的地方,怎么照片里只有吃的、小鱼还有初升的红日,就是没有和她一块走过同一旅程的他。
    沈泽看着林棉拿着桌上细细碎碎的小物件,将自己那本子,装饰的花花绿绿的。
    字倒是没写多少,很小的几排,他看不太清内容。
    最后在上面拿着软头的笔用花体写上大大两人乘坐的火车编号“k3”,才彻底将页面填满。然后开始慢腾腾的收拾东西。
    东西才收拾到一半,就传来列车员挨个的敲门声。
    火车呜——的一声,速度慢慢减缓,最后车身一晃,缓缓的停了下来。
    两人走出包厢门。
    黎娇解释到:“蒙古和俄罗斯的铁轨比中国的宽,所以到出境前最后一站,得换轮子。”
    “穿厚点再下车,外面已经零下了。”
    林棉东西收拾到一半,匆匆忙忙套上羽绒服下车。
    这站停站的时间长,大家可以站内站外活动一阵,买买东西,但这深更半夜,又是大冷天儿,大部分人都缩着脖子,站在换轮室里面,没有出去。
    换轮室里没有暖气,即使在室内,没有大风,但寒气依旧一丝一丝的,从脚底钻上来,渗到骨子里去。
    林棉本来就怕冷,今天又特殊时期,站了一会儿,就觉得小腹坠坠的疼。
    “这还得换多久啊?”林棉跺了跺脚,手插在羽绒服袋子里,隔着厚厚的羽绒,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
    “可得一阵子,至少还得一小时。”黎娇见她脸色不大好,问到:“穿少了么?我不冷,围巾给你好了。”
    沈泽站在一旁,听见黎娇的话,目光撇了过来,落在林棉暴露在外,没有遮挡的白净的脖子上。
    “我……我不冷。”
    沈泽离她有些远,林棉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凑到黎娇身边,说到:“只是……有点痛经。”
    黎娇眉头微蹙:“这大冷天,车上也买不到止疼药什么的。”
    “没事儿,等下回车里,暖和些,就好了。”
    黎娇揉了揉林棉细细软软的发丝,安慰她。说着“我北方人,经冻。”坚持将自己的围巾解下来,套在林棉头上。
    林棉将头埋在软乎乎的,带着体温的围巾里,冲着黎娇笑出两个小酒窝来,抓着黎娇的手撒娇:“黎娇姐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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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轮的时间有些长,节目组几个年轻些的摄像在这空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的换轮室里面,实在是有些待不下去,和黎娇打了声招呼,准备出去转转。
    沈泽也跟着一块出去。
    林棉和黎娇坐在一旁,黎娇怕她冷,握着她的手,给她暖手,两人一块聊天,大概过了一阵子,其他人没回来,沈泽倒是先回来了。
    几人下车时,外面已经飘起了小雪。
    沈泽回来时,头上落这不少雪粒,室内温度低,并没有化开,在漆黑的发丝间很是明显。
    他怀里像是抱着什么,脚步匆忙走到林棉跟前:“给。”
    “啊?”林棉手还被攥在黎娇手里,有些惊讶抬头看他。
    “热水袋,刚刚在火车站台的小摊子上买的,还给我灌了点开水。”
    沈泽语气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你抱着放在……肚子上,应该能……舒服一点。”
    林棉看着那热水袋,思绪有些乱。左右看了看,没有摄像在。
    ——这会儿也没镜头,沈泽对她这么好,是怎么回事儿?
    沈泽看着林棉呆呆的样子,心里更加气闷。
    ——黎娇给她条围巾,都能得一句“黎娇姐最好了”,对着人家有时撒娇,又是抱抱的。到他这,跑个大老远,买个热水袋,别说没有一句“沈叔最好了”,林棉这又呆又惊讶的看着她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第25章 …
    “谢谢。”林棉道谢。
    这热水袋都是她亟需的东西, 不管沈泽是配合节目组演戏还是见她脸色不好,有意体贴也罢。沈泽顶着寒风出去, 也不知走了多远才找到这卖热水袋的小摊,不论目的是什么,都值得她一声谢谢。
    “沈老师这么体贴呀~可惜了摄像不在, 这素材多好,没记录下来真的太可惜了。”黎娇调侃到。
    上次采访, 沈泽“自打脸”,显然对林棉有了些好感。别的不说, 就从节目效果来看, 她对这也是乐见其成。两人亲密些,他们后期不知可以省多少力。就他们两第一周后期, 两人冷冰冰的, 都没个主动互动的时候, 后期将两人那视频翻来覆去,才从一些小细节中找出一点分红泡泡,在加上两人最后在游乐圆的赛车互动, 堪堪凑齐了一期节目的时长。
    “要不,等下摄像回来了, 再拍一遍?”林棉建议到。
    “多大点事儿。”沈泽伸手戳了下林棉的脑门,“我们两还缺素材嘛?有这功夫, 赶紧把热水袋揣衣服里去。天冷,等下温度该降下来了。”
    林棉低声“嗯”了一声,接过热水袋, 将羽绒服拉链拉开,把热水袋放了进去,一只手隔着羽绒服,在外面托着,将热水袋固定在小腹处,热水袋的热度让小肚子坠坠的疼痛感化开,又温暖又舒适的感觉让她轻轻哼了一声。
    她一手固定着热水袋,用单手去拉羽绒服的拉链,她穿的是节目组一个服装赞助的一个潮牌,看起来款式不错,五金的质量却不是很好,拉链不顺滑,单手拉了好几次,愣是没拉上来。
    黎娇正准备帮忙,沈泽先行一步,伸手将羽绒服的拉链拉到最顶端。
    “谢……谢谢。”没料到沈泽突然凑上来,对着沈泽突然靠近,一点一点放大的五官,身子有些僵硬。目光直直的注视着那双漆黑的双眸。
    黎娇再一旁见两人的互动,识趣的退到一边:“那边要将车厢卸下来,我过去看看嗷。棉棉你跟着沈老师,别乱跑。”
    林棉点点头。
    两人头顶斜上方就是换轮室的顶灯,昏昏暗暗,斜斜照着,光线勾勒出交叠在一块一长一短的两个身影。
    “谢谢呀。”林棉不知该说什么,再次道了个谢。
    “没多大事。”
    “现在……现在好些了吗?”沈泽清了清嗓子,插在裤兜里的手微微握紧,不知道自己问这话问的合不合适。
    他之前拍戏,偶然听助理提起过,同剧组的女演员,拍戏的时候痛经到下不来床,有戏份时靠着吃止疼药撑着。据说是年轻的时候,拍戏太拼命,生理期就往冬日冰凉的湖水里跳,落下的病根。
    换轮室空荡荡的,说话都带着回声,刚才林棉低声说那一句话,隔得老远,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大晚上的,天气冷到刺骨,他突然想起这事儿,出去问了一路,才从火车站台很远处的一个小摊贩哪里,买了个热水袋回来。
    沈泽送的热水袋暖烘烘的,裹在羽绒服里,带着整个身子都暖和起来。她还是第一次被异性关心这事,知道这是正常生理现象,还是有几分羞涩。
    她手插在口袋里,托住羽绒服里面的热水袋,脸微红,道:“好些了。”
    “是怕冷吗?如果这样,明天和黎娇说一下,减少一点我们户外的行程。再往北走,明早起来,估计就全是积雪覆盖了,到贝加尔湖那得零下二十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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