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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太子轻车熟路的往屏风后面去,不多时拿着衣裳出来,递给盘儿。
    盘儿还是推他:“那你去帐子外面,等我穿好了再进来。”
    太子只能去帐子外面,挺无奈的。
    不多会儿,里面传来一个说我穿好的声音,太子撩了帐子进去,差点没把他再惊回去。
    无他,盘儿穿得衣裳有些不对。
    自打有了身子后,盘儿的寝衣就全部换了个遍,以前都是掐腰的,现在换成腰腹处都是放松。
    这寝衣大抵是新做的,反正太子以前没见盘儿穿过。
    烟紫色的薄纱,倒是不透,有些仿古唐时的样式。
    宽松大袖,抹胸式的裙,齐胸以下都是宽松的,但偏偏在胸那处包裹得极好,露出一道不浅的沟,外面罩了一层淡紫色的轻纱。
    太子轻咳了两声:“你什么时候做了这套衣裳?”
    “好看吗?在杭州那会儿已经做好了,只是我没穿。”这样的衣裳自然有特殊的用处,寻常时候怎么会拿出来。
    “挺、咳、挺好的。对了,孤想起书房还有些事……”
    话还没出口,她就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殿下今晚不留下了?可是媛媛舍不得你走。”
    太子顿了顿脚,无奈又回到床前,将她的手抓在手里揉了揉:“你可真是个磨人精,孤还不是……罢,孤先去沐浴。”
    等太子沐浴出来,盘儿已经躺得好好的,等着他呢。
    她现在肚子太大,不能平躺,只能侧卧。
    这身衣裳很好的将她的肚子都藏了起来,若是不细看,还当是个绝世美人正等着人来采撷。
    自然是想多了,太子就算再急色,也不至于急色至此,所以两人躺下后,还是以说话为主。
    盘儿也没瞒着太子,把白术问她玉珏的事告诉太子了,只是略过了前世的事,就是觉得有点好奇,好奇白术怎么会问这种事。
    “也可能是我多想了,说不定就是随口一句话,不过反正也没事干,白术素来少出门,让香蒲她们看着也不费什么事。”
    “你倒是不傻。”
    本来太子回来后就打算把盘儿身边筛一遍,不过也就这么几个人,太子见她回来后也一直没动静,正想着怎么跟她说,没想到她不忙着筛身边的人,反倒对宫女一句好奇的问话上了心。
    但如果白术真是她说的那种性格,倒是挺可疑的。
    “你既然吩咐了晴姑姑,就让她办去就是。”
    盘儿嗯了一声,有点心不在焉。
    须臾,太子一把按住被子,呼吸不稳了起来。
    “孤就知道你不老实!”
    她就侧在那儿对他笑,脸红红的,声音小小的,“妾身不是怕殿下憋久了对身子不好,以前不也是这样,又没什么。”
    第66章
    但凡是男人, 恐怕就没有受得住这个的。
    所以太子虽表面上义正言辞,实际上抵抗得并不是那么有力。
    接下的场面就有些不雅观了, 太子捏着手中的软肉, 呼吸越来越急促, 直到终于溃不成军。
    盘儿也喘得厉害,眼角殷红,眼儿水汪汪的,从枕下摸出一方帕子,拭了拭手, 才躺下歇息。
    太子有点咬牙切齿, 还有点恼羞成怒,咬了咬她的唇:“还说你不是个小醋包,非要把孤榨干了,你才安心是不是?”
    她把被子拉起来,缩着脸,装睡。
    太子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隔着被子拍了她的屁股一下, 才下去收拾。不多会儿人就回来了,外面的灯只留了一盏, 光线昏昏暗暗的。
    “快睡。”他把被子盖好,又掖了掖她那边的。
    盘儿没有吱声。
    过了会儿, 太子睁眼往下看,她还是缩在那儿,也没睡, 眼睛晶晶亮。
    “不准再使坏。”顿了下,他又道:“再过一个月,你差不多就会生了,等出了月子,孤再陪你。”
    她还是没说话,就是有点小气恼地把脸在他身上揉了揉,太子将她往上拉一些。闷在被子里,也不知道什么坏习惯。
    第二天盘儿睡到辰时五刻才醒,太子已经走了。
    起来梳洗用了早膳,晴姑姑来禀报说内务府安排的接生嬷嬷来了。
    像盘儿这个月份,又是双胎,早就该准备待产事宜。这几天忙完后,晴姑姑就带着香蒲白术等人,把东西厢收拾了出来。
    东厢做产房,西厢安排稳婆暂住。
    从江南带回来的那两个稳婆也被带进了宫,这两人算是整个江苏最好的稳婆了,是裴永昌专门寻了送来的。因着盘儿月份在这,太子也怕中途或者什么都还没准备好,她就发动了,索性就把人带进了宫来。
    不过按规矩,内务府也是要安排接生嬷嬷的。
    除了接生嬷嬷以外,还有十几个奶口,都是身强体壮乳汁丰盈的,专门带过来让盘儿挑。
    “人是张公公领过来的,说是这些人娘娘和殿下都查过的,让主子择合意的挑。”
    这些事情盘儿经历过,就是当初生小十六的时候。
    生钺儿时,她万般不由己,也因此生小十六时特别上心,也清楚中间的一些门道。她让香蒲把人叫上来,先挑接生嬷嬷,各自问了她们一些问题,择出两个。
    再是奶口,挑奶口可不像挑接生嬷嬷,接生嬷嬷要懂得多,碰见突发状况不会慌,奶口以后等孩子长大些,说不定就成了乳母,自然要择了那处事大方,面貌端正,干净整洁,又比较有责任心的。
    可仅从第一面就判断出是否合适,显然有些不太现实,盘儿选了六个合眼缘的奶口,让香蒲领下去安顿。
    之后自然要细细观察,就暂不细述。
    小院里人多了,不免就热闹起来,同时面临的还有盘儿身边的人不太够用的境况。
    可要说用人,看似简单,实则也复杂,太子也提出给盘儿身边添些人,盘儿想了想,没同意,只缠着太子让他把毓庆宫的太监使几个来先帮忙干些杂活儿,添人的话以后再说。
    现如今小院一下子增了这么多人,光这些接生嬷嬷和奶口,就够盘儿和晴姑姑她们忙的。她如今正在紧要时候,与其日日提防这些新来的人是不是别人派来的,还不如就紧凑着用。
    不像宫里其他妃嫔,比起用宫女,盘儿更喜欢用太监。
    再往下说可能就有些现实和残酷了,宫女到了二十五就能放出宫,有家有牵挂,羁绊多自然容易被利用。可太监就不一样了,都是无根之人,就算有家也是早就从族谱上除名,免得给祖宗蒙羞,甚至是很多小太监就是在外面过不下去了,才会被送进宫来。
    这样的人无牵无挂,只要你能给他想要的,用起来比宫女简单的多。
    不得不说,盘儿这种想法又和太子重合了,从太子身边清一水的太监,只有几个宫女就能看出他的态度。
    太子这头应了盘儿,转头回去后就把事交给了福禄,让福禄挑几个人送去小院。
    福禄自是上心不已,能在毓庆宫侍候,来历都是清楚的,就是得敲打敲打,也免得送过去惹了主子的嫌,反而败坏他自己的名声。
    而另一头,小德子却求到盘儿身边,说管冰的冯太监想挪到盘儿这儿来侍候。
    其实冯太监早就在小德子身上使劲,那会儿盘儿还在江南,她有孕的消息传回来,他就动心思了。
    盘儿一走就是一年,没主子的奴才在这宫里就是无根的浮萍,少不了有些看不惯小德子或者之前被他得罪过的人,对他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甚至偶尔还顺手使个小绊子穿个小鞋什么的。
    冯太监没少帮他,还三五不时喊他喝酒。交情是一天比一天深,到最后哪怕小德子明白冯太监有可能抢了他的风头,也磨不开脸拒绝。
    这不,就求到盘儿的面前了。
    盘儿还算了解小德子,只瞧小田子被他挤兑得都没地方站,能让他开口帮忙说话的,说明这人是个能人。
    而且她也听明白冯太监的意思了,说想到她身边侍候是假话,想借着她到孩子身边侍候才是真。
    水至清则无鱼,这宫里谁没有点心思呢?所以盘儿并不排斥这种小心思,她也想过等孩子生下来后,身边肯定要放几个放心的人,但以她目前的情况来看,是心有余力不足,根本也没给机会和时间来让她培植人手。
    如今有人主动送上门来,盘儿想了想,说要见见人再说。
    隔了一日,冯太监就被小德子领来了。
    是个很年轻的太监,岁数不大不小刚刚好,二十多岁。
    为何会说刚刚好呢?
    太小的挡不住事,还得历练,像盘儿自己身边用着小德子,是这小子够机灵,就算他年纪小还不够沉稳,但有盘儿自己坐镇,自然不怕他办坏了事。
    可孩子就不一样了,宫里养孩子自有方法,亲娘亲自上手的没几个,都是生下来由身边宫女太监侍候着,喂奶及贴身的事有乳母和宫女,再配个管事的大太监。等到过了五岁,就要挪到乾西五所自己辟宫另居,更是需要身边要个能挡事的人。
    所以说冯太监送上门的也挺是时候的。
    再看他面相清秀,衣衫整洁,双目清亮却并不会太灵活,说明是个内心自有方圆,且行事较为沉稳的人。
    反正给盘儿的第一印象是挺好的。
    盘儿也没含糊:“行吧,你既然有想来侍候的心,待我与殿下说一声,你就挪过来。暂时我这里还没什么事,你就先跟着小德子,等有了事我自会给你安排。”
    冯太监当即跪下来,磕头道:“谢主子恩典。”
    他也是个有决断的,回去后就把东西收拾了,平时跟着他的几个小太监颇有些不能理解,说好好的怎么就要挪地方了,没有升反而被降了。
    也确实,盘儿不过是个最低等的奉仪,她身边侍候的太监连品级都没有。冯太监管着东宫的冰,怎么说也有个品级,如今从有品级混到无品级,不是越混越回过去了?
    有人猜冯太监是得罪了什么人,所以被人收拾了。也有人只是替他可惜或是幸灾乐祸,只有那些心里有数的人知道这小子冲着什么去的,私下没少暗自唾骂,怎么让他给抢在前头了。
    不过不是怀了两个吗,被冯太监抢了一个,还有一个呢。
    以至于连着好些日子,盘儿的身边出来了许多主动献殷勤的人,接触不到主子,小德子和香蒲她们就吃香了。
    那叫一个热闹。
    对于盘儿身边的动静,太子尽收眼底。
    见她知晓培植自己的人手,福禄本来还有点很忐忑,毕竟太子一向厌恶后院的女人手伸太长。
    所以当盘儿开口找太子把冯太监要过来时,福禄很是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虽然冯太监表面上不是太子的人,但认真来说整个东宫的奴才哪一个不是太子殿下的?冯太监管着冰的,这地方看似无足轻重,实则跟各处都能打上交道,非是一般人可坐不牢稳这种位置。
    苏奉仪要一个这样的人做什么?是不是有什么野心了?想仗着自己现在得宠,马上又要生了就想对抗太子妃?福禄各种浮想联翩,甚至想着说不定主子会冷上苏奉仪一阵儿。
    这是太子向来的处事方法,处在他这个位置,有许多话不能说的太明白,就只能用某种方式来显示自己的不满,识趣的下次自然不会再犯。
    谁知福禄没等来太子冷落苏奉仪,反而见主子有点乐见其成的欣慰?
    反正福禄是有些看不懂了。
    这日,又是王太医来请平安脉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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