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恒锋转头乱七八糟的念头,握紧的拳头已松开,反抗的念头更加淡了。
“全部带走。”注意到易恒锋已放弃了抵抗,邓辉手一挥,手下的战士已上前,把两人绑得结结实实,押了下去。
此时虽然已近深夜,但是舞池里的男男女女,大部分都精神十足,站在一边看武警抓人。
等看到易恒锋被绑住了押下来,这些人才大吃一惊,纷纷议论起来。
易恒锋是什么人?这些常在外面玩的年轻人,有几个不知道?
那可是跺跺脚,半个城市都会发抖的人物,虞城很多处室领导,都不愿意招惹这个人,怎么也落到这一步?
年轻人的想像力都很丰富,有人猜测是不是他的主子惹到了惹不起的人,所以才派出武警来抓他。
邓辉没管这些,那些混在舞池里的工作人员,一个个被认出来后,一起被控制住。
等到全部押出来离开舞厅,封锁才彻底解除,里面的人出来后,立即把这条消息散布开来。
叶纤红坐在车里,担心地望着对面,焦急地等待着。
她担心邓辉拿不下那些人,毕竟虞城最暴力的一群人,大多集中在那里。
她不知道的是,当武警都出动时,代表的意义已完全不同,很人有人敢反抗。
何况易恒锋这样的人,本身有很多黑历史,以前只不过狗仗人势,没有人敢动他。
“叶小姐,幸不辱命!”邓辉走出舞厅后,让手下战士带着犯罪嫌疑人直接去武警驻地,他单独回到这边,向叶纤红汇报结果。
“辛苦你了,邓队长。”听说事情办得这么顺利,叶纤红心里轻松下来。“下一步你们打算怎么做?”
“戴老已安排好了市局同志,我们会配合他们连夜审讯,务必把这些危害社会安全的涉黑分子连根拔起。”邓辉神情坚定地回答。
对他来说,严格执行上级的任务,配合警方维护地方治安,是他们武警部队的职责所在。
至于政治上的考量,他不愿意也不敢去想。
“那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叶纤红见戴老已安排妥当,没有再追问,打算回医院继续陪胡向阳。
在邓辉的护送下,他回到人民医院,向门口的两个武警战士道了谢,这才进了病房,安心地躺下来。
胡向阳此时还沉沉睡着,根本不知道这几个小时里,发生了这么多惊心动魄的事情。
对很多人来说,这一晚,注定是不眠之夜。
江少从宋书记家出来后,回到自己的家。
路上出了点汗,他走进卫生间,打开水笼头,捧起还带点温热的水,用力泼在脸上。
拿干毛巾擦脸的时候,右眼皮忽然跳了几下。
他皱起了眉,把毛巾挂起来。
老家一直有这样的说法: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难道自己会碰到什么麻烦事?
想起今天发生的事,为什么总让他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难道所谓的灾,就要应在这件事上?
江少回到卧室,脱下衣服躺在床上,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情绪无法平静下来。
他坐起来靠在床上,做了几次深呼吸,那种胸口压着块大石的感觉,依然挥之不去。
烦燥地下了床,拿起床头的固定电话,按下一组号码后,对着话筒叫道:“带个人过来——”
“是,江少。”对面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电话放下没过两分钟,外面就传来开门声,然后听到他的保镖在门口叫道:“江少,人带过来了。”
“叫她进来。”江少重新靠在床上,回答道。
门推开了,一个只披了件真空睡袍的清秀女孩低眉顺眼地走进来,站到床头后低下头,轻轻叫了声:“江少——”
江绪洋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见她不过十八左右的年纪,五官和身体都瘦瘦弱弱的,像个没长开的小丫头,五官却非常精致,特别是眼睛很大,睫毛很长,还带着股与生具来的怯弱,让他非常满意。
一时间忘了刚才的不快,手一伸让她贴过来,嘴巴已印了过去。
小丫头应该还未与男人接触过,被他吻住后,居然不知所措地望着他发愣。
他把头埋进少女的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的身上还带着股处女的幽香,让他非常沉醉。
江少兽性大发,抱着她一起往床上倒去。
粗暴地拉开她的睡袍,就要压上去,电话却猛地响了起来。
“该死的。”江少咒骂一声。
有心想不去接电话,先把小姑娘办了再说。可是铃声却执拗地响着,一付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逼得江绪洋不得不从女孩子身上爬起来。
“谁啊!”拿起话筒,他大吼一声。
不管是谁,这个时候来打扰他,都让他火冒三丈,他自然没好气接电话。
“江少是我。”一个男声似乎没有察觉到江绪洋的怒气,反而气喘吁吁地叫道:“舞厅刚才来了二十几个武警,把易哥他们全抓走了——”
“什么?”江少眼睛一下子瞪圆了,不敢置信地叫道。“你再说一遍?”
“江少,易哥他们全被武警抓走了,我及时躲进仓库,才逃过一劫,等他们一走,马上向你汇报了——”对方再次说了一遍。
“武警来抓人?”听到这个消息,江少脑袋嗡的一声,发现这件事闹大了。
家里的长辈是制度内的人,他从小在这样的环境长大,哪里会不清楚武警代表的意义。
就像虞城市的武警中队,虽然行政级别不高,但是市委书记想派他们去执行任务,也得慎之又慎。
毕竟他们的身份很特殊,除了发生重大的突发事件,才能请他们支援,一般情况下是禁止调动武警执行这种任务的。
颓然挂了电话,江绪洋连欲望也没有了,挥挥手叫床上的女孩子离开,自己失魂落魄地在床檐上坐下来,思考着这件事的各种后果。
第八十一章一夜无眠
今天中午,因为大家最近都比较辛苦,所以当有人建议去水库那边聚餐,顺便商量下一步的行动时,他同意了。
这一次也算巧合,他下面的骨干一起出动了,没想到被人摸上门来。
负责安全的几个手下,当时想把那人捉住,顺便搞清楚他的身份以及查到了什么,没想到对方从山坡上滚了下去,掉到水库边的村庄里。
那里人多眼杂,再去抓人肯定不方便了,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被救走。
通过人民医院地眼线,知道了那个病人的房间,于是派了老七出手,想一劳永逸,灭口了事,没想到惹来这么大的后果。
江绪洋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开始背运了,怎么一切顺顺利利地事,会突然转运了。
那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会惹来武警出面?
从床上站起来,在卧室里转了一圈,犹豫着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姨父。
江绪洋从小父母双亡,由姨父养大,他等于是自己的父亲。
这些年,靠着姨夫的关系,他才过得这么潇洒。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惹到的人,到底来头有多大,会不会影响到姨夫?
如果连累了他,那真是万死莫辞了。
电话又突然响了起来,把正在胡思乱想的江绪洋吓了一跳。
他恼怒地站起来,想要朝对方发一顿脾气,却看到来电显示的是一串熟悉的号码,连忙小心地拿起来。
“洋洋,是我,你姨父有话要跟你。”对面是小姨的声音,带着些睡醒后的嘶哑,似乎是睡下后被人吵醒的。
江绪洋心里一惊,难道这件事已有人告诉姨父了?
“好的,小姨。”江绪洋压下混乱的情绪,带着笑意回答。
“洋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捅出这么大一个漏子?”姨夫的声音还是那么柔和,可是听在江绪洋的耳朵里,却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姨父,你也知道了?”他颤声地问道。
“我还能不知道吗?”范有学压抑着情绪,不满地说道。
今天晚上应酬结束后,身体有些疲惫,就到一家会员制的休闲中心,找相熟的师傅推拿,让身体轻松一点。
等推倒结束,身体恢复后,师傅叫来一个新来的小姑娘,陪她带他去洗澡。
进了浴室,看到穿着清凉的小姑娘,他就控制不住自己,把她抱住了。
回家时已过了十点,身体也需要休息,没想到刚进入黑甜的美梦,就被电话叫醒了。
“对不起,姨父。”江绪洋在外有多跋扈有多嚣张,在姨父面前就有多乖巧有多懂事。“是我错了。”
“你知道就好。”范有学虽然有自己的儿子,却偏爱这个跟他没血缘的外甥,长得聪明帅气不说,人也特别聪明,大学毕业后没有进机关,却选择了从商,这几年每年孝敬自己的,都有几百万。
让他免了经济上的压力,在省政府里博了个清廉的名声。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范有学说了一句,又想起这个外甥的好,倒不忍心再责备他。“你明天一早就来我这边,避避风头。你那边的事,叫人把责任扛下来,明白了吗?”
“知道了,姨父。”江绪洋一听姨父的口气,就知道他扛得住,放下心来,乖乖地回答道。“我听你的。”
挂了电话,江绪洋的心才平静下来。
想着那些武警,又担心他们连夜审案子,然后把自己牵扯直来,他没敢继续呆在家里,快速穿好衣服,从保险柜里拿了十几万块现金,丢进常用的包包里,背在肩上,准备连夜离开虞城。
刚打开门,看到永远守在门口的保镖,想了想,随手从包里拿出一叠钱,丢给他。
“我要回老家一趟,不需你跟着。”江绪洋吩咐道。“你拿着回家休息几天,等我回来通知你。”
“好的,江少。”保镖没有任何异议地应下来。
江绪洋这才下了楼,打开车门后发动车子,往省城方向而去。
同一时间,还在书房里的政法委宋书记,也知道了慕尼黑舞厅发生的事。
听说那些人被抓后,没有送到警察局,而是关在武警中队,气得他把手里的杯子都摔烂了。
能调动武警抓人的,自然不是普通人,他生气的是,自己这个政法委书记,居然被排除在外,明显是不信任自己嘛!
怒气发泄完后,他又害怕起来。
这件事不管谁在主导,都不是他惹得起的,而对方对自己有了看法,这才是最可怕的事。
何况他跟江少勾结的事,也让他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