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秦家有这个眼力见的人不多,喜滋滋地接受了这一门亲事。
秦文苏的心里有些绝望,她总觉得,不应当是这样的。
有些哀怨地想着,不就是摔了一块玉璧吗?
元慧大长公主怎么就这么狠心,直接把段明尧给赶出公主府了呢?
订婚下的聘,就不如秦家人想象的多,但也可以接受,等到成亲时候看到排场,可以说就是小门小户的格调。
这让秦家做生意的对家嗤笑了,“还以为公主家的儿子能有大排场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一直都是姓段的,现在公主再嫁了,就归段家了。”
“那也是亲生儿子啊,都不参加婚礼?”
“怀了孕,所以不来。”
有习俗孕妇是不参加婚礼的,所以元慧大长公主不参加这一场的婚事。
“新的驸马是什么尚书。”
“户部尚书,那可是从二品。”
“老当益壮啊。”
两人发出了会心一笑的嘿嘿笑声,然后就有旁边人解释了,魏正卿的年龄并不大。
段明尧没想到在堵门的时候,还能听到这样糟心的话,脸色沉沉。
母亲都多大的人了,现在居然要生孩子,他都替她羞耻!
小半年的时间过去,段明尧知道自己是彻底回不去公主府了,原本的那些后悔,扭曲成了恨意。
尤其是因为怀孕,直接不来参加他的婚礼,打破了他最后回去的幻想。
现在的公主府,魏家人都已经住进去了,已经不是他熟悉的公主府了。
等到时候有了孩子,他这个前驸马生的孩子又算的了什么呢?
新郎官阴着脸,就连堵门都不敢闹得太过。
秦文苏只听打了身边小小的抱怨声,“别人家都是这样做的,至于甩脸子吗?”
她幽怨地拉着绸带,幽怨地拜堂,等到揭开了盖头,倒不是幽怨,只是因为劣质的脂粉,晕染了妆容,让人笑场了。
***
段家人办婚事的时候,苏玲珑这会儿在指点魏荷珠作画。
“意境差了点。”苏玲珑占了墨水,直接添了两笔,“你的景物画的好,但是有些匠气。你看这样是不是好多了?”
魏荷珠说道,“是了。”
“还有花的话,你多观察一下,我告诉你一个取景的办法。”手指比作了一个方框,“你把景色框住了,再想想看怎么作画。”
魏荷珠的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一样,等到画干了,就卷着画带走,回去自己揣摩去了。
刚开始,魏荷珠和苏玲珑相处有些别扭,不远不近相敬如宾,等到日子长了,人心都是肉长的,两人就熟悉了起来。
继母的学问好,又是爱美的,可以说魏荷珠和苏玲珑在一起,对各种妆容,新鲜的首饰和衣服,品鉴能力上升了不少。
在女院里也一度成为了风向标,许多人都学着魏荷珠打扮。
魏荷珠因为霸占了不少苏玲珑的时间,这让魏正卿含蓄而又委婉地暗示女儿,可以多和同龄人逛一逛,而不是一味和继母在一起。
魏荷珠还没听懂这言下之意,只是点了点头。反而是苏玲珑听懂了,当即笑了起来。
魏荷珠那时候有些惴惴,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事,其实继母并不喜欢自己,就听到公主笑着说道:“别理你父亲,他是醋了,嫌我陪他的时间太短。”
魏荷珠可不敢取笑父亲,讪讪地告辞。
等到离开了之后,反而笑了起来,很难得看到父亲的这一面,觉得古板的父亲都生动了起来。
等到女儿走后,魏正卿本想要板着脸,被人把手一攥,脸上就绷不住了。
“我是不想你太累。”他清了清嗓子,女儿和妻子要好,他是高兴的,但是妻子也怀了身孕,他担心妻子太顾着魏荷珠,而忽视了自己的身体。
“魏大人看着我的眼睛。”她笑眯眯地说道,“这话你信吗?”
他自己都有些不信,内心深处多少有些吃醋,她陪着魏荷珠逛街的时间多,都少了陪他的时间。
“珠丫头很有分寸。”苏玲珑笑着说道,拧了一把丈夫的腮,“以后多些时候陪你。”
魏荷珠在她面前总有点放不开,苏玲珑是故意这样说的,之后魏荷珠确实来的不多,但两人关系要比以前更亲密。
魏正卿觉得,这一次成亲之后,他自己都不像是以前的他了。
尤其是妻子怀孕了之后,有些同僚之间的应酬能推就推了,听大夫说要多走走,最喜欢的下棋也不愿意和妻子下了。
在苏玲珑起了兴致的时候,他会陪着下,但是每当下了小半个时辰,就会暂时停一停,拉着她走一圈。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就拉着她的手,先说了今日里有什么事,又问她的情形。
两人都有意无意地在段明尧此人身上保持了绝对的默契,不会主动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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