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异常舒适的夜晚。
他加快步子,和茶茶并肩走在一起。
茶茶察觉到了,仰脸看他,看到了他勾起的嘴角弯成好看的弧度,眉梢眼角挂上了笑。
茶茶觉得,今夜是真的稳了。
她带着君饮逛街,杀时间,压马路,吃各种夜宵,尝各种小甜点,慢慢悠悠逛到了游乐园,气温回暖后,游乐园的营业时间延长到了晚上十点半。
尽管现在已经八点半,进园有些亏,但茶茶仍然大方的买了票,并表示钱全由她来出。
君饮点了点头,仍然是一副一切随茶茶做主的神情。
茶茶忽然察觉到,君饮似乎从没主动掏过钱,好像他根本没有男女金钱支配的概念。
再深想,君饮这人,完全不是正常人。
他没朋友,没社交,连社交账号都没有,而且他就像人生没有事业目标一样,从不去关注社会上发生的事,不去想未来。
其实,这样的男人很危险,并且不适合婚恋,但……
茶茶没能忍住,再一次看向君饮的脸。
但他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诱惑她的点,尤其遮在眼镜下的那双眼。
茶茶找到了一个角落,闹中取静,和君饮并排坐在长椅上。
茶茶开始讲今天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君饮就认真听着。
这是令茶茶最喜欢的一点。
他不像其他的男生,会在女生说话时跑神,或是迫不及待地发表自己的看法,否认你的看法。
君饮会很安静的听,并且,他的神情在告诉茶茶,他听得异常认真,认真到,仿佛世界上的一切杂音都被他屏蔽,全身心只用来听她没有营养的闲聊。
他总会用一副听不够的表情,微笑着听她瞎扯,且只在她询问看法时,才会开口说话。
茶茶把存货都讲完后,看向君饮:“君饮,上次说的,还算吗?”
君饮问:“什么话?”
“以身相许。”
君饮微微一怔,抑制不住地扬起嘴角,点了点头。
“你愿意的话,那就一定是算的。”君饮说,“无论是谁许谁,都算。”
茶茶撑着下巴,转过头去,两眼发直。
“这么容易……没点成就感。”她小声说。
君饮凑近了,轻声问:“你指什么?”
茶茶贼贼一笑,迅速转回来,捉住了他的嘴唇。
她的速度很快,力度很轻,碰完就离,打量君饮的表情变化。
君饮只是愣了一瞬,满脸不可思议,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后,一双眼睛燃起了火苗,亮晶晶望着茶茶,写满了期待,放满了钩子,勾着茶茶目不转睛盯着他看。
君饮说:“能……再一次吗?”
茶茶:“可以啊!没问题,但我觉得,话要再讲清楚一些,再确定一些。”
她坐正了,问君饮:“做我男朋友,有意见吗?”
君饮说:“没有,这是我梦寐以求的。”
茶茶:“那咱俩这就确定关系了,成吗?”
君饮单纯,这就点了头,“嗯。”
茶茶内心满屏弹幕,无非就是激动和疑问对半分。
激动的是,这事就这么成了,君饮以后可以随便亲,随便耍。
疑问的是,他是不是真的需要她来主动出击?怎么觉得他什么都不通呢?
尽管认为把话问出来很傻,很侮辱智商,但茶茶还是鬼使神差问了句:“你……知道什么叫恋爱交往确定关系吧?”
君饮点头。
“就是以身相许。”这是他的回答。
“那,以身相许,在你这里,是个什么概念?”茶茶迫不及待想知道他的边界。
君饮直白道:“一生一世,同床共寝。”
茶茶捂住了心脏,猝不及防被他的答案击中,简短的问候了某种植物,脸颊也不争气的发了烫。
“再赐我一吻。”君饮轻声求道。
他的唇靠近,气息清浅,扑在她微烫的脸颊上。
可能是这陌生的害羞情绪让茶茶懊恼,她快速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跺了跺脚,两手一攀,果断坚定的啃上了主动送上门的唇,生涩地往深处试探。
早知道就看一下吻技科普了,据说吻也分好几种方式,她应该早点做功课才对。
茶茶一边吻一边想,她跑神,但君饮全身心投入,迫切地渴望着爱的缝补,解他多年的干渴。
如果这时他睁开眼,茶茶就能看到他紫亮的双眸,浸满了疯狂。
万年的饥渴,一吻就能勾出,一发不可收拾,还要拼命地抑制,再把不安分的灵魂压回去。
这是那些继承主魂碎片的冥王都不曾有的感觉,一种几乎要发了狂的渴望。
渴望神女的爱意能如滔天海水,汹涌将他淹没,他愿死在她的爱之海中,永世长眠都无妨。
可惜茶茶虽然吻了他,但他接受到的爱意,仅仅是一点点火星,她似乎……并没有真正的越过诅咒的隔阂来爱他。
君饮迷惑了。
既如此,茶茶现在,到底为何会提出以身相许呢?
茶茶推开他,调整好呼吸,抬手擦了嘴角的水润,对君饮说:“去秘密基地玩吗?”
君饮半是疑惑半是好奇,歪着头反复琢磨茶茶的意思。
他能听出她在邀请他,共赴巫山云雨,他也能察觉到她气息的变化,热的,想要的,也确实是真心实意要和他情深意切,同床共寝。
可他疑惑,他感觉到的爱意,很微弱,还比不上今夜的春风。
“今晚……吗?”君饮神情犹豫。
茶茶伸出了手,微抬下巴,神色高傲,“行不行?”
君饮缓缓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指,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她现在只是馋你身子。
第62章 惩罚
茶茶回到了秘密基地, 和君饮一起。
这是个很平常的夜晚。
王大狗累瘫在沙发上,软软染回了粉色的头发, 图商看守着他们的“工程”, 楚余操着手蹲在小区门口,看两个下象棋的大爷在蛾子围绕的灯泡下酣战。恢复男装的迷星刚刚剪好头发,听到有人搭讪刚刚来到阳间的英俊少年茶历, 露出了调侃的微笑。
这也是个, 空气中流动着燥热和不安的夜晚。
大家心照不宣。
茶茶带走了君饮, 执行官们, 都已得到了消息。
大狗帝无捏着手机,表情复杂。景软软梳着双马尾,双眼放空,图商撑着下巴,望着江水长叹口气, 楚余脸上没有一丝笑,像个离家出走正在生气的少年,迷星拼了命的调侃茶历, 只是为了转移茶历的主意力,让他不去想白菜和猪今晚要做什么。
“我也去把头发剃光好了。”茶历说,“就像云伏那样。”
绿眼睛的少年到了阳间, 因为能力被阳间气息制约, 眼睛幽深乌黑。
“那和尚没来?”迷星说,“冥主要为茶茶建金屋,他怎么着也要出份力吧?躲在冥界享清闲?”
茶历说道:“总要有人留守根基, 留一个神魂最多的人在,最好不过。”
茶历望着夜空,惆怅道:“大彻大悟后的冷静派死忠,是绝对的中坚力量啊!”
茶茶的双手圈住君饮的脖子,踮起脚吻他的唇。
这之后,顺理成章。
在混乱的脱衣和呼吸声中,锁门顶门,倒在简易的行军床上。
君饮一句话不说,沉默异常,但他的动作却越来越有攻击性,仿佛从无害的青涩少年转变为占有欲极强的成熟男人,连气质都变了。
奇怪的是,茶茶却并不害怕。
回来的路上,路过了24小时便利店,她还犹豫着,要不要提醒君饮买点必需品。
她也有做功课,安全措施必不可少。
但奇怪的是,君饮并没有听懂她的暗示,甚至还蹙了眉。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分析他的微表情,这人都异常的不靠谱。茶茶那时有些生气,她跑进便利店,自己买了一盒,扔进君饮怀里。
君饮举起来翻来覆去的研究,那表情就差开口问她:“这是什么?”
那一刻,茶茶不觉得气愤,也不觉得他在敷衍自己,而是莫名其妙有了种熟悉感。脑海中一下子涌上许多碎片记忆,仿佛他举起手中的东西翻来覆去观察的这个举动,从前也有人这么做过。
人生即回忆。
就是这点泛起的熟悉感,让茶茶消了怒火,拉住他的手,将他带回帝无的小仓库。
进门,亲吻,脱衣,和大家都一样的那套流程。
那盒东西君饮没拆。
之后就是潮水般涌上来的奇妙体会,和瞬间的胡思乱想。
“他会不会在最热烈的时候,亮出獠牙,刺破我的皮肤?”
茶茶舒展了双臂,圈住他的脖子,脚背绷直了。
很美妙的感觉,没有欧婕神神秘秘说的那种青涩与生硬碰撞在一起,第一次疼痛又狼狈的糟糕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