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寒玉神功
原来此处竟画了不少男女交合的姿势。或躺、或坐、或站或跃,千姿百态,连常日里恣意交欢的他俩都不禁怦然心动。
每一种姿式旁都注有一段文字,而文字则又是练气用的法门,较首篇”内功心法”虽有不同,但其实相去不远。
翻到最后,只见上书三字道:阴阳功。另有一段文字道:“阴阳功乃取女性之阴柔,男性之阳刚,二者交融合练而成。阴柔由阳刚补之,阳刚由阴柔相剂,将无敌于天下气功。”
两人翻看多时,只觉其间道理深奥异常,决非一日半时所能贯通。
“寒玉神功,寒玉神功,该不会是寒玉山庄的吧!”慕容伟长道。
“你一定希望它是。”彩云飞道。
“我希望我们练上一练。”他说。
练武之人见到武功秘籍,便如商贾见了奇宝,可以舍了性命,决不肯交臂失之。
更何况两人谷居闲暇,正愁无法度日!
更何况上边提到可去诸毒!
更何况有男女交合的奇姿怪态!
“内功心法”全是练气法门,两人对武功原早已初窥门径,自然晓得内功对武功的重要,便如地基只与楼房。
所以先练心法。
只是心法所进之语,望去简单,却不料练起来竟然大为不易。
幸亏可以相互参详。
幸亏他们并不心急。
直到一个月后,两人各自感到身轻如燕,内息澎湃。
“你想过没有?”她问。
“想过什么?”他一怔。
“一个月我们只交合两次。”
他突然想起。
然而一想之后,不觉大喜。
“啊!我……我好了。”
“不错,你身上淫毒已去。”
“我真高兴。”
“还应当为你功力增长高兴。”
他孩子般抱住她。
她走到石壁前,伸出纤纤素掌,默运真气,然后便漫不经心地折上石壁。
石壁未见异常。
但当手掌离开时,异常出现了。石壁上竟印下了她的掌印。
掌印十分清楚,便似用石刀雕就一般,但印记十分柔和,较之石刀,又显得精致了许多。
慕容伟长先是惊,继之是喜,接下突然鼓掌欢呼。
“伟长兄,你也该试试。”
他从未想过在石壁上留下掌印,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的。
一个月虽不算短,但对修习内功来说,却无论如何不能说长。
能行吗?依据常日里的修习法门,默默让真气在周身流转,然后凝于右掌,猛然间吐气开声,挥掌疾拍而下。
“轰”的一声响,凸出石壁的那块尖石竟然随掌落地,直滚下许远。
他先是一怔。
她已拍掌为他叫好。
“这……这是真的?”他几乎不相信自己。
“男人不该怀疑。”她抓住他的手。
“我似在做梦。”
“一个美好的梦。”
突然间他抱起了她,展开身形,在谷中一阵猛跑。
掌法、指法,有许多地方相通,只是出手方位、运气法门少有差异。
掌法共有七招,每招又三个变化,合起来二十一式。
指法却只三招,但每招却有七式,合起来共也是二十一式,但较之掌法又好练了许多。
掌法二十一式讲究的是飘忽;指法二十一式注重灵动。
两人各自独练时,尚不觉这套掌法、指法是如何神奥,待到相互喂招时,方才觉出这两套功夫委实是功参造化。
掌出时,人尚在左,触体时,人已右转,忽焉在前,不知怎的却已从后袭至,竟似掌是掌,人是人一般。
指法更为出奇,意念到处,真气从指尖流出,破空有声,只须将手指适时点出便可伤敌于不知不觉之中。
尤其是掌法和指法交互使用,更显威力奇大。
练掌法之前,两人单凭内力,便可将石块拍碎,石壁留痕。现在掌法没有练成,自然要试上一试。
“我们便用这两株松树。”彩云飞用手向左侧指道。
“怎么,要比?”慕容伟长登时便高兴起来。
“各出五掌,各点五指。”
“我不会有意见的,但需下个赌注。”
“唔!”
“倘我输了,我情愿抱着你在谷中奔跑三圈,你呢?”
“世上可没有大男人让人家女孩子抱着乱跑的。”
“什么事也有第一次。”
“是不是你想让我抱着你转三圈!”
“如果你肯下这样的赌注的话。”
“我本来要下这样赌注的,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想怎样?”
“如果我输了,我情愿为你做三件事。”
“好,很好。你可不许反悔。”
“大丈夫……”
“不行不行,你又不是大丈夫。”
“那就小女子一言,快马一鞭。”
两人大笑,击掌为准。
慕容伟长先至左侧松树下,双足立定,默运真气。
彩云飞便立在一旁,望着这位魁伟健壮、飘逸俊秀的男子,心中隐隐生出一股柔情,尤其那渊停岳峙的气度,更令她心为之动。
其实只要是女人,都会心动。
突然间,慕容伟长双足一点,身已掠起,空中一个转身,耳听“啪啪”五声轻响,修长俊伟的身体已经立在地下。
他这里方自立定,粗大松树已一阵摇晃,“轰”地一声折断在地。
“好一个寒玉掌法。”彩云飞拍手叫好。
“云妹莫不已经认输。”
“如果认输怎样?”
“那就为我办三件事。”
“你先说是三件什么事。”
“第一件,把你的身世讲与我听。”
“第二件呢?”
“二件、三件还未想出。”
“看来我必须赢。”
“为什么?”
“因为第一件我便无法满足你。”
“唔!”
“第二件,第三件想来也定不易做到。”
“但如果你真输了呢?”
“那就真的满足你。”
于是两人来到右侧松树前。右侧松树和左侧那株粗细一般。
彩云飞立在树前,默运内功,让真气在周身流动三周后,这才提聚右掌。
仿佛一位虔诚的信徒在默默祈祷,丝毫不见山雨欲来风漫楼。
但忽然间她的身体便已弹起,像一缕轻烟绕树三圈。
未见她怎样出手。
未听到有何声响。
当然,松树还是那样的松树,一切和原来并无两样。
然而她却含笑落地。
他望望她,再望松树。
“你何以不出手?”他问。
“难道你未看见?”她反问。
“我见你转了三圈。”
“我功力还是不行。”
“唔?”
“本来转一圈便行,可我转了三圈。”
“莫非你已拍出五掌,点出五指?”
“你怀疑?”
“我怀疑你是想有意输给我。”
“难道我输了?”
“这……这可怪了。难道你赢了?”
“毫无疑问,输家是你!”
“我?我是输家?”
“你就准备抱着我跑遍虎头谷吧。”
慕容伟长发怔,但他好象突然明白了。
“哎呀,是不是……”
“什么?”
“拍断大的算输,什么也不显的算赢?”
“也就是赢者算输,输者算赢,颠倒过来比?”
“对对,你是这个意思吗?”
“那岂非是胡搅蛮缠!”
“这……这可令人不可解了。”
“伟长兄,你是假装糊涂想赖帐不是?”
“愚兄赖帐赖别人的,对云妹的帐什么时候赖过?”
“那你干吗扮糊涂?”
“我这糊涂是真的,而非假扮的。”
“真的糊涂?”
“不错!”
“果然糊涂?”
“是的。”
“你何不上前细细看看?”
慕容伟长走上前去,果然细细看看,然而他终究未曾看出什么。
“这树怎么啦?”他用手轻拍树身,仰头上望。
便在此时,他怔住了。
这株刚才还生机勃勃的松树,竟在这转眼间变了。
松叶原来在冬天都不会凋零,但现在却纷纷落下。
一转眼,茂盛的松树变成了一株枯树,而且是光秃秃的枯树。
他接住飘落的松叶。
松叶已干,微微一捏便已粉碎。
他心中大奇,双手扶住树身。他不是在拍,而是在摇。
蓦地里,掌心传来一缕寒气。他怔住,并转过身。
彩云飞正笑望着他。
“云妹,你赢了,果然是你赢了。”他忘情地抱起她,展开轻功,在谷中狂奔而去。口中兀自道:“这才是真正的寒玉神功。”
剑法、棍法、鞭法与掌法、指法又自不同。
不仅是有无兵器,关键是运气方法。
当剑法、鞭法、棍法练了五天后,两人才更深一步明白了习练内功心法的纲要,习练掌法、指法的纲要。
没有深厚的内功,便不会有掌法和指法,没有掌法和指法,剑、棍、鞭根本无法习练。
他们用的是树枝。
一根树枝在手,剑、棍、鞭三者皆备。
依照书中所载,剑、棍、鞭各五招,每招各三个变化,合起来,也无非仅只十五式。
然而练起来,都着实不易。
单一个剑法的第二式,两人便练了整整一个月。
明明该当刺左,但倘若左刺,气息登时逆行。第三式便无论如何练不下去。
剑法第一招既无法顺利通过,第二招,第三招,乃至第五招,自然也无法习练。
这天两人练罢剑法,便即坐在大石上运气调息。
“云妹,你觉得怎样?”
“什么怎样?”
“剑法呗。”
“但可能我们尚未找到诀窍。”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那么怎样才能找到呢?”
“要靠悟性。”
“看来我们悟性是不行了。”
“本来应当在师傅指点下去练,现在我们要无师自通,当然该难些了。”
“难,我不怕,我怕的是悟性低。倘若我知道自己不是练武的材料,我现在便罢手不练了。”
“如果你现在罢手不练,那你一定是悟性低啦。”
“为什么?”
“不练自然便永远不通,哪里还能谈得上悟性?”
“依你之见呢?”
“只有练成,才能证明我们悟性很高。”
“可我们练不会。”
“很可能这一剑要三年才成,而我们才练了一个月,所以……”
慕容伟长突然住口。
“喂,你发什么……”
彩云飞也突然住口不语。
两人四目,定定地望着在谷不尽的风流潇洒,心中便也荡起阵阵涟漪。
常日里,他们相拥而眠,抵足而卧,差三隔五便要作爱一次。
现下阴阳功却要两人更彻底地包含对方。岂非正中下怀!
她坐在他的怀中。
他用有力的双臂搂紧了她。
她的手反勾株他的脖颈。
他的手轻按上她的玉乳。
然后,他把自己粗壮的阴茎由她的身后插入她的阴道。
接下,两人便似泥塑石雕般一动不动。
他想的是阴茎的温热,以及被阴唇夹住的快感,并让快感游走于周身各穴。
她想的是,阴茎进入阴道的麻痒,以及那消融般的舒服。
他的手在乳座上、乳头上轻轻揉搓,点按,于是乳头上产生的那股舒服便和阴道内产生的舒服交融,沟通,两股快感沿周身经络缓缓游走。
快感使她阴道收缩,收缩的阴道一紧一松地握住阴茎。
于是他便也开始慢慢兴奋。
血液在两人身体中越来越快地流动。
呼吸也渐渐变得粗重。
终于,她身不由主地开始扭动。而他的双手便也加快了对玉乳的抚弄。
她的扭动,他的抚弄,刺激着两人兴奋的加剧,性欲的高涨。
强烈的兴奋,最终使两人无法自控。
于是她便开始让丰满的玉臀一起一落,而那粗壮、长大的阴茎便开始一松一收,一抽一插。
“扑……扑……”
“吧唧……吧唧……”
两人同时闭住双眼,长长地呼吸,缓缓地吞吐,用心灵去体味人在人内,肉在肉中的快乐和那销魂蚀骨的味道。
世界已隐没不见,山谷已不复存在,连自身也已忘却。心中所想意中所存,只有那骨髓渗出,肌肤消融,灵魂漂浮的快感。
快感是缓缓升起的。
然而越升越烈,而且集中于胯下。
突然间,快感似山洪暴发,惊雷震空,在这一瞬间,两人会突然晕去。
“哇……”
这一声欢乐的长呼之后,一切便归于平静。
渐渐的,两人又恢复了知觉。
但他们并未分开。
因为此时,才是最有效的习练机会。
他们静默地坐着。
他的阴茎仍在她的体内,他的双手仍抓着她的双乳。
她则仍反抱了他的脖颈。头靠在他坚实的胸部。
两人做出深长的呼吸。
依照图上所示范,有时他们躺着作爱;有时则边行边练,有时在洞中,有时在野外。还有几次,则是攀到树上。
他读遍了她身体的每一部位。
她曾尝过他身上的每一片肌肤。
他们的心已渐渐交融在一起。
他只需一眨眼睛,她便会知其所想;她只须一抬手,一投足,他便也会分毫不差地猜个正着。
“阴阳功”使他俩更亲更近,几几乎要熔为一体。
而其后习练其他武功,竟然出人意外地省力。
他是随意挥洒,出手无定式,但求意之所向,心之所思。
她呢,也是如此。
所以练的虽同是寒玉神功,但从招式上望去,却竟然分毫不似。
但自练阴阳功后,尽管两人招式不同,但一同挥舞时,却又息息相通。他的每一招每一式,只须一动,她便知其所指,而她也然。
尤其出人意外的是,两人只需合在一起,立时便寒气逼人,冷风扑面。
但各人资质有别,悟性有异,爱好,兴趣也不相同。
慕容伟长,对剑法、棍法体会较深。
而彩云飞,则对鞭法有些偏爱。
终于,花落花又开,春去春又回。
“寒玉神功”的练成,使两人更急于离谷出世。
“我们一定会出去。”她仰望谷着,已除去衣衫。
她俏立岸边,为他掠阵。
他沉入水底。
她的心也沉入水底。
如果水底也没有通道,出谷的希望将会更加渺茫。
半盏茶,一盏茶,水面一动,慕容伟长鱼一般跃上了水面。
“怎样?”
“好深。”
“水流……”
“冲力极大。”
“那就对了。”她又惊又喜。
“什么对了?”
“一定有一个洞,水从洞中流出,故此冲力奇大。”
“你果然冰雪聪明。水下确有一洞。”
“但人到不了洞前?”
“更不要说钻到外边去。”
她沉默了。他钻不过去,她便也钻不过去。
但不论是否钻得过去,希望总是出现了。
希望最会成为动力,希望最多给人鼓舞,人总不就是凭借希望之船,一次次扬帆到达目的地吗?“我再去试试。”慕容伟长道。
“我们应当好好想一想。”彩云飞道。
“想什么?”
“什么都想。”
他未反驳,她的话往往总是对的。
花草飘香,谷中的春季也是迷人的。
望着谷口蓝盈盈的天。
望望四周绿染的峰壁。
望望身旁的心上人。
两人都在想,都什么也未想。
“哎呀有啦!”慕容伟长突然大叫。
“是呀,为什么不从下游试试?”彩云飞眼睛一亮。
“原来你也想到了。”
“男人能想到的,女人也会想到。”彩云飞不无得意道。
“女人能想到的,男人便未必会想到。”慕容伟长由衷地道。
“男人不该讨好女人。”她说。
“除非男人不爱女人。”他说。
“我本来该恼你,可硬是恼不上来。”
“爱听好话,是人的天性。”
她未再说,因为他们已来到了溪尾。
他又一次沉下去。
她再一次立在岸上。
半盏茶,一盏茶。
已过去了一顿饭功夫。
又过了半个时辰。
但慕容伟长却不见返回。
天色已经暗下。
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整整一夜,她都是在溪边度过的。
整整一夜,她未曾合眼。
出了事?遇了难?她开始后悔不该让他独自探险。
如此冲力甚强的溪流,焉知它不是一直在地下石洞中流过!
人闭住呼吸的时间,毕竟是有限的。
她不敢想下去了。
夜凉如水,山风吹在她的身上,黄色长衫轻轻飞舞。
她第一次感到孤单。
第一次感到寂寞。
第一次感到生命的无趣。
第一次想到了死。
在花一样的年龄,花一样的容貌,花一样的前程,在这一瞬间全都消失不见。
一个夜晚,让她经历了整整一个人生。
一个夜晚,给她领悟了过去未来。
她已不再有生的欢乐,死的悲哀。
没有人能体会她心灵深处的痛苦。
自然也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跳水自杀。
想活的人往往不好活,想死的人也未必便能死。
她跳下去。强大的水流推着她的身体。她只觉眼前一黑,身体便已进入石洞。
当她突然间感到眼前一亮时,她的身体已到了个宽大的湖水中。
眼睛一亮的同时,心中也是一亮,微一用力,早已游到岸边。
她已出了山谷,置身在谷外。
然而在惊喜的同时,她仍感到寂寞。
因为她失去了他。
阳光正灿烂。
春风正和熙。
但她的心一片黑暗,一片寒冷。
“伟——长——兄——”
她运内力远远喊出。
她寄希望能把他唤来。
但她失望了。
她已用尽了力气。
她已嘶哑了喉咙。
她已委顿在湖边。
但她还清醒。
既然不见他的尸身,那他一定活着。
既然他不在此,自己便应找到他。
即使是天涯海角,即使是海枯石烂,她也一定要找到他。
事不关己,关己则乱。
彩云飞心细如发,她当然发现谷中小溪溪尾可出谷,但却不能入谷。
入谷需从上游才行。
在她出谷的同时,慕容伟长却从上游进入了谷中。
尤其出他意外的是,她用叫声招来了她不想招到的人。
“彩姑娘。”
她闻声望去,一见之下,只惊得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