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比武夺美
“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那我们便决定比武夺美。”少女又道:“只是如若比武,最先上场的定要吃亏,即便武功再高,也难于应付近百人的轮流挑战。”
少女此话一出,众人果觉很有道理。
最先上场竞技之人决无法坚持到最后。
只有傻瓜才会最先出场。
一时间竟无人出声。
“不过,我家宫主早已想好了一个妥当办法。”少女又道。
“什么办法?”
“你说怎办便怎办!”
“宫主聪明绝不定也是身怀绝技之人。
于是方才的轻视之心,登时便减了许多。
但男人与男人的死相拼,和男人与女人相搏,毕竟大相径庭。许多喜欢热闹的人早已嚷成一团。
“这主意太妙,前所未有的妙。”
“白发斗红颜,戏有看的呢。”
“快快开始,决一雌雄。”
“什么一决雌雄,雌雄不是早已定了吗?”
于是庭中便涌起一片笑声。
“如果斗倒文娟姑娘的人何为?”
少女复又开口道:“小女子不才,可打第三阵,三阵者胜者,谅来也不会有几,然后再互打比斗,我们选出三位胜者,岂非万事大吉!”
“有理!”
“妙极!”
“便是这样。”
“只是这比武夺美之事,玩意在夺美,而非要拼出生死,所以点到为止……”
“对……”
“不对……”
“不出人命为止。”
“不出人命还有什么比头?”
“难道你让大家血肉横飞?”
“想要得到美人,岂能不付代价!”
“尤其是,”少女复又接言道:“无论谁人,不许用暗箭伤人。”
“要是斗可使用暗箭,其实也是一样的。”有人低声道。
“比武可以,比暗箭当然也该可以。”又有一人随声附和道。
“如果大家再无异议……”少女声未完。
“没异议!”
“快开始。”
“打一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慕容伟长冰冷的面色少解。
比武夺美虽有些不妥,但有这些条件限制到似乎并非要大家相互残杀,更何况来宾并非与来宾斗狠,而只是与三位小姑娘交手?只见少女转过身去,走至司马宫主之前,似在低声探问。
宫主连连点头。
少女便又转向众人道:“宫主已经允准,现在请大家便到比武场里去。”声落,上首众人早已起身离席。
比武场并不算大,但容纳数百人足可。
靠北侧搭有一台,台上设立座位。原在庭内上首居坐的宫主和六位老者坐在台上前侧。而在其后,则是众雄的位子。
与北台相对的有一个南台,显是比武台。
比武台一侧设有兵器架,架上各色各式兵器一应具全,自是供比武之人选用。
此时,原先讲话少女之立在台侧,唤文昌的少女则立在台中。
“诸位,”少女道:“有意欲夺美者,请上台来。”
文昌少女衣袂飘飘,仿佛凌波仙子一般,俏生生立在台上。
然却无人应声。
更无人上台。
“怎的,黑白两道大英雄大豪杰难道怕了一位少女?”
此言一出,登时便有人忍受不住。
人影闪处,从观礼台上掠出一条人影,身似流星,空中一个转身,早已到了比武台正中恰好立在文昌身前五尺之地。
众雄轰然叫好。
能不能胜了少女大家不得而知,但这手轻功,却非常人可比。
讲话少女退向座下。
众人一齐望着台上。
大汉身体轻如飞羽,却不料竟是个五大三粗,身高体胖的大汉。
“阁下打头阵?”文昌施礼道。
“天下大英雄大豪杰死得光了,我便先试讨教姑娘高招。”大汉道。
“贵姓?”
“免贵,马。”
“称呼?”
“行空,外号空中燕。”
“怪不得你轻身工夫不错。”
“姑娘见笑了。”
“你要打这头阵?”
“不打头阵我马行空来此何干?”
“马先生可知头阵难打?”
“这倒没有听说。”
“你想,第一战谁不想斗败对手立威!”
“我会尽力。”
“加以又在精力正锐之时,首战肯定艰难重要。”
“姑娘是否要劝我退场?”
“如果阁下识得厉害,主动请退,小女子决无怨言。”
马行空笑了,而且是大笑。
他觉得自己在气势上压倒了对方。
两虎打争,气壮者胜。
“姑娘岂非怕了?”
“如果马先生有轻人之心,那你必败无疑。”
“是胜是负,何不手下见真章?”
“你用什么兵器?尽管取用。”
“你呢?”
“空掌。”
“我老马从不占人便宜,既然你是空掌,我自也要空掌相还。”
“请!”
“请!”
马行空突然掠起,身在空中,双掌已疾拍而下。
没有人见到他怎样出手?更没有人能看清文昌如何迎敌?空中下压之力是如此沉重,但文昌并未移动身体。
不要说如是柔弱之女,便是虬髯大汉,也难挡这雷霆千钧的一击。
马行空并非江湖中无名之辈,五年前他以一双肉掌,一身轻功,力敌十三路黑道高手,最后轻取总寨主之位,今日当天下众雄之面,自不会失了威风。
有人讲,武林中怪人必有怪才,最难斗的是和尚、女人、道士、乞丐。马行空老走江湖,当然知道此理,他之所以出手便是杀招,便为对手是少女之故。
他用的是仗以成名的“落瑛掌”。
“落英掌”的特点是神聚神散,快速绝伦,落英缤纷,令人防不胜防。
现在他从空中扑下,更刚猛无俦。
“啊呀……”有人失声惊呼。
“小心……”也有人猛然立起。
文昌年纪轻,长相美。
而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然而突然间,人们怔住了。
因为从空扑击而下的马行空身体落下后,复又二次升起。
但这次升起并非向上,而是向左,便似左侧有一条绳索在牵引他。
人们尚未明白。
“嗵”的一声,马行空已跌坐在地。
马行空便坐在地下。
他和所以观礼的人一样不明不白。
明明是要击上对方头取胜,甚至连衣角也未沾上人家。
倘说对方闪避快捷!其实也不尽然,然而就是这不慌不忙,却恰好能于千均一发之际避过自己的指风。
无论他怎样运力,无论他怎样竭智,就是晚那么一点。便是这一点点,使他功败垂成。
连慕容伟长也瞧得暗暗惊异。
他只瞧了几招,便知文昌必胜无疑。
文昌的脚步既非太快,也非太慢,只是正好闪开对方的指风。对方指风快时,她的脚步便快,对方指风慢时,她的脚步便慢。
他知道她其实还可再快些。
而只须再快一点,她便完全控制了局面。
她是要盖满天知难而退。
果然,盖满天突然收招止步。
“姑娘,老朽今日方知……”
盖满天抱拳,弯腰,施礼,言语间自是认输致歉。
“盖前……”
文昌一语未完,忽然便呆立不动。
盖满天兀自接着方才的话头道:“方知姜是老的辣。”
众人方自一怔,却见文昌身体又已活动,也已开口说话道:“盖前辈果真是老而弥奸。”
众人都很奇怪,何以少女说话如此无礼!
然而更奇怪的是盖满天并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道:“比武原来便含斗智,武胜;智胜都是胜。”
“前辈是智胜?”
“你说呢?”
“我输了。”文昌缓步走向一旁。
明明见文昌要胜,却不知怎的,盖满天竟然成了赢家。
但许多人并不意外,盖满天名满天下嘛,取胜原本合理。
慕容伟长却看得清楚。
盖满天明已无奈文昌何,于是便自行罢手,乘文昌与之言和之机,突又暗中弹出指风,封闭了文昌的穴道。
显而易见,这是凭奸诈取胜。
然而文昌竟也认了。
女人并不比男人心小,文昌胸襟显然大于盖满天。
盖满天一付意得志满的样子,抱拳向台下众人环施一礼。
“我来领教高招!”文娟未见什么作势,已立在了盖满天面前。
文娟身材纤细,弱不禁风,立在台上,仿佛要一阵风吹去一般。
连声音都是轻飘飘的。
尤其是她还在发羞,两只小手仍不停地在衣襟上揉捏。甚至连头都不肯抬起,仿佛连目光都不抵对方。
“你叫文娟?”盖满天问。
“是的。”文娟答。
“是你打了寨主一个耳光?”
“是的,实在抱歉之至,我原本以为打他不着。”
“我不是王寨主。”
“知道,你是盖前辈。”
“你是否认为也能打着老夫。”
“这要试过才知。”
“女孩儿家以仁爱为主。”
“听说过。”
“与人相斗,必有伤残。”
“那我便点到为止。”
“光是老夫不慎,说伤姑娘……”
“前辈方才的功夫我已见过。”
“怎样?”
“你尽可放心,伤我不着的。”
台下已有人发笑,这女孩天真稚气,天真的可怜,稚气的惊人,全不知面对的便是一个心狠手辣,一口气杀了三十余人的盖满天。
连慕容伟长都有些为她担心。
“方才文昌败北你可瞧见?”盖满天还在问她,希望文娟能知难而退。
“瞧见了,是前辈诡计伤人。”
“娃儿,讲话欠礼,会付出代价。”
“原本想残你一臂,现在我想付出代价,只封闭你的穴道好了。”
“哈……”盖满天突然大笑,白发飞扬,银须飘洒。
“这话是你说的。”
“全场客人都听得见。”
台下已有人大声起哄。
“小姑娘口没遮拦,大话唬人。”
“盖老英雄只须吹口大气,小姑娘便会爬下。”
“是胜是负,手下见高低。”
“我们开始好嘛?”少女终于抬起头,但随即又忙忙垂下。
“好!”盖满天声出掌发,十指已轮番点出。
手指原本灵动异常,更何况盖满天在指上造诣了历数十年!
没有人能看清他手指的挥扬。
没有人能形容他出手的快速。
更没有人能想象到他指风的刚烈。
少女文娟突然不见,便似从地上消失了一般。
文娟现在竟成了团雾,一团淡蓝色的雾;处处都有,处处都无。
待蓝雾重又凝聚,再次显现出文娟的身影时,盖满天已经呆怔着木立在台上,便似泥塑木雕一般。
台下数百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
盖满天果然便和先时的文昌姑娘一般,只是他的神情怪异至极。
文娟又开始抚弄衣角。
“盖……”文娟话未完。
“并非老的才辣。”盖满天接言道。
“我……我不敢伤残你的身体。”
“谢姑娘好意。”
文娟手掌挥出,击在他的背上。
“我未打你耳光。”
“我觉得出。”
“击在你背上是为了解穴。”
“心领。”
“前辈是输还是赢?”
“可你比老夫还清楚。”
“但愿你不要难为我。”
“难为你?”
“我与人往往只打一架,倘你还要与我打架,我就……”
“就怎样?”
“就……一急便会要人手臂。”
他没有挑战,他觉得她不用说要人手臂,便是要人性命,场中来客怕也无人能够拒绝。
“姑娘,你……”
“瞧我,只顾向你解释,还欠两掌呢。”
文娟手掌挥出,又是“啪啪”两响,盖满天自觉周身一震,身体已复自由。
观礼台上和立在台下的众来宾只瞧得目瞪口呆。
盖满天竟然不能自解穴道。
小姑娘竟然在老前辈身上连击三掌。
若非亲见,有谁会信!
空中雁败在文昌手下,盖满天败在文娟手下,场中来宾互相揣测,但真正能抵得上空中雁和盖满天的人毕竟不多。
所以,好长一段时间,竟无人再上台去。
当然,也有人悟出了另一番道理,即此时如能斗败文娟,则自己便并无形中胜过了空中雁和盖满天。
只要能胜过这两位武林髦耋,则一日之间自己便会身价万倍,名满江湖。
所以,又有人双足点地,身似流星,掠上了高台。
立在台上,是位疲疲小小,尖嘴猴肋,衣着烂缕,身不满三尺的小老头儿。
老人必有奇能。
尖嘴猴肋的小老头方一现身,台下便震天价喝起采来。
却原来他便是先时少女介绍过的梁上君子叶扬。
“唔哇,小心钱包。”有人笑叹道。
“叶前辈偷钱盗物,想不到今天动了凡心,要盗美女!”
“美女人人爱,叶老前辈生相奇特,应当较常更爱。”
“三女之中,必有一女归于叶老前辈!”
“不知哪位美人大倒霉呢。”
叶扬却不管这些,上得台来,走至文娟身前。
“嘻……小姑娘。”
“叶前辈,我……”
“不用害羞嘛,你方才可把盖老儿耍了个不亦乐乎。”
“瞧前辈你说的,小女子怎有那本事?”
“我老偷儿也觉得奇怪,所以说什么也得见识见识。”
“前辈想见识什么?”
“拿手好戏。”
“晚辈可不会作戏。”
“说不会做戏的,往往最会做戏。”
“客观说,前辈是认定我啦?”
“小老儿看人和看钱是一样,一文钱也不会看错。”
“那,咱们唱哪一出?”
“你要小老儿点戏?”
“小女子对客人总是客气的。”
“那好,我来点一出‘偷梁换柱’。”
“请前辈讲清楚些。”
“你身上的一样东西,小老儿在不知不觉中给你换成别一件物事,岂非偷梁换柱?”
“倘前辈换不成呢?”
“自然是我输,倘我换成呢?”
“我输。”
文娟和叶扬此语一出,大家立觉又是别有风味。
慕容伟长闻言,复又为文娟担上了心事。
武林之中,谁个不知“梁上君子”之名,连皇宫大内他都敢去偷,甚至偷到皇后娘娘的被窝中,真可谓万无一失。
现在文娟却要和他比斗。
而比斗的内容偏又是“偷盗”,这不正好撞在他的扣中了吗?文娟此时手掌展开,掌心正好有一支小巧精致的碧玉簪。
“叶前辈,你准备用什么来换我的碧玉簪?”文娟笑道。
“用这颗珠子怎样?”
叶扬手掌摊开,掌心果然有一粒黄豆大的圆球,但懂行的一见,便大声叫好。
原来那是一粒钻石。
没有人能想到望去破烂不堪的乞丐样,竟然身怀稀世珍宝。
连文娟也未想到。
“就这样。”文娟娇羞万状道:“只是难为你这样衣着,竟带有这等贵重的宝物。”
文娟竟然情不自禁地用手抻了抻他的破衣。
“你同意啦?”
“在下后生晚辈,当然一切该听前辈主张方是。”
“若天下间女孩子都似你这般乖觉,那世界可就有得安静呢。”
“前辈是不是以为晚辈很痴?”
“不不,你不是痴,而是乖。”
“你已断定失败的一定是小女子。”
“这还用断定吗?”
“既如此,请前辈‘偷梁换柱’吧!”
叶扬并未说话,而是闪电般绕着文娟转了三圈。
台下众人见后,也不禁唔唔咋舌。叶扬的轻功造诣之深,比空中雁马行空不知又深多少。
虽说是转三圈,然而全在一瞬间完成。人们只觉文娟腰际出现了一道灰带,根本看不出那是人影。
慕容伟长忍不住向欧阳开化道:“大哥,这叶扬轻功好吗?”
“梁上君子最要得的,一个是爬高上低,体轻如燕,另一个便是每一会儿都要做好逃跑的准备。”
“逃跑?”
“对呀,做贼心虚吧,见人便跑。”
“有理。”
“不是有理,而是必然,武功超人,当然很好;然而更重要的是要能随时溜出去。能跑便会脱险。”
“老哥果然有独创见解。”
“哪里是什么见解,分明是经验之谈。”
“那么老哥以为梁上君子叶扬前辈是赢呢还是输?”
“当然是输!”
“为什么?”
“因为到现在他也未能找到那支碧玉簪藏在何处。”
“你怎知道他未找到?”
“因为那粒钻石还在他手中。”
“你又怎知钻石在他手中?”
“因为叶扬根本未曾触动文娟的身体,甚至连衣服也未触动。倒是文娟曾抻了抻他的破衣。”
慕容伟长先是一怔,接下便恍然大悟。
她为什么要抻他的破衣?世上任何事情,都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生。现在唯一的解释,便是她把碧玉簪藏在了叶扬身上。
倘若此事是真的,则文娟以小小年纪,其古怪精灵,真可谓世所罕见。
望台上时,却见叶扬还在打转。
“叶前辈,”文娟羞答答道:“你老怎的还不偷梁、还不换柱?”
“一切都要有个过程。”
“过程可不兴太长,要不然只咱俩便比到天黑啦。”
“那当然,当然。”
“叶前辈走过皇宫?”
“没有我没去过的地方。”
“盗来了皇帝老儿的夜明珠?”
“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高!果不愧是武林奇人。”
“梁上君子是轻易叫得的吗?”
“然则今天……”
“今天怎么啦?”
“记住,婢女可不是皇上。”
“那当然。”
“看上去没一个是糊涂虫。”
“姑娘却冰雪聪明。”
“前辈夸奖了。”文娟嫣然一笑,真个如美玉生晕,朝花雨露。又道:“就凭前辈这句好听话,晚辈准备再让一步。”
“唔!怎么让步?”
“比如说,只要前辈能指出晚辈碧玉簪藏处,便算前辈赢了这场。”
“这……”
“莫非还有难处?”
“那就多谢了。”
“不过,咱俩要有时间限制,我以一数到十,数完十若你还未找到,那就……”
“好,你可以数。”
“……”
叶扬再次绕着文娟团团转过。
“二……八……九……”
叶扬已立在了文娟面前。
“我输了。”叶扬道。
“好叶老前辈不愧老前辈风范,输得起,认得起。”
台下众雄大为不解。
以叶扬之神,不要说盗取碧玉簪,甚至连碧玉簪藏在何处都不知道,这岂非忒也不可思议。
“欧阳老哥,你说那小簪呆在叶扬身上?”慕容伟长问欧阳开化道。
“只有他自己的身上最不易被他发现。”欧阳开化道。
“叶前辈怎便想不到这点?”
“当事者迷,旁观者清。”
果然。
“叶前辈,你本该想到的。”文娟轻声道。
“想到什么?”
“那碧玉簪的藏处呀。”
“可我偏未想到。”
“是……是我骗了你。”
“骗我?”
“不错,我原本不想骗你。”
“可你还是骗了。”
“因为我想到你这样的偷盗巧家,什么事能瞒过你,不信我放在何处,都会被你找到,所以我……”
“你怎样?”
“我便把碧玉簪放你兜里啦。”
此言一出,群雄大哗。
这事大家本就无法理解,何以连偷祖宗都不知碧玉簪藏处!本就怀疑碧玉簪可能不在文娟身上。然而她要弃于地下或藏在台上,又怎能瞒过众人。现下听她一说,登时有许多人想起他先时曾讥讽叶扬的破衣,并用手抻了两抻,那一定是介抻衣之机,将碧玉簪藏于该处。
也有数人不信,甚至叶扬也有些怀疑。
“此事可真?”
“前辈何不在你衣兜中摸上一摸?”
叶扬摸了一摸。
果然,碧玉簪便在他的兜中。
“嘻嘻……”叶扬笑道:“姑娘,有你的,想不到老猴栽到小猴手中了!”
声落,叶扬弹身下了比武台。
不足一个时辰,文昌、文娟连败武林中三位前辈高人。
台下众雄便似哑了一般,再无一人出声挑战。
“韦庄三位千娇百媚的姑娘,本欲和诸位功高技深的大英雄大豪杰共兴鱼水之欢,却未料到来人全是酒囊饭袋。三位姑娘若是找了这样的人,岂非是鲜花插在牛粪上!自然是宁可独处,也决不可委屈求欢了。”
牡丹、秋菊、玉兰三女竟然同声应是。
如此一来,更令众多汉子气不打一处来。美女能不能到手,尚在其次。这口气,实在是无法下咽。
但见人影连闪,早有十多位大汉同时掠到台上。
“咦,你们要一齐出手?”文娟笑道。
“姑娘,你不该羞辱我们大家?”一大汉道。
“我可并未夸张,难道不是实情?”
“士可杀不可辱。”
“男人真是死要面子。”
“那么你给我们一个交代。”
“交代?交代什么?”
“比方说,公开致歉、认错。”
“好,好主意,可是……”
“可是怎么?”
“可是我虽为女流,也不能不顾事实,随意否定自己呀。”
“这么说你拒绝道歉?”
“我本想道歉,可你希望我违背事实吗?”
“那好,我便先来领教姑娘高招。”
“那你让他们下台去。”
“他们又不是我的属下,怎会听命于我。”
“这真是。”文娟忽然面上一红,头又低低垂下道:“我们有个主意。”
“讲!”
“你们这些人分立四周,我让三位姐姐跳一曲舞。”
“跳舞?”
“是呀,倘你们能看到末尾,便算你们胜,反之……”
“便算我们输。”一大汉道。
“打架或许我们会输,看跳舞又怎会看不到尾。”又一汉子道。
“那好,你们便立在四周。倘有谁走前一步或退后一步,甚或晕倒在地,便算输了。”
“这个自然。”
于是众汉子退向台侧立定。
台下众雄也觉大为有趣,均道:“今日不虚韦庄之行。”
少女向牡丹、秋菊、玉兰一招手,道:“三位姐姐请啦。”
三女再未多言,长袖一齐甩起,莲步轻移,便似三股春风旋入台中。
牡丹着红衫,身入飘风,进退迅捷,长袖交相舞动,便真的如一朵盛开的牡丹,直瞧得众人眼花缭乱。
秋菊着黄衫,趋前趋后,或左或右,似彩蝶飞舞,如菊花纷纷,早有人鼓掌叫好,大为欣赏。
玉兰更绝,那洁白的纱衣随着体态的旋转整个价飞扬在空中,像一团雾,似一片云,又如一首歌……红黄白三色原本便漂亮,此时交互映衬,往来穿插,益发显得变幻无方,美艳惊人。
三女显是久练,先时往来穿插尚能看清身影,步伐;功夫不大,便只见三团光雾往来交叉,令人目不暇接。
尤为令人惊叹的是,三女舞步轻盈,进退有序,或疾或缓,或柔或刚,相互配合,妙到毫巅。
一会儿六袖挥起,组成一个彩环;时而娇躯微弯,便又成了一朵奇葩,其变幻之多之妙,让观众心荡神痴。
目之所见,心之所思,只有那美妙至极的舞姿,荡人心魂的体态。
百余人立在广场,但却静寂地令人心跳。
春风轻轻,春阳融融。
春风牵动人的衣角,更牵动人的心。
春阳沐浴人的身体,更沐浴人的灵魂。
慕容伟长也不禁叹为观止。
他见过美人,更见过华服。
但第一次见到美人着华服挥臂扬腿那样美妙。
仿佛饮了一杯甘醇,只觉身体轻轻,通体舒泰。
仿佛目光已不够使,望了这个,又望那个,目不暇接。
突然,不知何处竟传来了乐曲。
乐曲飘飘渺渺,悠悠扬扬,一丝丝,一缕缕,仿佛从天外传来一般。乐声一起,三女舞姿顿变,由急而缓,由刚转柔。
乐声、舞姿一经配合,众人更是看得如醉如痴。
此时,三女已各自为舞,体态婀娜,长袖轻扬,柳腰款摆,臀波流荡。
尤其令人目为之夺的,是三女无一人不做出各类神情。
或者秀眉微蹙,或樱唇开启,或目光流荡,或欣喜开怀。
不论是嗔是喜,是娇是羞,无一不动人心扉,挠人神思。
乐声突变,由轻缓渐趋急烈,由柔曼渐趋刚强。
舞姿随着乐曲的变化,也由慢变快,长袖飞舞,衣袂飘飘,步伐轻盈,直瞧得众人荡气回肠。
乐声再变,已是一改刚强激烈而为淫蘼妖冶,时而似偶偶私语,时而似打情骂俏,忽轻忽疾,忽重忽轻。
曲变舞也变,三女摆动腰肢,扭动丰臀,双手交挥,做出千般风流,万般模样。
百余人竟无一人出声。
人人目光闪出异彩。
慕容伟长忽然觉出有些不对,这不正是要扰人的心智吗?瞥眼大家望去,只见人人神情怪异,面含淫笑,定力少差的人,已是抬腿挥臂,做出各种姿势。
台下众人尤可,立在高台四周的十多位大汉,其神情更令人忍俊不止。或忧或喜,或惊或静,或抬手,或投足,更有数人伸长了脖颈,弯下了腰,显现出一片渴慕的样子。
他忽然明白过来,这不正是要用淫荡的乐曲,妖冶的舞姿,奇特的神情来乱人心智吗?时间少长,众雄必会有多人乱了心智,现出丑态。
他几次想要出声提醒众人,但瞧不出司马宫主用意何在,只好重又忍住。
蓦地,曲韵更转淫乱,而三女也在这同时,一齐挥起双臂,于是身上的衣衫在这一挥中,一齐飞上了半空。
“啊呀……”
众人齐声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