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你可是也信了仁教了?”
妇人:“没……小人胆小,怕陛下哪天查到这些信徒造谣生事被砍了头受到牵连……”
我无奈的笑了下,又叹了口气,对在车后随行的小白道:“小白,赏这妇人白银百两,让其好生教导孩子。”
小白跳下车来,从包裹中拿出张银票来递了过来,妇人先是惊得呆愣当场,紧接着接过银票连连磕头谢恩,我:“好了,继续往前走吧。”
从这个小村子离开后,我的心情有些低落,姜婉安慰道:“陛下别难过了,你看,不是还有像是这妇人一样知道国师是妖言惑众么?总会有明白人的,日后他们也会明白陛下的苦心的。”
我:“国师实在可恶,朕一定要尽全力扳倒他!”
坐了一天,我和姜婉也有些乏累了,便相拥着靠在车内的长椅上眯了一会儿,竟睡了过去,睁开眼再看外边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卫队已经燃起了火把,我冲外边问了句:“祁连,到哪儿了?是不是该找个地方宿下了?”
祁连:“回陛下,前边十里就是怀阳县城了,今日在那个小村子耽误了点时间,紧些行车,再过一刻差不多就可以到怀阳城的驿馆了。”
我:“好,快些走吧,朕有些饿了,也累了。”
虽然不喜欢吃糕点,但饿得有些忍不住了,我还是吃了几块先垫了垫,等到了驿馆那条街道的时候发现,整条街都被装点得十分华丽,街道两旁的树上缠了红绸,挂了红灯笼,街道也打扫得干干净净,离驿馆一里处就已经开始铺了红毯,远远的就看到驿馆门口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在等候迎驾了,我心里顿时就有些怒了,这些官员接个驾竟然如此兴师动众、劳民伤财。
到了驿馆门口,我黑着脸先跳下了龙辇,喝道:“谁让你们搞这么大的排场?朕不过是从这里路过要在这里宿一晚罢了!”
为首的是个白胖中年,忙故做惶恐的拱手道:“臣怀阳县令吴道见过陛下,陛下乃万金之体,这也是陛下第一次莅临鄙县,属官们未免有些过于紧张,臣……知道错了,这就让人把东西都撤了,陛下舟车劳顿,且先随臣进驿馆用膳吧。”
我瞪了眼吴道,本想再训斥一番,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噜噜叫了起来,只好回身将姜婉接下来走进了驿馆,才发现整个驿馆大堂都被腾了出来,中间摆放了一个巨大的长案,上边各式山珍海味、美酒佳肴怕不是有上百道之多,这种奢靡浮夸之风又把我吓了一跳,我又想训斥一番了,吴道却贴心的亲自端了铜盆、拿了毛巾来伺候我和姜婉净手,有美貌的侍女也小心的伺候赢固、祁连和左骑都骑尉张之谦净了手。
吴道满脸的谦恭:“陛下且先用膳,有训导也请用完膳再说吧,龙体要紧。”
我便有些不好意思了,要说这些见风使舵、阿谀奉承的官儿们如何会讨得上司欢心,还真是相当的会说话又会做人,让你想发火都发不出来。
我真是饿了,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已然口水直流,便和姜婉吃了起来,看得出其他人也跟我一样,各级官员在吴道的带领下小心翼翼的陪侍着我,偶尔说些当地的风土人情、闲闻逸事,以缓和气氛。
吃饱喝足,看着这帮用心伺候的官员们,我也骂不出来了,恐怕这就是吃人嘴短了吧,便冲吴道及众人说了句:“众爱卿大晚上的接待朕及随从也辛苦了,今日就早些回家吧,另外,以后再有此类情况,不许如此破费,一切还是要勤俭,否则让百姓知道了影响不好。”
吴道连连点头:“是是是,陛下所言极是,臣知错了,以后定然不会了,后院有浴房,会有下人伺候陛下和随从沐浴,客房也都安排好了,陛下早些沐浴歇息,臣就不打扰陛下了。”
瞧,这些官们就是会办事,什么都准备得妥妥的,我一下就想起在现代时看的电视剧和珅来了,乾隆一代名君,什么看不出来,却容忍和珅这个大贪官在身边那么多年,就是会说话,会办事,让乾隆极度舒适,不过,我可是讨厌贪官的,要是吴道真是个贪官被我查出来,我这个暴君依然会砍了他。
龙辇再舒适也没有一个铺着厚厚被褥的大床舒适,我和姜婉沐浴完躺在驿馆的大床上便舒服得轻叹了一声,我:“啊!还是大床舒服啊!婉儿可觉得累了?”
姜婉轻轻捶打着自己的后腰:“臣妾还是第一次坐这么久的马车,还真是累。”
我:“来,让朕帮你揉揉。”
揉着揉着,我便忍不住和姜婉做起了羞羞的事,又印证了那句话,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有姜婉这样的女人在身边,恐怕没哪个男人会嫌累。
第二天一早,驿馆又安排了精致丰盛但并不奢靡的早餐,也没有百官齐齐都过来陪侍的情况了,街上的红绸、红毯、灯笼悉数都撤了,只吴道带了三五个主要官员过来送行,这个吴道反应还真是快,马上便知道了我的点。
我挽着姜婉就要上车了,吴道又让随从侍者提了两盒特产过来,一盒黄橙橙的大杏,一盒翠绿欲滴的葡萄,这算不上几个钱,当地一片好意,我便让小白收下了。
一众人等继续北上,姜婉见那大杏鲜黄、葡萄翠绿很是喜人,便用果盘装了些清洗干净端到了长椅的扶手上,捏起来喂我,大杏软甜,葡萄翠甜,倒是实在好吃之物,只是这两大盒每盒都有十斤左右,一路颠簸怕是吃不完就坏了,中间休息时我便让小白小黑拿下去与众将士分食了。
一路之上,看遍了田野风光,也体察到了很多奏折里看不到的风土人情、民间现状,我一直以为天元朝国土广阔、百姓富庶,却原来距离京师几百里的地方还有人吃不饱饭,果然是,高座在庙堂之上的皇帝看到的永远都是大臣们想让他看到的那样,或者说那些高官们,常年居在京城富庶之地,自己都不知道偏远之处还有穷人,而这些基层的官员又没资格上朝,并无机会跟皇帝说这些事,奏折里多半也报喜不报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