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抬腿走了出去,冯玉儿在身后嚎叫:“陛下!臣妾之前不懂事,仗着皇后的势帮她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只要陛下愿意还臣妾清白将臣妾放出去,臣妾愿意把这所有事一一都说出来!”
我对冯玉儿的话半信半疑,毕竟她过往给我的印象太差了,整个后宫我最讨厌的两个人就是皇后和冯玉儿,从长门宫离开后马上去了夏荷的菊苑,夏荷正在廊檐下思索着什么,看神情脸上有些焦灼不安,我走了过去,夏荷看到我后脸上一阵惊喜:“陛下!陛下安好。”
我嗯了一声,眼睛却不停的在院子里踅摸小桃的身影,夏荷:“陛下在找什么?”
我:“哦,你身边那个宫女小桃在么?”
夏荷:“小桃啊,她……前几日臣妾丢了一件自娘家带过来的祖传首饰,查出来是小桃所窃,已经着内官处将她逐出宫了。”
我惊讶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朕竟不知?”
夏荷:“大概是一个月前的事吧,陛下日理万机,这等小事……鲜少能过问得到的……”
我看着夏荷波澜不惊的样子,有些愠怒:“事情怎么这么巧,先是蓝儿出宫后急病身亡,同在小桃也被赶出了宫,倘若朕再着人去查小桃下落,是不是也会急病身亡了?夏荷,你到底是不是要隐藏什么东西?”
夏荷见我突然发怒,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陛下,臣妾实不知做错了什么,还请陛下名言,臣妾一定知错就改!”
死无对证,口说无凭,我又无可奈何,这时,和小桃一起的那个叫小梨的宫女刚好捧着一杯茶走了过来,我便把目光看向另一个叫小梨的宫女,问道:“小梨,小桃的事你可知道些什么?”
小梨吓得手一抖,手里的茶杯差点掉落在地,忙说道:“回陛下,奴婢每日只伺候在娘娘身边,跟小桃并无交情,只知她偷娘娘东西被逐出宫,别的并不知道。”
我还想追问些什么,想着如果小桃真是被灭了口,我再多问小梨,小梨也危险了,便也住了嘴,看向夏荷:“好,此事到此为止,朕不想再追究了,好自为之。”
夏荷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并不像其他女子那般又哭又嚎,而是面带凄惨的淡然开口:“陛下,臣妾新近入宫,根基不稳,实不知是如何得罪了冯婕妤,臣妾本以为此事已经有了定论,未料竟又生事端,臣妾真的什么都没做,还请陛下明鉴,若陛下不信臣妾,那臣妾便让人把小桃再召回来便是了。”
我冷冷开口:“那倒没有必要了,或许离开这深宫她还能活着会是一件更幸福的事,起来吧,朕说了此事不想再追究了。”
夏荷这才站起了身:“那臣妾这就传晚膳。”
我:“不必了,朕今日就是随便过来走走,这就回去了,你早些歇息吧。”
我看出了夏荷脸上的失望,但她还是弯身施了个礼,说了句:“恭送陛下。”
本来打算回长春殿的,突然觉得刚才的事让我心里有些烦乱,也没什么心思了,便回了清泉殿闷头练了几遍缥缈身法,出了一身汗之后沐了个浴躺在床上想着冯玉儿狰狞的脸和夏荷委屈的脸,这俩人到底谁说的是真的,蓝儿的死和小桃的出宫是巧合还是阴谋?恐怕只有夏荷自己知道了,我又不可能无凭无据就把自己的婕妤关起来严刑拷打,他爹好歹也是朝廷重臣。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这件事情,最后还是试着用祁连教我的打坐法静下心睡了过去,第二天,退朝后我在御书房处理奏折,长门宫的侍卫突然跑过来着急忙慌的禀报,说是冯玉儿昨晚上吊自尽了,他们早上进去送饭的时候才发现的,我心里又是咯噔一声,马上就跑去了长门宫,看到内官的人已经将尸体包了起来。
我大步走了过去:“把布拿开,给朕看一眼!”
内官把布拿开,我看到了一张表情狰狞扭曲的脸还有吐出来长长的舌头,看起来十分的恐怖,原来人上吊死后舌头真的会掉出来,我吓得心脏砰砰乱跳,但还是强忍着心里的恐惧又把布往下拉了拉,看到了一条明显的勒痕。
我:“内官,验过尸了?确认是自缢而亡?”
内官:“初步查验如此,等尸体停到停尸房还会做进一步的检验,还会有仵作查验死前是否中毒、外伤等等,再给陛下详细的报告。”
我:“好……”
我看了下向我报告冯玉儿上吊的那名侍卫,问道:“昨夜可是你在此值守?”
侍卫:“回陛下,昨夜并不是卑职值守,卑职是今早刚过来接的班儿。”
我:“好,守好宫门,没有朕的手谕不准放任何人进来。”
侍卫:“遵旨。”
回到御书房,我马上就把祁连叫了进来,祁连身后还带了两名侍卫过来,向我施礼后道:“陛下,长门宫的事臣已经得到奏报了,这是昨天夜里值守的两门宫门守卫张青和王卫。”
祁连果然知我心意,提前就把人给带来了,我点了点头看向这两名侍卫,问道:“张青,王卫,昨夜可有人探视过冯婕妤?”
张青:“回陛下,皇后娘娘带着两名贴身宫女去看过冯婕妤。”
我:“什么时间?”
王卫:“昨夜丑时。”
我:“皇后可带了什么东西进去?”
王卫:“并没有,是空手进去的。”
我:“皇后进去呆了多久?”
张青:“大约有一刻钟。”
我:“中间有没有听到什么不对劲的声音,比如,挣扎、尖叫、呼救之类的。”
张青:“有听到冯婕妤哭泣和咒骂的声音,好象是在骂皇后娘娘,具体骂了什么卑职并没听清楚。”
我:“好了,朕知道了,你们且退下吧。”
两人退下后,我揉着额头沉默了良久,方在看了眼站在面前一言不发的祁连,问道:“此事,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