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逝,历史的车轮也在悄然改变着轨迹。天启六年十二月,比原来的历史晚了一个月,信王终于离开生活了17年的皇宫,获准出番邸,也就是搬入了自己的府第。
终于能够离开那个禁锢了他17年的“牢笼”,有了自己的王邸,自是令信王感到兴奋异常。
虽说皇宫的险恶环境让他少年老成,但他终究还只是个17岁的孩子,而且在遇到王锐后性情也有了很大的改变,因此他压抑不住心底的兴奋,立刻将王锐和朱纯臣叫到了自己的府邸中一同庆贺。
这一顿酒宴与寻常不同,没有山珍海味、大鱼大肉,也没有主客分席而坐,而是信王、朱纯臣和王锐共同聚拢坐在一张圆桌旁,满头大汗地吃着热气腾腾的羊肉火锅。
王锐本以为这个时代早已经有了涮羊肉呢,结果上一个冬天才惊讶地现这竟然也是个空白,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立刻将这美味率先在自己和成国公府中推广起来,进而又传进了皇宫,很快就流行于京师的王公贵胄之间。
经过了去年冬天的实验,今年王锐的蔬菜大棚计划终于大获成功,虽然产量和成活率仍无法与现代相比,但照上一个冬天已有了数倍的提高。
为此他今年一下就搞了足足一千顷的大棚基地,满足皇宫、信王、朱纯臣和自己府中的需求自不必说,还供应了京师的上流社会市场,仅这一项给他带来的利润就达到了一个可观的数字。
就这样,现在的供给量也还远远未能满足京师的需求,仍然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就看他能搞到多大的土地了。
眼下大棚的技术是由他独家掌握,市场和利润如何自不难想象。当然也有不少眼红想要搞到这种技术,但是从内卫地大督统那里偷情报谈何容易?现下又有谁有这个胆量?
他们三人现在吃的是“鸳鸯锅”,一边白汤,一边红汤。除了切得薄如纸一样的羊肉片外。各种海鲜、河鲜、青菜、豆腐、粉丝等等一应俱全。三人吃得满头大汗,桌上的气氛也如同锅中翻滚的浓汤一般热烈。
信王固然是开心之极,因为他以为自己以后终于能不再受约束,可以从此当个逍遥王爷。
朱纯臣也是高兴非常。眼见着自己地这位爱婿在仕途上无往而不利。现下在皇上面前地宠信甚至过了魏公。几已是当朝地第一人。他这个老丈人看在眼里又怎能不欢喜?
王锐当然猜得出信王心里地想法。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心说恐怕你这个逍遥王爷当不了几天。就要回到皇宫那个大“牢笼”里去受当皇帝地更大罪呀!
不知怎地。现在小皇帝对他地宠信可说是与日俱增。他也越来越有信心即便是朱由校不死。自己也很有信心早晚会除掉老魏。
但王锐却有一种直觉。那就是他能改变历史车轮地轨迹。却似乎改变不了朱由校地命运。这是一种很奇怪地感觉。说不出原因。却非常清楚。就像他坚信自己会是逆天改命之人一样。
这让王锐地心里很不舒服。因为他能感觉到朱由校在自己地影响下也生了不少变化。已经不再是原来历史上那个只知道摆弄木匠活。任凭老魏摆布地白痴皇帝。
若不是他。自己焉能有今天这样地局面?是以每每一想到自己是逆天改命之人。却很可能改变不了朱由校地悲惨命运。王锐在感情上就有些接受不了。
但无论怎样,他已经同时做好了两手准备,一方面试着去挽救朱由校的命运。另一方面仍按原计划,将信王继续当作继承大统的重点目标。
看着一脸兴奋的信王,王锐不禁暗自感慨着命运的无常,心说这个才刚刚17岁的小王爷现在恐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还有不到一年的功夫就很有可能继承大统,登上那让无数人都为之疯狂的大宝之位吧?
正自想得微微出神之时,信王忽然举杯朝他笑道:“太傅为何听箸不食?你莫非有什么心事吗?”
朱纯臣闻言也停住了筷子,用充满询问的目光望向王锐。
王锐这才回过神来,歉然一笑说道:“王爷殿下恕罪,最近公务繁忙。在下一不留神又想到那上面去,失礼之处还望王爷见谅!”
信王闻言眼中顿时露出敬佩地神色,笑容一敛正色说道:“太傅无时不刻不操心国事,当真令人好生相敬!若是我大明的官员都能赶上太傅的一半好,那皇兄可就能高枕无忧了!”
他原本就对王锐佩服之极,自从山东赈灾和谋逆案后,他对这个太子太傅就更是达到了几乎崇拜的地步。
每次一听到那个独闯白沙荡的传奇故事,这个年轻的小王爷就忍不住兴奋地浑身热血沸腾,真恨不得自己也能跟在王锐的身边。去和他一起体验那一次次的传奇经历。
想起来王锐也就比他大了两、三岁而已。但是却早就封侯拜将,献飞天神翼、练龙虎雄师、引导火器突破、斩贼酋大破建虏铁骑、独闯匪**平乱。计破谋逆案等等,缔造了一个又一个的传奇,才刚2o岁不到就已经成为大明地擎天玉柱,架海金梁,这又怎能不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信王终究只是个17岁的孩子而已,正是崇拜英雄的年纪。他幼年丧母,1o岁时父亲泰昌帝又驾崩,只有朱由校这么一个哥哥,却因为其是皇帝的身份,二人间也无法拥有像普通人那样的兄弟感情。因此在他的情感世界里,父兄可说一直是个缺憾。
但自从王锐出现后,用自己一连串奇迹般的经历和表现令得信王深深地钦服,甚至是崇拜。尤其是那次遇袭的经历,更让二人间的感情深了一步,是以眼下在信王地心里,王锐已隐隐有弥补他父兄感情缺憾地趋势,所以他刚刚的话全是自肺腑,并无半句虚言。
王锐却是暗暗惭愧了一下。同样正色应道:“王爷谬赞了,在下愧不敢当!锐深蒙圣恩,自当殚精竭虑,为国为民,死而后已!”
信王点了点头,朱纯臣在一旁接口笑道:“贤婿操心国事是好。但眼下内卫新立,必定是诸事繁多,贤婿也不必操之过急,一切还要循序渐进才好!”
王锐连忙点头应道:“岳父大人教训得是,小婿定当谨记在心便是!”
信王哈哈一笑说道:“今日小王得出番邸,特意请太傅与成国公来,为地就是好好庆贺一番!所以还是不谈这些事,太傅也暂且将公务之事放一放,好好放松一下可好?”
王锐点头笑道:“王爷说的是。是锐扫了大家的兴,这就自罚一杯!”
说着,他端起杯酒一饮而尽。朝信王和朱纯臣亮了下杯底,这才笑着放下。
信王拍手笑道:“太傅果然是好酒量!我听说太傅当日独闯白沙寨时,曾经与刘大疤和一干强人大斗酒量而千杯不醉,令得刘大疤倾心折服,不知可真有此事么?自从太傅上次回京后一直忙着内卫之事,始终没空得见。我还是从那些小太监那里听来的威国公独闯白沙荡,说降刘大疤归朝廷的故事。今日终有机会与太傅相聚,不知太傅能否亲口说给我听听?”
朱纯臣也哈哈笑道:“贤婿可知你那独闯白沙荡眼下乃是京师各酒楼茶肆中说书人的最爱么?老夫就亲自去听过几回,但也还未听你亲口讲过。今日有幸就沾一沾王爷地光吧!”
王锐闻言心中不由得一阵暴汗,他也早听说自己的那段经历被说书人编成了故事,在京师里盛行一时,所以也偷偷地跑到茶馆里听了一下。结果却让他哭笑不得,同时也亲身领略了那帮编故事人的想象力。
在“威国公独闯白沙荡”的那段书里,干脆就没提聂家兄妹的茬,变成了他自己单人独骑勇闯白沙寨,而且与刘大疤斗酒千杯不醉,令其甘拜下风。随即用三寸不烂之舌说得他倾心折服,毅然与雷东廷决裂,决心归顺朝廷。在随后的火并中,威国公又大神威,决战雷东廷,以绝世武功将其重创,从而一举剿灭了反贼,夺回了被劫银两。
总之一句话,就是故事与真实的情况基本上不靠谱。完全将他神化。以达到吸引人的目的。
对于那些老百姓来说,真不真实也不重要。只要有精彩地故事就好。威国公越神他们就越高兴,反正王锐在百姓的心目中早已如神人一般,他连建虏都能一举扫平,区区贼寇又会放在眼里?
王锐正是因为听过了演绎自己的故事,所以此刻听到信王和朱纯臣提到此事,这才感到有些尴尬,当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开口说道:“王爷和岳父大人说笑了,那些坊间演绎之事如何能信?现在刘大疤就在外面,你们若是想听一听那段故事地真相究竟怎样,何不将他叫进来亲口一说?”
那刘大疤自从归顺以后,对王锐的为人既敬且服,所以不愿意去军中效力,非要在他的身边当一名亲兵护卫。
王锐并没有看不起他的出身,知道他的性格豪侠仗义,也是个忠勇之辈,于是就答应了其请求。因此刘天雄同志眼下乃是威国公的一名亲兵,也是内卫的光荣一员,当称得上是祖坟冒青烟了!
信王闻言又惊又喜,连忙点头称好。于是王锐微微一笑,命人将刘天雄从外面叫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