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拿到那张离婚证书,他就张慕容琼蕤没有半点瓜葛,不管她慕容再设计什么花招,再耍什么把戏,楚豪大可不予理睬。
只要拿到离婚证书,他就天南海北去找鲁小凤。找到她,把一切都告诉她。
小凤,你还不知道呢,昂昂是我们的亲生儿子,跟你发生那个一夜情的男人,不是什么秃顶老色男,那是黛蒂编出不的瞎话糊弄你的,你到底藏哪里去了?
想起鲁小凤,楚豪跨到老板台前,哧的拉开抽屉,从最里面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抓起里面的那管防狼喷雾出神的看着。
一夜情的那个晚上闪现了楚豪的大脑里,扯了薄唇,暗淡的面颊上,漾起一抹浅的笑意,正在他沉浸在对鲁小凤的思念里,台面上的手机彩铃又咋响起来。
知道是郝隽哲打来的,连看都没看,楚豪奔过去,直接关了机。
“嘘——”楚豪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平稳了一下情绪,再次坐进老板椅里。
他头绪乱着呢!
香港的楚姞慧姑姑又打来电话,催促楚豪去香港接手香港楚氏董事主席的大位。
而楚豪却是以楚老爷子的遗嘱为由,一拖再拖。
楚豪心里当然明白,如果按遗嘱的规定,有了昂昂,他已经有资格成为香港楚氏集团的董事主席。
可是,他没有那么做,楚老爷子的离世,鲁小凤的逃婚,已经把楚豪的挺拔的脊柱给摧折。
他不要离开甜小凤婚庆公司,这是他跟鲁小凤的基地,他相信,总有一天,鲁小凤会回到基地,来追忆她的一段美好的过往。
还有,陶然突然提出休年假。元旦前,婚庆公司一连接了好几个大单,在这个关键时刻,陶然请假,业务上,楚豪已经离不开陶然,真不想让她休假。可是陶然说因为心理压力太,近来老失眠,身体状况不佳,要出去疗养一段时间,楚豪哪里还有理由不准假?
楚豪抓了抓额角上散乱下来的刘海,再次把精力投入到策划上。
“楚豪!楚豪——”
这刻,惊慌的喊声从走廊里传来。
郝隽哲一脚迈上楼梯,边喊边跑向办公室。
咣当!
门,突然给撞开。
破门而入的郝隽哲,已经气喘吁吁,瞪着两只赤红的眸子看着坐在老板椅里情绪不安的楚豪。
“楚豪,你个混蛋!给你打电话,你不去医院不说,再打还故意关机,你为什么关机?嗯?你想眼睁睁看着慕容死去!是不是!”郝隽哲极尽疯狂的上前一把扯住楚豪的胳膊,“走,跟我去医院!”
楚豪一脸的沉静,他从座椅里站起身,用力一摆胳膊,把郝隽哲的手给甩开,冷然着神色道:“隽哲,你不想想,她生孩子,我一个大男人去了有什么用?你着急也没用!”
“你又没在医院,又没看到慕容可怕的样子,你当然不急!可是,你不去,慕容宁愿死,也不答应剖腹产!楚豪,她都折腾了一天一夜,再不剖腹,大人孩子都难保住啊!”郝隽哲哭诉着,几乎声泪俱下。
“隽哲,难道你不知道这又是慕容的一个圈套?她连自己的命和孩子的命都敢赌,这样的女人太可怕了!”楚豪缩了一下肩头。
“楚豪,你为什么不从另一角度想呢?慕容是多么爱你,为了得到你的爱,她连自己的生命都敢赌,世界上还有哪一个女人这么爱你?”
郝隽哲的解释不但没有改变楚豪有态度,更是激发了他的恼怒,他给气的粗沉的喘息着,愤怒的眸子瞪着郝隽哲:“隽哲,你可真是浑到家了,这也叫爱?这也配叫爱!也许你欣赏这样的爱,我不喜欢,我讨厌这样畸形的爱!”
“楚豪,不管是不是爱,配不配爱,救命要紧,你先跟我去医院救慕容,人命关天呢!”郝隽哲再次去拉楚豪的胳膊,被楚豪一闪,给躲开。
“别逼我,我不去!”楚豪毫无表情的冷然着道。
“楚豪,我求你了!”郝隽哲哭喊着,双膝一弯,竟是跪在了地上,双臂抱起楚豪修长的双腿不停的摇晃着,“楚豪,我求你了,求你去医院吧,她真的快死了,你不能眼睁睁看着慕容死去啊!”
“隽哲!起来!你不值得为这样一个女人下跪!”楚豪伸出手臂去拽郝隽哲,他却是说什么都跪在地上就是不起来。
“楚豪,你为鲁小凤下跪,你觉得值就是值,我为慕容下跪,我觉得值,同样就是值,你不去医院,我就是跪死,也不起来!”
听着郝隽哲沙哑的声音,楚豪眸中灼热,眼眶湿润。
他已经是骑虎难下。
“隽哲,你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慕容?要是你告诉了她,她接受了一个事实,你进产房陪她,问题不就解决了?”
“楚豪,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救命要紧,再若不去,慕容可能真的死去,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我发誓,只要慕容把孩子一生出来,我就把一切告诉她,求你了,就这一次,一次!”郝隽哲仰起脸,灰暗着脸色,乞求的眼神看着楚豪。
楚豪的防线终于溃堤,他伸出手臂一下子把郝隽哲扯离地面:“跪什么跪!走哇!”
郝隽哲一听,立马来了劲,抬起手臂猛然抹了面颊,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谢谢!谢谢!”
“谢你个头!”楚豪一甩手,大步跨出门去。
上了郝隽哲的车,直接驶向医院。
“隽哲,你这个混蛋,你不告诉慕容,这不是陷我于被动吗,你说,我去了多尴尬!”副驾座上的楚豪神色冷漠的注视着前挡玻璃。
“卟!”郝隽哲吐出一口气,瞪着快要挤出来的眼珠,发着狠道:“楚豪,慕容还以为孩子是你的呢,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尴尬只是你的想法,你放心吧,孩子一出生,只要慕容和孩子脱离了危险,不管孩子是你的还是我的,我都要负责,决不让慕容再离开我!”
“你早就该这样做了!”楚豪扭头看着郝隽哲,“切,你呀,非得到了这份上才下决心!”
这次郝隽哲的车速超快,好几次跑出“s”形,楚豪却是一点都不吃惊。
不到十分钟,车子就拐进了医院大门,一头扎进停车场地。
两个人急匆匆来到医院妇产科。
“楚豪!楚豪——”
慕容琼蕤撕裂而沙哑的喊声从产房里悚然的钻出来,在整个走廊里回荡。
楚豪的脚刚一踏进产房的通道,便被这样折磨人的喊声给刺痛,他似是针扎了般扯了薄唇,顿住脚步。
如果不是喊着自己的名字,如果不是知道慕容琼蕤在产房里,楚豪怎么也不会辨出这种跟野兽一样的声音,竟是慕容琼蕤喊出来的。
阴沉着铁青的脸,楚豪向着喊声钻出来的产房移去。
走廊里看热闹的人们,扫到楚豪来了,都指指点点。
“来了,来了!”
“就是他,有钱就这么任性?”
“这人是谁?
“连他都不认识?楚氏集团的在公子楚豪呗!
“他就是楚豪?长的这不是人模狗样的吗?”
“外表这么帅,心怎么这么狠?老婆生孩子都不管!”
“就知道玩女人!还不知道把多少女人的肚子搞大了呢!”
“这样的男人禽兽不如!“
…………
众人的指摘声,谩骂声,羞辱声,不绝入耳。
就差把口水吐到楚豪的脸上了!
楚豪装作什么都听不到,高耸着身子,向着产房挤去。
他能奈何了别人什么?他的坏名声已经全城斐然!
都是拜慕容琼蕤所赐!她腆着大肚子一闹婚礼,全东明市的人哪个不知楚豪还没跟老婆离婚,就跟小三结婚!
这样的丑闻,妇孺皆知!
装作听不到,却是听到了,本来心里就堵,这刻,楚豪的面颊更是青如铁片。
郝隽哲紧随其后,赤红的眸子扫着楚豪高耸的后背。
来到产房门口,楚豪的双手握成拳状,攥的咯咯作响。
“楚豪不来,我就是不陪腹!让我死了算了!”慕容琼蕤发狠的沙哑声又从门缝里钻出来。
楚豪听的真真切切。
听着慕容琼蕤的声音,楚豪发瘟般浑身一个抽搐,脑子里却是闪出鲁小凤生昂昂时的样子。那时的鲁小凤一个人躲在医院里,不知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人的思维也真是怪!
“啊啊啊……”产房里又是一阵尖叫声,高一声低一声,连绵不断,“楚豪,我爱你——”
楚豪在外面听得浑身直发毛,女人生孩子,发出来的声音,竟是这么的恐怖!!
慕容,你怎的这么的不要脸!
你爱我?有你这么爱的吗?
楚豪的双臂垂在大腿的两侧,微垂着头,一副公审的样子。
而郝隽哲呢,似乎已经适应了这种沙哑的嘶喊,靠在洁白的门板旁侧,咬着牙,一副似是有劲用不上的难受样。
妇产科住院的产妇特别多,尤其是待产的大肚子孕妇。似乎是要把她们的大肚子顶到天花板上,还不无骄傲的被男人搀扶着,堵了半个通道晃荡着穿行在走廊里。
陪护也不少,每个孕妇至少三个。老公,老公的妈,产妇的妈,还有的已经请了月嫂。
即使是平常,走廊里也是熙熙攘攘,而今天,产房出现了慕容琼蕤这样一个特殊的产妇,从昨天下午就嚎叫,直到现在,她还在不停的大喊楚豪的名子。
一传十,十传百,都想来看热闹。
一时间,竟成了特号新闻。
东明市谁不知道楚豪的大名?谁又不知道慕容琼蕤这位官二代?
都知道她就是大闹婚礼的原市长千斤——楚氏的大少奶奶!
也都知道她生孩子,楚豪不来陪护。
慕容琼蕤生孩子,可真是惊天地,憾鬼神,她就是要整个东明市的人都知道,她正在给楚豪生儿子!
他楚豪要是不来,就会成为全社会和全人类的公敌。
慕容琼蕤的这一招,可是真叫绝!
啊?竟然有人拿着手机偷拍。
楚豪眼角的余光扫到人群里有一个穿着特制马甲的男子,胸前挂着一个长镜头的变焦相机,看到楚豪向他望过来,正好抓住了一个拍摄正面的机会,他把相机双手握在手里,对准楚豪迅速按下快门。
咔嚓!咔嚓!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