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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怎么都想到找洛义。她直觉上雁天涯没有洛义亲近。无论从哪方面感觉都是一样的结果。
    她知道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很难建立那份信任。
    希望是她想的太多,过于敏感了。这疑心病怕是不好治愈——
    “不舍得下来么?丫头!”
    “姑娘,到家啦!”
    “咳咳——”
    怎么回事?!哦,各路神仙!让她的小脸儿往哪儿搁?
    这戎渊使得什么妖法?不然她如何会又溜号了?胡思乱想,仍是犹如做梦。真是奇了怪。
    门口站着好几个人!凡是他们家现在能出动的都站在那里。大舅居然回来了!那脸黑的比这傍晚的雨天都阴沉!雁无伤下意识的缩了下脑袋。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大舅的旁边是二舅。脸色也不甚好看。
    除了她认得的几个仆人。还有三个不认识的。两男一女,正往她这里瞧着。年长的妇人看着她的面色不友善。甚至带着一丝鄙夷。这是为何?她自认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份不善从何而来?鄙夷是因为她让一个男子背着了?也没必要严重成那样吧。
    不过也是挺丢人的。人家说话她都没听见。好像赖着不下来似的。
    丢脸就丢脸吧。反正她人小,个子小。装装就过去了。
    “宁儿,还不下来!”雁天涯说话了。
    “哦——大舅舅几时回来的。宁儿可想你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呀。装萌到底是上策。
    她顺着戎渊的后背出溜下来。脚步不停,不顾雨正下着。啪嗒啪嗒地跑了过去。
    前一瞬还生气的雁天涯看到雁无伤小小的身子跑在雨里,什么不快都没了。
    “冒冒失失,没个体统!”
    几步上前把她抱了起来。有眼力价的小厮忙上前给遮住了伞。
    戎渊眼神一闪。不知怎么见小丫头被人抱走,心里没由来的一呃。背上的凉提示他,刚刚那里附着一个软软的小儿。轻的没有几两肉的小家伙。
    “戎爷,这么巧。宁儿给您添麻烦了。”洛义上前抱拳道。
    丫头居然和他碰上了。雨势渐大他便有些担心了。又一想丫头不是莽撞的孩子。应该能赶回来。附近的山里她也比较熟悉。
    偏赶上雁天涯回来了。又等了一阵,不见回来。就等不下去了。刚要出门去寻。大门响动。丫头让人背着回来了。睡着了一般,喊都没听见。
    “添麻烦的是我们主仆,不知能否借住一晚?”戎渊温文尔雅的道。
    洛义没想到他们要住下。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这人的身份让他顾忌几分。总觉得不合适。
    “如若不便不勉强。容我主仆歇下,换身干衣便走。”金子不想主子再说求人的话。主子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过了。
    洛义看了看金子。
    “留下就是。徐嬷嬷,收拾一间房给他们住。”雁天涯说道。
    徐嬷嬷是年长的妇人。在戎渊的面上停了停。忙应声领命。
    洛义又与戎渊寒暄了几句。就命人带着他们去了准备好的房间。
    第030章 训诫
    雁无伤众目睽睽之下进了屋子。浑不在意。反正脸皮总得练出来。挨说挨训挺着就是。
    雁天涯脸色缓和了不少。但仍是沉了脸。看着低头不语的雁无伤却气不起来。这孩子从小就没人教。自然不知道女孩子应该注意的事。好在年纪尚小,又在乡下。没人会多加注意。
    现在学应该还不晚。有徐嬷嬷在,她会用心的教导的。
    想到这他叹了口气。
    雁无伤没等来教训。小心翼翼的把头抬了起来。不小心对上了雁天涯的眼。即刻眼一弯,笑嘻嘻的道:“大舅舅,宁儿不找理由。您要骂就骂吧。”
    “你这孩子啊,拿你没办法。之前教你的都忘了。也怪舅舅照顾不到,以前没人教你。从明天开始让徐嬷嬷教你女红,女德,女戒。不可懒惰。”
    什么?!要学那些!雁无伤感到无数只乌鸦飞过。据她所知,这里并非是男尊女卑的界限清晰的国家。对女子不是那么严苛。女子可自立门户。可上街抛头露面。可与男子同游等等。只要不落人口舌。便没人追究。还有就是婚姻可以和离。女方可以休夫。这条法律的规定让她称好。
    怎么到了大舅父这里要如此的精细要求?
    她现在又不好问出口。学就学吧。了解的多了没坏处。此时训诫,消得彼时出错。
    “宁儿一定用功。”
    雁天涯点头。“徐嬷嬷一家是舅父请过来的。男子的事让老柴管着。女婢和厨房让徐嬷嬷管吧。她儿子会驾车。和原来的马夫替换着。”
    雁无伤明白了。不禁想到徐嬷嬷在门口看着她的样子。第一印象并不好。不知接下来会如何了。
    她听着雁栋梁继续讲。直到把徐嬷嬷一家叫进屋子。
    “徐嬷嬷。”雁无伤礼做到了。
    “老奴不敢当。”徐嬷嬷态度冷淡。目不斜视。
    “嬷嬷不是外人,这礼当得。宁儿今后就交给你了。还望悉心教导。”
    从雁天涯的态度上感觉他对徐嬷嬷相当的尊重。好像请来的不是奴婢。而是一位长辈一般。雁无伤诧异。
    老柴和他的儿子要随和的多。对雁天涯态度恭谨的很。
    “老奴尽力。”简短的介绍,算是认识了。徐嬷嬷一家退下了。
    雁无伤又听了一会儿教训才从屋子里出来。
    雨势仍没有减。天色更暗了。酉时一刻,厨房那边已经冒起了烟。春芽正带着人做饭。
    不知道戎渊主仆住的哪个屋。细想想好像听徐嬷嬷说在她房间的对面。雁天涯知道了那天买奴婢发生的事。对此没有再说什么。
    晚饭很快的准备好了。主仆共分了三桌。男仆人和女仆人是分开的。雁无伤和舅舅哥哥一起用饭。
    戎渊主仆的饭食送到了他们的屋子里。金子说戎渊有些发热。不方便出来。
    病了?比她这小身板还不济。雁无伤想到。吩咐夏溪到厨房熬了一大碗姜汤给端了过去。
    夏溪回来说好像严重了。戎渊发了高热。金子问这村里可有大夫。
    雁无伤摇摇头。金家村没有大夫。各家有个头疼脑热都是自己弄些草药服用。看来戎渊病的不轻。这要怎么办?
    她小心的撑着伞,打算去找哥哥。
    却不想刚到门口碰见了徐嬷嬷。
    “姑娘这么晚了没休息,这是要做什么?”
    怎么看怎么觉得此时的徐嬷嬷像个奸诈的。让她想起了前世一个电视剧的恶毒嬷嬷。冷着的脸,好像欠她八万吊一样。雁无伤无语。
    “我去看看哥哥。”
    话总要答。搞得徐嬷嬷倒像个主子。她像个小奴婢似的。
    “老奴多句嘴。姑娘出去带上了人,也好有个照应。”没明说,但意思雁无伤也听出来了。女孩子出去不方便,即便是去哥哥的屋子也要注意男女有别。有什么话,有什么事要丫鬟帮着传递就可以了。或者带上丫鬟,可以避嫌。
    “多谢嬷嬷提点。”
    徐嬷嬷在态度上可谓没一点过格之处。都是为了她好。这点雁无伤挑不出毛病。她也没打算挑。因为她想看看这个徐嬷嬷到底在秉持着什么。她对于学习一事也没有抵触,乍一听只觉得古代女子的不易。一些束缚让人喘不过气。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将要经历。
    “姑娘不必如此,分内之事。老奴叫夏溪陪您同去。”雁无伤只得点头。
    徐嬷嬷躬身走了。不一会儿夏溪便来了。
    “姑娘,我给您撑着伞。”
    夏溪走的急。因为徐嬷嬷此人给他们的印象太深刻了。正是牙行里的刘娘子和佘娘子她们教习的一样。徐嬷嬷就是大户人家里有威严,有老资格的管事嬷嬷的形象。说话和做派都是一板一眼,且不苟言笑。他们几个前几天感觉的轻松一下子都不见了。人人变得很紧张。
    她刚才正和春芽说话。冷不丁的徐嬷嬷出现了。让她陪姑娘去。她不敢怠慢,急急忙忙的赶过来。
    “你在我房里等着。我到哥哥那里,去去就回。”雁无伤见来的是夏溪。改变了主意。这丫头是个知道轻重的。从山里见到她让戎渊背着也没有惊的大呼小叫。即便是回到家,仍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乱说话。
    此时徐嬷嬷回了后园子。天这么黑,也不可能亲自盯着她。她应该也没有到让徐嬷嬷关注的分量。
    夏溪跟没跟着她应该不会那么较真。若是问起夏溪,她也不敢多嘴的。
    夏溪马上点点头。反身进了屋子。把蜡烛灭了。雁无伤一笑。果然是聪明的丫头。
    “哥,让你担心,是妹妹不应该。”对雁栋梁的关心,雁无伤都是回以真诚。
    “没事就好了。我应该和你一起去的。”雁栋梁从来没有责怪过她。总是想办法把错处往他自己的身上揽。
    “没事儿。我和夏溪采了好多的蘑菇和干菜。留着冬天吃。那可是好东西呢。嘿嘿——”
    雁栋梁笑。“尽想着吃,被大舅舅训了吧。”
    “哥笑话我。没训几句。我脸皮厚着呢。”雁无伤晃着小脑袋。
    “你呀,唉,大舅舅说的有道理。女孩子不能到处跑,还让人家背着。哥哥都——”
    “哥——我是走不动了嘛。人小,个子小,夏溪也帮不到我,人家也就好心帮了我——”雁无伤怎么能说真正的原因。包括雁天涯和洛义都只字不能提。
    “听说那位戎爷病了。村里没个大夫。二舅舅正想办法呢。”雁栋梁说道。他对戎渊没有多少好感。要不是因为帮他们在字据上签了字。看见他背着妹妹回来。早就不给他好脸了。大舅舅说过,像妹妹那么大的女孩子不可以和家人以外的男子接触。会被人说闲话的。他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大舅舅懂的多。说的应该有道理。
    洛义想什么办法?雁无伤来找哥哥的目的就是想去探看下戎渊。不管怎么说,在他们家里病了不能不管。她握了握手里东西。想了想,暂时还是别让雁栋梁知道的了。要去她自己去。
    第031章 探看
    接近午夜,雁无伤也没听到对面有响动。从雁栋梁那里回来。她把夏溪打发走了。洛义让车夫套车,金子坐车去城里请大夫。这么久了不见回来。
    雁无伤有些为难,她若是给戎渊看诊必会惊世骇俗吧。不行,可是不去看她觉得良心不安。在屋子里转了半天。眼看着这个时候了。豁出去了。先看看再说。她怎么又向前世一样瞻前顾后的。
    顶着雨,她再次出了房门。
    四下看了看。并不曾有别的动静。奇怪,难道没有人看着戎渊吗?
    也幸好没有。雁无伤嘘口气。轻手轻脚的推门进了戎渊他们住的屋子。里面黑漆漆的,连个蜡烛都没点。显得异常的冷清。
    “戎渊。”她轻轻的喊了一声。
    没人应答。她摸索着往里面走。
    有呼吸声。“戎渊。”她又轻声叫他的名字。
    炕上之人仍是没反应。近前可以觉出他呼吸极不稳。模糊间执起他的手把脉。竟然病的这么重。瞧着身体那么好的人怎么突然间就倒下了?可确实是重症感冒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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