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屋内几人,包括面色惨白的黎书,全朝白鸢七脸上看去。
“七小姐?这...你...你既说那司徒才有异,咱们尽快离开才对,在十方轩内你怎么可能偷偷进入廖掌门被关的地方?”
宁照咽了咽口水,也觉得白鸢七是不是也疯了?她?能偷偷进去?干什么?她不是一见廖掌门就害怕的吗?
“七小姐..此事恐怕不妥。”宁子余低声道,“若真是十方轩派人要杀你们,定是有所防备的,咱们明明什么发现都没有,他们为何要杀你们呢?”
宁照撇撇嘴,“七小姐,我觉得...你一个人?你真的要一个人去查?”
“咳咳咳...”黎书咳了几声,白七七这才反应过来,“先不说这个了,我包袱里带了点药,你等着,我去拿来,你先吃上一颗,今日就不要见那司徒才了,千万休养好。”
黎书皱眉不语。
只见白七七抬脚就走,刚至门口,扭头对宁照和宁子余说:“哎?你们两个要不谁去跟那司徒才说一声吧,就说黎书师哥突发风寒,恐怕今天要好好休息了...最好不要有人来打扰,对了,还要跟他们说大夫我们自己有,不用麻烦他们请人了!还有,如果有人送饭菜来,你们都先别吃,一定要等我检查!”
白七七噼里啪啦的说完,拉开门就走了。留下宁家三位面面相觑..
这,回来的真是七小姐?
“三师哥...”宁照凑了过去,“这七小姐是怎么了?明明昨天还....”
宁子余低声道:“三师哥受伤了,五师哥你就别问了,先让三师哥养伤要紧...”
“对对,师哥你快躺下吧...”
黎书缓缓躺下,目光却一直看着白鸢七离开的那道门..
这个白七小姐,未免太过于奇怪了...
她,怎么跟刚到围岛时换了个人一般??
还有昨晚那射箭之人,刺杀的两人,都是谁派来的?那杀手招式这般奇怪...廖文林练的残页又是夷文?莫不是这里头还有外族之事?!
一个接一个谜团在黎书心中缭绕,让他觉得许洲发生的事情也绝没有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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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黎书身体不适之事,司徒才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反而交代了几句后厨多做些软糯之食。
白七七来检查黎书伤口的时候,宁子余守在门口,宁照陪在里面,小心的将黎书的衣衫一件一件的脱下来。
黎书心中有几分别扭,却又不得不如此,他避开白鸢七的目光,将脸撇了过去。
衣服脱光之时,白七七不自觉地挑了挑眉。
这身材...啧啧啧..
目光下移,落在了那伤口之上,她又皱了皱眉..
可惜了,如此白皙的皮肤,若是留下疤痕,真是有损观感...也不知他日后的夫人会不会不喜啊...
实在是太可惜了!
“七小姐?七小姐?”宁照在白鸢七眼前晃了晃手掌,“好了,您换药吧..”
“哦..”白鸢七闭上微张的嘴,就差再把口水咽下去了。
换药中难免肌肤接触,没几下,黎书的耳朵又红了。
他尴尬的抿紧着嘴角,恨不得闭上眼睛。
“嘶...黎师哥,你疼不疼啊?这肯定很疼吧...”白七七随口道。
“黎师哥?师哥?”
黎书睁开眼睛,低低的应道:“还好..好了吗?”
“快了快了...哎呀,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黎师哥的皮肤这么白嫩,真是可惜了啊...”说着说着,白七七就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说完还自顾自的啧了两下嘴,一脸的惋惜。
宁照的表情变得有几分难以言欲,他咽了咽口水,一眼就看见了三师哥泛红的脸颊。
这....七小姐...可真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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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换好之后,黎书宁照两人轮番劝白鸢七不可一人前去,白鸢七却什么都没说,拿了药品,从房间出去了。
黎书思索片刻,对宁照说:“子余心细,但是武功不及你,恐怕今晚还要你去保护七小姐了,最好不要让她轻举妄动,熬过今夜,明日咱们就上路,尽快回岛。”
宁照点了点头,任他怎么想都觉得那七小姐不可能摸进廖文林居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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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声鸟叫之后,白七七将袖口扎紧,带着魅绝吹灭了自己屋子里的烛火。
宁照站在屋外,扭头看了一眼,转头之际,脖颈被人敲了昏睡穴,眼前一黑,斜斜的倒在了石台之上。
白七七抿了抿嘴,还把他落下来的胳膊放好,弯着腰,从住处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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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木门打开。
白七七探了个脑袋进去,随后被廖文林一声大叫吓了一跳。
好在这个廖文林估计成夜的乱嚎,这十方轩内没有人当回事。
白七七捏着涂有蒙汗药的针,将廖文林引到栅栏边缘,指尖一翘,顺着栅栏的门缝飞了进去。
那廖文林中针,大概半分钟左右,才白眼一翻,倒了下来。
白七七这才得以够着他的手腕。
她先是把廖文林整张脸仔细看了一遍,然后压了压脉。
内力四蹿,乱七八糟。
就这体内状况,不疯才怪...
白七七再次抬头朝之前放魁花的地方看了一眼。
那花已经被人撤走,原本的架子变得空旷,只剩下一圈薄灰。
看样子的确如她猜测,廖文林的疯病与这花有关系。
两个杀手死在竹林,白七七就不信一点跟司徒才没关系,如果有关系,那么他肯定是发现他俩死了,又怎么会这么平静呢?连黎书的房门都没有踏进过...他不怀疑他俩吗?
人没有杀掉,死的反而是自己人?
白七七皱了皱眉,掀开了廖文林的眼皮仔细观看。
就在此时,外面走廊上的灯忽然灭了,原本就有几分昏暗的房间内更是一下子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白七七警觉,已经去抬手拿剑..
似有一点脚步声..
白七七仔细一听,正是从走廊处传来。
待她握剑起身,面朝大门之时,窗户上无声的插进一根小竹筒..
白烟袅袅,几屡无声无味的烟雾弥漫..
白七七眉头一皱,来不及捂上口鼻之时,脑袋已经一阵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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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一座乌黑的大宅内。
一矮胖男人,身着水纹长靴,头戴一顶黑色圆帽,露出的头发被编成十几股小辫,上头丁铃铛琅的挂着不少珠子配饰,色彩鲜艳。
那矮胖男人坐在宅内正厅,胡子上也辫了几股麻花,最下头坠了个银色的马头饰品,这么抬手一抹嘴唇,马头便晃了几下..只听他盯着刚刚进门之人嘿嘿一笑,怪腔怪调的模仿着九州之人的言语说道:“不知陆公子深夜前来,可是已与我家大王达成一致?”
那位被唤作陆公子之人,也行至一张椅前缓缓坐下,身后跟着的两人立刻上前,一位替他取下围帽,另一位将他坐下后的长衫下摆扯直。
围帽取下后,陆姓公子的脸上戴着一副金色掐丝面具,唯有鼻尖与下颚露出,线条精美毫无多余之处。
他坐在椅上,随手一搭,脚便翘了起来,只听他幽幽开口,对那矮胖男人说:“我希望夷地八猛暂时退出九州。”
矮胖男人正是蛮夷中八位猛将之一。
他们此番前来,只带了手下五六人,其中两个还折在了梅山..原本与他们密谋的是太初坊,可他们人刚进九州,就接到了大王密令,让他们暂时不要在九州内有任何别的行动,待一位姓陆的公子到达后,若是手上持有大王信物,便一切听他调遣,不可再继续与太初坊为伍。
矮胖男子当时还疑惑,太初坊那个跟他们联系的少主人梁煜,在梅山中让他们帮忙抓的人也姓陆,正是这九州中的王爷...怎的忽然又冒出另一位姓陆的?
但是大王密令不可违抗,于是他们按照地址暂时退到了位于林州边缘的私宅内。
蛮夷图谋九州内的财富已久,更是对他们的武功有所好奇,早在多年前,一波又一波的密探被派了进来,想要找机会窃得那八大门派中最为精妙的武功心法。
这位矮胖男子名叫阿喏依,他在探访九州之时也偷偷与各个小门派建立关系...
这九州之内门派之多,复杂至极,加之每个门派的目的不同,又有陆无京搅和,阿喏依进行蛮夷大计之时,也暗暗布下了不少线。
这林州,便也是其中之一。
“陆公子。”阿喏依摸了两下自己的胡子,中气十足道:“这恐怕还得等我这边询问一番大王的意思。”
陆姓公子微微勾起嘴角,笑得又冷又不屑,声音也轻飘飘的:“哦?怎的阿诺依将军不识得此物?”说罢,他伸出手,身后一人便递上一块雕刻木头。
那木头雕的古怪,远看上去,像狮似虎,近看又变成了一颗眼珠子。
这便是蛮夷大王的信物。
阿喏依不满的撇撇嘴,当然不可能不认。
既然大王说了,那陆公子若是手持此物而来,他们就得乖乖听他的...虽然不情愿,阿诺依还是哼哼两声,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们过几天,回去就是!”
就在此时,屋外同时进来两个装束各不相同的人,一个是陆姓公子的手下,一个是那阿喏依的手下。
两人上前,各自在他们面前耳语一阵。
陆公子皱了皱眉,“人呢?”
那下属摇头:“再没出来。”
阿喏依那头却一挑眉,不耐烦的用蛮夷之语把属下骂了一遍。
这时,陆公子身后另一人弯下腰,凑在他耳边把阿喏依骂的话给翻译了出来。
“去去去,什么人都敢往我们这里送?让他们自己解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