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约时间真是日了狗了，那时候俞间刚死，久盛就不能晚一两天继续自己的伟大事业？”
    ……
    这些言论里混杂着水军和真正的网民，凑在一起表达的意思倒是空前和谐。
    不过，很快就有一波画风清奇的评论涌了出来，不知不觉就带偏了网上的言论。
    “只有我一个人关心，久盛到底拍了什么电视剧嘛？”
    “不，你不是一个人，久盛时隔几年第一次拍剧啊，之前一直在专攻电影……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娱乐圈新闻，我还是偷偷地有点期待。”
    “偷偷期待+1，这年头网上的新闻真假掺半，俞影帝去世了我也很伤心，但是真的没有精力跑去掐架了……我就偷偷等着看新剧好了，久盛做出来的东西，应该还是有质量保证的……”
    “哀悼俞影帝，顺便，无良的八卦号真是没心肝，特意标注这个新人的签约时间是俞影帝去世第二天干什么？什么都能和俞影帝扯上，你们不累我们也累了好吗？总是拿已经去世的人出来炒作，懂什么叫礼貌吗？能尊重一下死者吗？你们这么做，晚上睡觉能安心吗？”
    “期待新剧。”
    “影帝安息，久盛加油，坐等判刑——这就是我所能期待的、最好的结局。求放过俞间，也放过我们这些日夜揪心的粉丝——真的累了。”
    ……
    死者为大，这样的言论越来越多，逐渐已经发展到了控制不住的地步。网友们大多数支持这样的言论，让逝者安息，但生者的生活仍要继续。
    少数措辞激烈的言论已经很少有人去附和理会，在逝者面前，大多数人都会保持自己对生命的那份最起码的尊重。
    网上一片和谐的哀悼和祈福的安详之声，上蹿下跳的人工水军很快抵不住大多数网友的言论压力，纷纷下了线。
    “扒圈老二爱吃藕”有些慌了，微博上现在这种情况，除了久盛悄悄安排人发声引导之外，能造成这样和谐的局面，肯定是这样的言论才是大众心里最合适的道德底线，所以才会获得这样大范围的认同。
    鉴于这种状况，他们已经准备好的下一篇指责久盛无良的微博竟然不敢再发——这时候发出来除了会获得哗众取宠的名声之外，已经没有了太大的意义。
    办公室里的张岳渊却有些不满意：“怎么回事？”
    纪星回答：“就是按照您的意思办的啊，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张岳渊笑了一下：“纪星，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确实，网上已经很少有人继续谈论付安歌的事情，纪星成功避免了让付安歌陷入众口讨/伐的尴尬境地。
    与此同时，纪星运用言论，成功地将久盛和俞间的关系隔绝开来，让众人提起了对久盛新剧的期待和热情——以后久盛继续发展什么，也不会再有这么多人跳出来指责了。
    但是这样安排，这次新电视剧的口碑对于久盛的名声影响却到了最大的地步，付安歌是里面唯一的新人，如果电视剧口碑不好，他要承受的压力是最大的。
    “您知道，避免不了的。只要这次新剧口碑不好，大家就会把矛头指向他……您不相信他吗？”纪星问。
    张岳渊冷哼一声：“但是本来他只需要承受五分的压力，现在却已经发展到了八分的地步。我相信他是一回事，你做事有偏颇是另一件事。不喜欢他？我的助理，做事不需要掺杂自己的个人情绪。”
    纪星这次却并不怕他，甚至勇敢地抬头与他对视：“我只想着，为俞间最后讨一次公道。我知道付安歌很好……好到能够轻易取代他的位置。付安歌——我喜欢他对您的影响，却总是忍不住想要把他和俞间比较。这是最后一次，抱歉，您要罚的话，我认了。”
    张岳渊看了纪星一眼，对于自己助理的重情义程度倒是有了新的认知。
    “仅此一次，你回去吧。”他最后还是松了口，却又忍不住加了一句，“付安歌是个不错的人，我不希望还有下一次。”
    纪星如释重负地笑了：“我知道，我带他进来的，我当然明白您的意思。这次，我也相信他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应对——我相信他。”
    张岳渊却有些不高兴了：“是我让你带他进来的，不是你……算了，你还是回去吧。”
    网上这场闹剧，前后不过是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事情可能还没有被俞间看到，就已经平息了下来。但张岳渊总想着听他说两句话，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借口，就还是打电话过去邀功讨赏了。
    电话刚响一声，就被迅速地接了起来。张岳渊感受到俞间对自己的在意，心情不自觉地好了很多。
    “处理完了？”俞间的声音透过手机传了过来，温柔的语调在耳边响起，带起心头一阵明快的欢愉。
    “你都看到了？”张岳渊放松身体倚在椅背上，嘴角忍不住牵起了一抹弧度。
    太巧了，俞间拍戏那么忙，居然也注意到了网上这点儿事，他们果然是心有灵犀的灵魂伴侣。
    “以前也是这样的吧。”俞间却叹了一口气，“怪不得我从来没发现过自己的□□，还以为是自己行为得体才……”
    张岳渊心情很好：“被你发现了。”
    他以前真是想太多，做什么都是藏着掖着，总怕俞间觉得自己对他太过控制，进而怀疑自己的居心疏远自己——现在想想真是可笑，自己真的是太过小心了，没让俞间发现自己对他的心思，就那样生生浪费了十几年相伴的时光。
    俞间这样温和的脾气，怎么可能会怪他的控制欲呢，最多的恐怕还是会感动自己对他的上心吧。
    自己以前真是蠢透了。
    俞间在电话那头继续说道：“你说，我要怎么罚你。”
    张岳渊刚有些自得的想法一下子折了一半。
    隔着电话，他听不出俞间的语气，也看不到他，没办法从他的面部表情判断他的心思。张岳渊有些没回过神来：“你要罚我？”
    “嗯，罚你。”俞间说着，后面却岔开了话题，“今天导演通知我，后面一个月时间，每次换景都会紧着我的镜头先拍，你不用来找我了，我很快就会结束回去。”
    张岳渊难得地被他的话成功岔开了思绪，语气有些不高兴：“一个月时间……”
    “很快的。”俞间说。
    他们又聊了几句，刚刚分开一天而已，两个大男人也没有那么多家长里短可以用来聊天，张岳渊听出来俞间说话时掩饰不住的倦意，想起昨晚两人睡得晚，俞间又拍了一天戏，到底是心疼了，居然主动要求挂了电话。
    俞间不让他再去探班的意思很坚决，张岳渊纵然是不高兴，也不想随便惹他生气——俞间说了回来要罚他，挂了电话他才想起来，第二天再拨回去电话时那人却已经不认账了。
    张岳渊心里有些奇异的忐忑，倒不是真的怕俞间会生气，只是想象不出来那样温和的人，居然会主动说要罚自己——罚什么？怎么罚？
    好在《无罪而生》的拍摄已经被泄露了消息，公司也就顺水推舟地开始了前期宣传，他每天除了能够和俞间通通电话，还可以再上网搜一搜各种路透图看上几眼，时间倒是也没那么难熬。
    他暗恋俞间那十几年，很多时候并不敢跑去见他，那些时候也就是这样过的。现在最起码他可以明目张胆地打电话了，不需要再为了一通电话，就要绞尽脑汁地去想一个合理的借口。
    《无罪而生》的前期宣传效果也很不错，那本小说原本就很出名，如今吸引了一大堆的书粉过来，引得本来对这个电视剧不感兴趣的网友们，也逐渐开始期待起久盛的新剧来。
    不过书粉们自然不可能是完全支持小说改编的。以前不少小说改编的电视剧和电影都堪称是毁经典，有些粉丝并不太乐意看着自己的心头爱被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