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彦东浑身是水,他从她腿上扯过浴巾,擦擦脸和头发。
盛夏经常拿他的浴巾包着脚和腿,他每次也是直接拿去擦脸,她早就习以为常。他有洁癖,别人用过的东西他肯定不会碰,不过她倒是个例外。
用他的话说便是,她身上哪个地方他没吃过?嘴和舌头都不介意,其他地方更用不着嫌弃。
所以她穿过的衣服他直接穿,她包裹腿的浴巾他照样拿去擦脸。
简单把头发擦擦,任彦东伸手把她脸上的面膜给拽下来。
盛夏皱眉:“你干嘛!”
任彦东:“运动出汗排毒,不比你做面膜强?”
他抬步走向别墅。
盛夏几步跟上去,“今晚有没有应酬?”
任彦东的脚步慢下来,侧脸看着她,“怎么了?”
盛夏:“想让你陪我吃晚饭。”
略有思忖,任彦东点头,又问:“想去哪儿吃?”
盛夏无所谓,让他随意安排。
收拾好,两人开始吃早餐。
正吃着,盛夏收到夏女士的友情提醒,【离考研还有25天。】
母女之间可能是没有隔夜仇,不管她跟母亲前一天争吵的多厉害,哪怕针锋相对起来,第二天母亲就当没事人一样,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大概是受母亲的影响,至今没什么烦心事能让她放在心上超过两天。
盛夏用力咬了一口面包:【在练字!勿扰!】
夏女士也知道她在信口胡诌,没再理会她。
盛夏把手机推一边,问任彦东,“研究生的话,是不是就要跟着导师做项目了?”
任彦东:“要看你跟着哪个导师,导师有这方面的资源你才有项目做。”
盛夏点点头,语气轻松,“没有的话也没事儿,到时候我给我们导师介绍几个不就成了?”
任彦东瞅着她,口气倒是不小,他问:“你哪来的项目?”
盛夏:“我没有,你有啊,我妈也有,我舅舅也有,随便给一个不就行?”这点小事还用不着夏女士和她的舅舅。
她说:“你给我两个项目就足够用的。”
任彦东:“谁说我就一定要给?”
盛夏:“我说的。”
面包她只吃了半片,开始吃蔬菜沙拉。
任彦东刚咬了一口法式烤肠,盛夏凑过去,“给我吃一口,要你嘴里的那块。”
任彦东没给,咽了下去,下巴对着盘子微扬,“你自己不会夹?”
盛夏:“你嘴里的香。”
任彦东又咬了一口,嘴对嘴喂给她。
盛夏:“你这一口是烤肠的五分之一?”她得计算一下卡路里。
任彦东无奈的望着她:“吃个早饭,你累不累?”
盛夏摇头,还一本正经的回他:“不累。瘦瘦的美美的,我心情好。”刚才吃了一小口香肠,她喝了半杯柠檬汁。
“我虽然有脑子,不过脑子累的时候,我还是要靠脸吃饭的。”
任彦东被噎了一下,接着吃早餐。
一盘蔬菜沙拉,盛夏也只吃了三分之二,之后又喝了几口牛奶,早餐就这样结束。
她没急着离开,坐在餐桌边陪着任彦东吃早饭。
撑着下巴,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任彦东,幽幽道:“我要是不好看,身材走形,我就不信你会不远万里的把自己送到我床上?”
任彦东:“.”
这回是真的消化不良。
盛夏起身走到他身后,趴在他背上,手伸到他胃部给他揉着。
任彦东侧眸,觑她。
盛夏在他唇上亲了下,“晚上见。”
她笑着,上楼去了。
任彦东去公司后,盛夏也打扮好出门。
这么早就去字画行,大概她是头一个。
去字画行的路上,盛夏发了条朋友圈:今天起,闭关一个月,断网,勿扰。
随即,闵瑜给她打来电话,自然是不信她真的一个月里不上网,“你这话说了后,顶多两天就会被自己打脸。”
盛夏笑:“你太看得起我了,最多一天。”
这条朋友圈她是发给夏女士看的。
闵瑜说:“趁着你还没修炼,跟你说一声,你家三哥挺给力,商梓晴争去的那个代言,今天官方宣布了其他代言人,至于杂志封面,肯定也不会再是她。”
虽然她看任彦东不顺眼,不过不得不承认,他挺舍得在盛夏身上花钱。
盛夏今天心情不错,就不想提商梓晴扫兴,“等我考完试再说。”考完试到研究生开学前,她还有几个月可潇洒的时间。
她叮嘱闵瑜:“你到时候要充分利用这几个月,多给我安排点工作。”等开学,她就没法高调,也不能像现在这样,不时出现在大众视野。
闵瑜早有打算,“你读书这几年里,我只给你接公益类的活动,商业性质的一概不接。”
聊了会儿,快到字画行,盛夏才收线。
盛夏今天过来也没事先跟老万打招呼,她知道老万一般上午会到字画行转悠一圈,之后去公司,晚上下班后,只要没应酬,雷打不动来字画行。
字画行刚开门,店员在打扫卫生。
她们认识盛夏,知道她是老板的朋友,指指会客室,“老板在里头。”
盛夏笑笑,抬步过去。
老万专注看着眼前的字,没注意外面的动静。
桌上摊着一幅字,就是昨晚任彦东拿来的那幅,他正琢磨着怎么处理落款。
“万叔叔,早上好。”盛夏已经到了会客室门口。
老万的头脑有瞬间的空白,还以为是幻听,他猛地抬头,眼前的人可不就是盛夏,他第一次做贼心虚。
老万反应比平时慢了半拍,迟疑一瞬才整理好表情,“什么风把你这个大忙人吹来了?”
他刚想把这幅字给合起来,可会客室不大,盛夏已经走到了桌边,“什么宝贝,都把你看入了神。”
她扭头看了眼,觉得字眼熟,接着就往落款处看。
老万刚才来不及收起来,情急之下只能把手搭在了夏沐的名字上,盛夏只看到了任彦东的落款和印章。
“三哥的字啊。”
老万呵呵笑着,“嗯,老三前几年送给我的,我正琢磨着裱起来,做镇店之宝。”
盛夏是个外行,看不出这幅字的前一句跟后一句是两个人的笔迹,她跟老万从来也不见外,“万叔叔,这幅字送我呗。”
她喜欢收藏任彦东的字,这几年,就算是任彦东在慈善晚宴上拍卖的字,她也托朋友拍了下来。
老万半开玩笑:“他的字也没收藏价值,你还真当回事儿了。”
他下巴对着沙发那边一扬,“坐吧。”
盛夏浅笑着:“有没有收藏价值,这个得因人而异。”对她来说,三哥的字,价值连城。
说着,她坐了过去。
老万心里松口气,把那幅字给合上,随即也坐过去,他岔开话题,“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盛夏:“想送三哥礼物,知三哥者莫若您,我这不就来请教您了么。”
老万现在就想把盛夏这尊神给快点送走,也是下了血本:“我之前拍了一幅字,老三也喜欢,不过我没给他。你小提琴演奏会圆满结束,就当万叔叔送你的礼物。”
说着,他去保险柜里拿出来,要展示给盛夏看。
盛夏笑着摆摆手,“我看了也是白看。”看不懂到底哪里好。
老万,“我给你裱起来,你送给老三,这幅字挂书房,挂在办公室都适合。”
盛夏:“那就大恩不言谢了。”
这份人情没法用钱衡量,她知道,对于老万来说,千金难买心头好,这幅字,以后她用其他人情补上。
给任彦东的礼物准备好,不过盛夏始终还没忘记,“万叔叔,三哥那幅字,你得送给我。”
老万:“.行啊。”只好用权宜之计,“那连同刚才那幅,我都给你裱起来,下午你过来取。”
他看了眼手表,假装很忙的样子,“盛夏啊,下午万叔叔再跟你多聊聊,我现在要赶去公司,一会儿还有个会。”
盛夏起身,“万叔叔那你忙,好了后我过来取。”
终于把盛夏送走,老万长长吁了口气。
他立即给任彦东打去电话,把情况三言两语表述给任彦东,问道:“现在怎么办?”
一开始任彦东听到盛夏看到了那幅字,他的心提了起来,后来老万说已经应付过去,他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放下手头的工作:“我现在过去,再重新写一幅。”
老万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你现在就来?”
任彦东:“嗯。”
老万:“你今儿不忙?”
任彦东拿上风衣,“忙。”
后来就切了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