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宇认识郑秀妍没几天，就知道了她有一个爱好，甚至可以说是一个癖好。
    郑秀妍的性格其实很矛盾，在自己的朋友或是熟悉的人面前表现得很外向，这一点从她和李怀宇相隔七年之后的突然见面时就扑到男人怀里可以看出来；而在不熟悉的人或者陌生人面前，她就表现得很孤僻了。
    郑秀妍性格的两面性很大程度地表现在其日常的行为举止上，比如说拍照。在那个手机上还没有摄像头的年代里，年仅十多岁的郑秀妍每次跟李怀宇出门，手上总会拿着一个相机，一个只拍别人却不拍自己的相机。
    郑秀妍很喜欢拍照，但也只是给别人拍照，或者拍一些花草树木之类的风景照，却很少为自己留念。
    李怀宇床头的相册中只有一张郑秀妍的照片，而且还是他趁着女孩不注意时偷拍下来的照片。而根据李怀宇的猜测，郑秀妍的私人相册里一定留下了很多关于他的照片，甚至多到每一天都会有一张或以上已经泛黄的相片，来作为岁月已逝痕迹。
    所以李秀满只是开口说了那么一句话，李怀宇就猜到了他口的那个小女孩是谁。
    一定以及肯定，绝对是郑秀妍。
    在李怀宇二十年的岁月里，他第二次来到了韩国第一大经济公司s.m，距离第一次只有几天的时间。
    看到李怀宇的表情，李秀满笑着说道：“相信李部长已经知道了那个人是谁，那么我就不去了，年纪大了，不适合和一帮小丫头呆在一起太久…”
    李怀宇笑笑，朝着李秀满点了点头，径直走向少女时代的练习室。
    看着李怀宇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身影，李秀满叹了口气，喃喃自语：“希望我这一招棋没有下错…”
    几乎同一时间，李怀宇刚走上通往二楼的楼梯，嘴角的弧度就被抹去，换上了一副平静如水的面容。
    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李怀宇又何尝不知？虽然他才二十来岁，虽然他平日里不负责和商场上的人打交道，但时间久了，对于一些人际关系中的黑暗和算计，还是有所了解的。
    既然李秀满已经调查出了李怀宇和郑秀妍的关系，那么对于李秀满来说，naver公司四大创始人之一的这个身份想必也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而关于李怀宇的性格，李秀满应该也是略知一二。
    老奸巨猾的商人就是抓住了这两点，才放心地把少女时代交给了李怀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的李怀宇已经把那九个小丫头的前途牢牢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上，是辉煌还是黑暗，一切由他来定。
    虽说naver公司主导不了市场走向，但是在背后推波助澜还是可以的。网民中有一半以上的人是属于盲目跟从、人云亦云的随大流派，只要引动了这些人，那么一切就能朝着自己所设想的方向发展。至于剩下的那一半人，即便造成了不堪设想的后果，naver还是有足够的能力进行补救。
    一想起九个丫头鉴定执着的眼神，李怀宇感觉自己的双肩沉甸甸的，就像回到了七年前回国创业的那段时光。当时的梦想握在自己手里，而她们的梦想却在别人手中，真是可悲啊…
    轻轻敲下门，等了一会儿没人应答，李怀宇加重了手里的力道，没多久，脚步声总算响起。
    看到前来开门的人，李怀宇苍白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徐贤，怎么又是你开的门？”
    “啊！是李先生，您好！”就像李秀满说的那样，小丫头果然很懂礼貌，看到来人是李怀宇后，马上弯腰鞠躬，一副谦卑的模样。
    李怀宇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脚步。或许是母亲的缘故，李怀宇从小就对这些苛刻的韩国礼仪很反感，尊重是放在心里的，面上表现得太过那就成做作了。
    “和秀妍一样，叫我怀宇就成，你这样子我很不习惯！”李怀宇笑笑，“能进去吗？”
    “能，当然能，李先生请进！”徐贤终究还是没有改口，多年的韩式教育已经让那些古板的礼仪深入到了她的骨髓，短时间内恐怕改不了了。
    “怀宇，你怎么来了？”满头大汗的郑秀妍正在休息，看到来人后，笑着扑了过去，视线不停地在李怀宇身上扫过，“礼物呢？说好的礼物呢？”
    李怀宇全身上下除了手中的文件夹之外别无他物，衣着很单薄，不可能藏下任何东西，郑秀妍明显很失望，委屈地崛起了小嘴。
    “你呀！就知道礼物！”李怀宇好笑地地揉了揉郑秀妍的脑袋，说道，“我今天找你来是有正事的，下次有空带你去逛街，礼物随便挑！”
    听到李怀宇的保证，郑秀妍不满的情绪才慢慢淡化，脆声说道：“正事？什么正事？和我们出道有关吗？”
    李怀宇点点头，说道：“嗯！是关于你们出道的正事！”
    “说来听听呢！”郑秀妍招呼着其他几个丫头围到了李怀宇身边，九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李怀宇。
    “先把你的手机给我用一下！”李怀宇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饶是他的神经再怎么坚韧，也经不过这么多目光的注视，而且目光的主人中还有三个九零后的小萝莉。
    “我的手机？”郑秀妍一愣，下意识地从旁边拿起自己的手机，递到了李怀宇面前，“上次不是已经存过号码了吗？难道你误删了？”
    “当然不是了！”李怀宇接过手机，点开了文件系统，“哪个是相册？”
    郑秀妍一听，连忙抢过手机抱在怀里，对着李怀宇怒目相视：“你想干嘛？偷看我隐私啊？”
    女人的脸仿佛六月午后的天气一般，说变就变，刚才还是笑意盈盈的郑秀妍一下子变得像是被炸了毛的狮子一样，甚至其他几个丫头也是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用充满戒备的眼神看着李怀宇，仿佛他是猥琐的中年大叔。
    “你们这是怎么了？我就是想看看照片而已，用得着这么紧张么？”李怀宇不解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手机里有照片的？”郑秀妍冷冷地问道。
    “你这小丫头的特殊爱好我能不知道么？再说了，是你们的李社长让我来问你借手机的，我是奉旨办事而已！”
    “李…李秀满老师也知道了？”郑秀妍呆住了，脸色一下子变得无比苍白，仿佛脱了水一般。
    “怎么了？李秀满知道什么了？”李怀宇连忙扶住郑秀妍摇摇欲坠的身体，奇怪地问道。
    “秀妍姐，我叫你不要拍那种照片，你偏不听。现在好了，连李秀满老师都知道了…”林允儿不满地说道，眼底却闪过一丝忧虑。
    “就是啊，现在怎么办？”一旁的崔秀英也帮腔了一句。
    “什么那种照片？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李怀宇看了一眼怀里的郑秀妍，又看了看一旁面色古怪的丫头们，说道，“李秀满只是让我来问秀妍要一些你们和公司前辈们的合影照而已，干嘛给我这么大的反应啊？难道我说错什么话了？”
    原本绵软无力瘫在李怀宇怀里的郑秀妍听到这话后，一下子跳了起来，颤抖着说道：“李…李秀满老师真的只是…只是这么说的？”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难道你没有那些照片？”
    其他几个丫头长舒一口气，林允儿喃喃道：“幸好…幸好…”
    “到底怎么了？谁能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李怀宇感觉自己要疯了，仅仅说了一句‘想要看照片’的话就让九个丫头如此反常，这中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理由。
    郑秀妍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不敢看向李怀宇的眼睛，摇着头说道：“没…没什么，你不是想要照片吗？我晚上拷贝到电脑上，明天带给你，手机屏幕太小了，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