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圣殿之上。
大乾皇帝正襟危坐于龙椅之上,放下手中大理寺卿卓平刚奏上来的奏折,面色悲愤的道:“两位克、云两州的刺史竟然就这么死了,那群贼人当真是可恶啊!”
“黑水寨的那群山匪先是掳截人质,后是杀害两位两位四品大员,请问皇兄,这事当如何处理?”荣王脱出队列,面带不满的道。
今早,荣王去向薛静姝商量大朝会之后,送她回济州的事,没想到薛静姝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这让荣王很是开心。
可开心没多久,刚走到府门前的四马金驷前,荣王就收到了张国和付云生被黑水寨的山匪所杀,付云生的妻子也去向不明的消息,脸色一下阴沉了起来。
黑水寨盘踞在帝都外的黑水山上,势力不小,有上千名山匪聚集,黑水寨寨主更是剑师境界的修行者,颇为难缠。
付云生妻子的去向,荣王丝毫不关心,但张国和付云生被杀,克、云两州的刺史之位就空了出来,这可是一件要命的事。
“皇弟莫急!”大乾皇帝强忍住内心的欢喜,镇定泰然的道:“朕就遣安防营统领领军五千平了那群狗胆包天的山匪。”
“皇兄英明!”荣王施了一礼道。
“陛下英明!”众朝臣也齐声喝道,包括后党那批朝臣,当然林墨和宣远也是。
众朝臣的的声音落下,荣王立即直奔主题,正色道:“皇兄,克云两州的刺史已死,现在当务之急是追封,以及选出新任刺史,以配合州牧稳定两州百姓之心。”
在中州大陆的大乾帝国,军政分离,刺史与州牧相分离,刺史掌政,州牧掌军,因此州牧也被称为掌军州牧,刺史也被称为掌政刺史。
“皇弟说的在理。”大乾皇帝面色悲伤的嗯了一声,继续道:“那朕就追封克州刺史付云生为忠诚男爵,云州刺史张国为光远男爵,后人荣享其爵位。”
说着,大乾皇帝又看向众朝臣,询问道:“至于谁来接替克云两州的刺史之职位,不知各位卿家可有何人才推选?”
大乾皇帝的话音落下,太极圣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荣后两党之人纷纷看着对方,一场激烈的争夺之战就欲展开。
正在这时,林墨突然说话了。
林墨脱出队列,躬身了行一礼,恭声道:“启禀陛下,据臣对克云两州的了解,臣的心中有两位人才推选。”
“林卿快讲。”大乾皇帝急道。
感受众朝臣投来瞩目目光,林墨淡然的道:“克州户曹王如之,勤政爱民可接替克州刺史之位,云州兵曹李廉,能力出众,爱护百姓可接替云州刺史之位。”
林墨的话一出,后党之中立即有几人站出来辩驳林墨所奏之提议,因为他们觉得这两人全是荣王的旧部。
再者,他们都已知晓是林墨助荣王扳倒了李泰,他们岂能应允。
至于荣党的那批朝臣嘛,自然是大力支持林墨的。
荣王与宣远则站在原地静静的想着,没有说话,片刻后,两人突然齐齐站出队列,齐声道:“臣(臣弟)附议林上卿所奏。”
两人的话一出,众朝臣立即安静了下来,而后党的那批吵吵见二把手宣远都同意了,他们岂能反对,便也齐齐表示支持了。
坐于玉阶龙椅之上的大乾皇帝心中却满是疑惑之色,为何林墨推选的都是荣党的人了?但此刻大乾皇帝也只好同意了早朝结束后,再好好的询问林墨。
念头落下,大乾皇帝端正身姿,正色道:“好,朕就封克州户曹王如之为克州刺史,云州兵曹李廉为云州刺史。”
说完,大乾皇帝又急转话锋道:“两日之后,西域王派出的联姻使团就将进入我帝都乾天城,不知皇弟,宣卿,还有林卿,你们中的谁愿意作为接待使臣啊?”
做接待他国使团的使臣,一向就是个极有荣誉的差事,而这等差事往年是荣王与宣远轮着来的,今年却是不同,多了一个一品上卿大人,林墨。
大乾皇帝话音刚落,荣王就要毛遂自荐,可当余光瞥到林墨时,立时改口道:“皇兄,臣弟推选林上卿为本次西域使团的接待使臣。”
对于荣王来说,做接待他国使团的使臣固有是极有名誉的一件事,但荣王觉得这是一个招揽林墨的好时机,便推选了林墨。
紧接着荣王的话语,宣远躬身行了一礼道:“臣也极力推选林上卿。”
就当后党朝臣不解,荣王与宣远暗自欢喜,大乾皇帝将要下命令之际,林墨突然回绝道:“陛下,臣以为不可,臣为官资历尚浅,怎能担此大任,还是另选他人吧!”
接待他国使臣虽然是一件极有荣誉,张面子的事,但林墨可丝毫不稀罕,若是使团出了什么事,那接待使臣可就有得罪受了。
有那接待的功夫,自己还不如在家陪陪老婆呢!
将到嘴边的话咽下,大乾皇帝问道:“既然如此,那林上卿可有推选之人,这次接待西域使团可是事关重大,不知皇弟可否愿意?”
荣王自然不会拒绝的,躬身行了一礼:“臣弟愿为皇兄分忧!”
而宣远也没去争,因为上次他已经接待过了北狄前来赔和的使团,这次接待西域使团确实也该轮到荣王了。
接待西域使团的事商讨完毕,又商讨了一下漳江二州汛灾的事情,在大乾皇帝的示意下,高越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见众朝臣没有回应,也就下了早朝。
下了早朝,宣远径直而去,荣王则笑吟吟走到林墨近前,感谢他,让克云两州的刺史依旧掌握在自己手中,说定有厚谢。
两人聊得正开心,高越行了出来,叫走了林墨。
告辞荣王,林墨领着息风与仇云,来到东暖阁,自行进入,林墨便看到了满脸疑惑的大乾皇帝正坐在御案后,低着头烦忧着些什么。
“陛下,不知您在为何事烦忧啊?”
听见林墨来了,大乾皇帝遣退暖阁中的宫娥太监,不解的问道:“子雍,今日你为何要站出推选那两人,何不让荣后两党争夺一番了?”
“为何要让他们争夺了?”林墨反问了一句,而后又微微一笑道:“陛下,这场争夺是没有意义的,克云两州都是荣王的势力范围。”
“可子雍,若是让荣党与后党争夺一番,那我们岂不是可趁机……”大乾皇帝想说些什么,但是被林墨出言打断了。
林墨摇了摇头,似笑非笑的道:“陛下,臣知道您是想趁机安插我们的人,但这也是无意义的,兵权都在荣王一党的手中,就算是在政事上布一颗棋子也无丝毫意义。”
“子雍说的在理。”听完林墨的话,大乾皇帝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知道,也就变得豁然开朗了起来。
确实,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削弱荣王手中的兵力,若是不削弱其兵力,就算在政事方面布下再多的棋子也是无用的。
看着豁然明白起来,但仍有些不甘心的大乾皇帝,林墨忽又神秘一笑道:“陛下,您可知道那云州兵曹李廉是何人吗?”
“不就是云州掌军州牧秦岩的女婿吗?”大乾皇帝疑惑道。
林墨点了点头,又笑意盎然的道:“没错,这李廉就是云州掌军州牧秦岩的女婿,但陛下您可知道这秦岩却是后党之人。”
“怎么可能?”大乾皇帝一惊:“子雍,这秦岩曾经可是荣王府的心腹幕僚,因此荣王才将他派去云州,做了这执掌云州五万大军的掌军州牧。”
“没什么不可能的。”林墨淡淡一笑:“陛下,臣来帝都前就遣人打听清楚了,这秦岩曾是先皇安插在荣王身边的眼睛,先皇驾崩后,这双眼睛就到了宣姝手里。”
“子雍,你此言当真?”
“臣,不敢欺君。”
看着林墨脸上的自信之色,大乾皇帝喜悦了起来。
既然这秦岩是后党之人,也就是说如今荣王的手里仍然只有三十五万大军,宣姝太后有二十九万大军。
而经过李泰之案后,大乾皇帝在林墨的辅佐下,得了安防营和一万降军,共两万,成了最大的赢家。
合计一下自己手中的兵力,禁军八万,坝上羽林军十五万,如今自己手中已经有了二十五万,大乾皇帝相信这二十五万大军,在林墨手下定能抵得上荣后两党大军之合。
看着喜悦起来的大乾皇帝,林墨突然给他泼了一瓢刺骨渗人的冰水:“陛下,臣想跟您说的是,我们现在依旧不乐观,我们手里就只有十万大军,根本没有二十五万。”
大乾皇帝心神一颤,急忙问道:“子雍,你是在和朕开玩笑吗?我们手里怎会只有十万大军,另外十五万呢?难道……”
说着说着大乾皇帝突然明白了什么,神色凝重的看向林墨,眸中的目光有不甘心,有难以置信,但更多的还是怨恨之色。
感受大乾皇帝投来的目光,林墨开口说话了:“陛下您想的没错,那坝上的只忠于皇帝的十五万羽林军不是属于您的。”
林墨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呈交大乾皇帝,淡淡道:“那十五万羽林军早就被荣王和宣姝太后给瓜分了,北山营的七万大军是荣王的,南山营的八万大军归属了宣姝太后。”
这封密信,是墨宗夜者在昨晚,传来的最新情报,密信上书着:以前的消息错误,十五万坝上羽林军早已易主。
对此,林墨是一点儿都不感到奇怪的,宣姝太后既然把你姬宁扶上皇帝之位,怎么可能不动那只忠于皇帝的羽林大军。
为何北山营的七万大军会在荣王手里?你宣姝太后想动羽林军,荣王又何曾不想,而这南北两营分属,就是两党最终的妥协结果。
读完密信中的内容,大乾皇帝神情变得冰冷了起来,忽然,一把将密信撕碎,重重的一拍桌子怒道:“姬广和宣姝这个贼子,竟然动了羽林军,朕要将你们千刀万剐。”
看着盛怒中的大乾皇帝,林墨心中也有些戚戚然:若不是禁军统领是大剑师境界的大修行者盖辰话,荣后两党有些忌惮,怕是这八万禁军也没了。
盛怒过后,大乾皇帝冷静了下来,看向林墨,态度真诚的道:“荣后两党的势力如此之大,子雍,只有才能帮朕了,你是朕的妹夫,你可要一定要帮朕啊!”
林墨行了一礼,宽慰道:“陛下请您放心,如今荣后两党相互制约,我们的局面还没有那么遭,我们还有时间,臣一定会帮您的。”
“子雍,拜托了!”
“陛下放心,臣……”
安慰好大乾皇帝之后,林墨行出了东暖阁,走在内宫中甬道与回廊上,嘴角上却是挂着淡淡的邪魅笑意。
如今荣后两党的手里一共握着近八十万大军,大乾皇帝手里只握着十万,这个势力悬殊至极,但林墨就是喜欢这种一点一点吞掉这八十万大军的感觉。
林墨并没有出宫,而是直接奔着萧舒雅的锦素宫而去。
来到锦素宫大门前,林墨看着头上金灿灿的匾额,在心中沉想道:不知道大乾皇帝知道这萧舒雅是执掌平州五万大军的掌军州牧萧福之女,会不会来着锦素宫呢?
但不管大乾皇帝会不会来,如今现在眼前的这座锦素宫,宫里的那个美人儿,还有平州的那五万大军,都已经被林墨摆上了棋盘。
见林墨行进宫来,正在宫中指挥着宫娥们忙碌的阿慧,转身就要进殿,通禀德妃萧舒雅,但立马被林墨拦住了。
“不用了,本卿自己进去。”
想起萧舒雅正在屋内干的事,阿慧的脸色变得有点儿奇怪,但又想到自家娘娘那日已经委身与眼前这登徒子,大乾皇帝还默许了,只得作罢。
让息风与仇云守殿外,林墨轻轻推开殿门,行了进去,接下雪衾斗篷放在木施上,找了一圈,没见萧舒雅的人。
又行进内室,顿时见到一个美人正在出浴,看见如此香艳的场景,林墨荡漾无比,心中由衷的赞了一声:“好一朵出水俏芙蓉啊!”
负责服侍萧舒雅出浴的宫娥,当即就要大叫,却被林墨的一个凛冽的眼神一瞪,那宫娥旋即将话咽了回去。
感受到有人行了进来,出浴美人萧舒雅也没回头,伸直了双臂,吩咐道:“阿慧,吩咐本宫更衣,大名鼎鼎的林上卿应该快要来了。”
林墨看了一眼木施上的亵衣里裤与衣裙外衫,没有说话,淡淡一笑,拿起那些东西,站在萧舒雅的身后,开始为她穿戴了起来。
在那宫娥的配合上,为萧舒雅穿戴好所有的衣物,萧舒雅吩咐那宫娥道:“你先出去吧,阿慧留下为本宫盘发。”
“是!”那宫娥道了一声,就往殿外走去。
林墨上前,在与那宫娥擦身而过的瞬间,给了她一枚金叶,那宫娥也没说话,只是露出感激万分的表情,便退了出去。
萧舒雅坐到梳妆台前,见“阿慧”没有过来,没有回头的又叫了一句:“阿慧,快过些来为本宫盘发。”
林墨淡淡一笑,轻轻走到萧舒雅身后,将双手搭在她的肩上,荡漾的笑道:“好啊,德妃娘娘,那就让在下为您盘发吧。”
听到林墨的声音突然响起,看向那镜子的的人像,萧舒雅一双美眸一瞪,掩嘴惊呼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别你呀你的,唤我一声子雍吧!”林墨拿起梳妆台上的白玉梳子,一边为其梳发,一边道:“你刚出浴的时候吧,这衣裙还是我为你穿的呢?”
萧舒雅又是一惊,也就是自己方才被看完了?不过很快,萧舒雅又镇定了下来,妩媚一笑道:“那子雍你可要对妾身负责哦。”
林墨没有问答,而是微笑着为萧舒雅梳理着秀发,待所有的秀发都梳理好之后,又拿起装的一条红色丝带绑在发梢之处。
绑好之后,让靠着自己怀里,林墨在背后轻轻的拥住她,将脑袋放在她的肩头,嘴角泛起一抹昂笑意道:“好啊,那不知德妃娘娘,要本卿如何负责呢?”
不久刚满三十岁的萧舒雅。此刻显得很是慵懒,眉间更是带着隐隐的媚态,一举一动都带着万种风情,迷人极了。
仍由林墨拥着,萧舒雅将脸颊紧紧贴在林墨清秀的面容上,看着镜子中的那个自己和林墨,问道:“什么时候接我出宫,我可都三十岁了,经不起岁月了。”
萧舒雅虽然已经三十岁,但由于保养得极好,又长期养生,看起起来只有二十五岁的年华,娇美不凡。
“三十怎么了,正是你最美的时刻了!”林墨邪魅一笑,后又认真的道:“待到大朝会之后吧,大朝会之后,我就安排你回平州萧家。”
“顾左右而言他。”萧舒雅站起身,踮起脚尖,双手环住林墨的脖子:“我是说接我去你的府里,成为你的第几房夫人。”
“现在还不是时候!”林墨双手环着她的腰肢,道:“等你回了平州,掌握了萧家,掌握了你父亲手里的五万大军,把这些作为嫁妆,我就接你进府。”
“你果然打的是这个注意,让我当你宫中的眼睛是假的吧!”萧舒雅挣脱林墨的双手,走到榻椅上斜靠着,慵懒的问道:“那长孙忧音的嫁妆又是什么?”
林墨走到榻椅上坐下,看着榻椅中慵懒人儿道:“澜州的长孙家,以及这柔嘉长公主的名头啊,我现在也算是名正言顺的驸马爷,进清武重门都过西门了。”
“澜州在北方的申国,对你的帮助不大吧?”萧舒雅娇笑道:“驸马爷也只虚名而已,你会在乎这这个?如果妾身猜得不错的话,你看重的是这内宫,是长孙云珊对大乾皇帝的影响力吧?”
林墨哈哈一笑,轻抚着萧舒雅的脸蛋,舔了舔嘴唇道:“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没有隐私啊,若是待你进了府,和芷兰可有得好玩儿。”
“白芷兰,你的那个二夫人?”任由林墨轻抚着脸蛋,萧舒雅眼睛一转,兴致盎然的道:“有意思,那我以后可要好好会会她。”
说着,萧舒雅顿了一下,才道:“不过那也是以后的事了,现在,子雍你还是说说你今次来找我,是有什么事要吩咐我做吧?”
“没有什么事,我只是想你而已。”林墨摇头道:“怎么,现在满内宫的人都知道你萧舒雅是我林子雍的,还不能让我来?”
“行,你想来就来吧!”萧舒雅侧过身子,拿过一张绒裘毯披在身上,打了个呵欠道:“那妾身先睡了,林上卿自便。”
林墨无奈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放在一旁桌上:“我不方便出现,你寻个机会将这封信交给宣姝太后,说张国和付云生只是小礼物,大朝会之后才是正礼。”
说完,林墨伸手就要抱起萧舒雅,萧舒雅却道:“子雍确定要和妾身合衣共枕?妾身今年可是三十了,你确定?”
闻言,林墨愣住了,收回手道:“舒雅,那我等你将平州的事情做完,等你做完之后,我风风光光将你抬进林府!”
说完,林墨到另外一张榻椅上躺下,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