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吓的腿直哆嗦,要不是鬼仙扯着我,就得栽地上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连胸口的伤都顾不上,满脑子就一个字:跑!
我从荒坟一口气跑回家,累得我直接瘫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收拾东西离开这里。”鬼仙脸色煞白,身形看着竟有些发虚。
跟他的目光对上,胸口一阵阵抽痛,我连滚带爬的缩进墙角的圆桌下,捂着胸口,吓得眼泪流个不停:“别杀我,求求你别再杀我。”
他似乎受到了重创,身体变得透明“赶快离开这里,快要来不及了。”
他的面容越来越模糊,几秒后就看不见了。
我抹掉脸上的眼泪,紧张地盯着他刚才站着的地方,他是离开了还是躲起来了?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的时候,圆桌上的座机突然响了。
大半夜给我打电话,没准是有急事。
我从圆桌下爬出来,接通电话。
“石晓晓,谁让你去挖荒坟的?你还想不想活了?”我爸愤怒的训斥在电话里响起。
“我……”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我还没缓过来呢,听见我爸的质问,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拿着电话委屈的直哭。
他更生气了,骂我:“哭有个屁用,赶紧收拾东西连夜离开村子。”
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结巴着问:“我去哪儿啊?”
“随便你去什么地方。”他顿了下,不耐烦的说了句,“拿上钱和证件,先去县城。”
不等我多问,他直接挂了电话。
怎么鬼仙和我爸都让我走?
“难道跟我今天挖了荒坟有关?”想到红纸墙后头的那个东西,我浑身一激灵,把家里的钱和证件一股脑的塞包里,门都没顾上锁,骑着爷爷的老二八式自行车就往村东去。
从我们村东出去,沿着马路一直走就能到县城。
我刚出村,村里的狗就开始叫唤,不知道是不是被狗叫吓的,本来应该熟睡的小孩都哭开了,哭的撕心裂肺。
地窖里的东西追过来了!
我不敢再耽搁,没命的蹬车子。
不知道啥时候起,身后的风开始呜呜的吹,夹杂着沉重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追着我跑。
我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使劲,再坚持一下就要到县城了。”我急红了眼,身体却到了极限,双腿发软,蹬车的速度越来越慢。
后背的热汗变得冰凉,我不受控制的弯下腰,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上半身都快要贴在横梁上了。
后背上跟压着几十斤重物一样,怎么都直不起来。
糟了,那东西追上我了。
“破!”随着一声厉喝,在我身边突然烧起一团火球。
“呀!”
一声婴儿的惨叫在我背上响起,我的身体陡然一轻,一束强光照在我身上,紧接着是刺耳的刹车声,一辆小轿车停在离我半米远的地方。
司机怒气冲冲的下车,破口大骂:“你特么有病啊?找死不知道滚远点?”
我哆哆嗦嗦的从自行车上下来,接连的惊吓让我的情绪彻底崩溃,缩在路边,抱着胳膊嚎啕大哭。
刚才肯定是鬼打墙,我觉得自己是在空旷的马路上,其实我是直接冲着车过去的,差一点我就被撞死了。
看我哭成这样,司机也没再骂,撇下句:“神经病。”就冷着脸开车离开。
“别哭了。”有人严厉的在我头顶说,听着声音还挺熟悉。
我用袖子胡乱的抹了把脸,仰头一看,竟然是孙灵婆。
她端着个大红盆子,带着白酒味儿,瞪我一眼,恨铁不成钢道:“哭啥,这不是还活着呢?赶紧起来。”
我想要站起来可腿上实在是没劲,反而一屁股坐地上了,“我腿软,起不来。”
她脸色缓和些,叹口气,坐到我旁边开始数落我:“你说说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不听话?我跟你说过荒坟水深,你还敢去?”
我哭的直打嗝,断断续续的说:“我是被骗过去的。”
我哪知道鬼仙跟黄皮子是一伙的,把我骗过去后直接捅了我一刀。
对了,鬼仙捅了我一刀!
我瞬间僵住,连哭都忘了,好半天才颤手往胸口的刀伤上摸。
“嘶……”我疼的倒吸口凉气,心里纳闷极了,我怎么没死成?
孙灵婆发愁的说:“今晚是赶巧碰上我,要不然你就该被车撞死了,招惹上荒坟里的东西,可不好弄。”
说着,她扭头看向我,微微眯眼,表情越来越严肃,像是在估量我的价值。
我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毛,说话都结巴了:“你看……我干啥?”
她拍了下大腿,把视线从我身上挪开,说:“看在你爷跟我的交情上,我帮你一把,不过你将来可得记得去找我。”
我没深想她的话,寻思着她是让我回来看她,忙着应道:“我肯定回来找你。”
她要是真能帮我,逢年过节的,我肯定提着礼品回来看她。
“行。”她笑了笑,神情里多了些意味不明的味道:“荒坟里的东西很厉害,以我的本事也就帮你挡一次灾,让你平安去县城,到了县城之后你立马去火车站,赶六点二十那趟火车去江阴市,然后打这个电话,他会给你安排好一切。”
她从裤兜里掏出来一块纸片,上面就写了个电话号码。
听到是去江阴市,我立马答应了,我考上的就是江阴市的大学,本来也打算过去。
我把纸片装进书包夹层,跟她道谢。
她摆摆手,点起一根烟,叮嘱我说:“你可要记得找我。”
我连连点头,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我肯定回来看你的,你放心吧。”
她嗯了声,递给我一张符纸,“也甭骑车子了,你就拿着这张符沿着马路走,路上谁跟你说话都不要搭理,谁叫你都不要回应。”
“我记住了。”我接过符纸,想起她之前给我的那张驱魔符,问她为啥那张符对付黄皮子不管用?
孙灵婆冷笑一声,“这就得去问你供着的那个鬼仙了,行了,你赶紧走吧,天亮之前你要是到不了县城,你永远都离不开村子了。”
我被她说的后背直冒寒气,憋着口气站起来,拖着酸软的双腿往县城走。
折腾一晚上,我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也就靠着一口气强撑着。
我提心吊胆的往前走,一直在心里告诉我自己不能跟人说话,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又闻到了一股子腥臊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