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价交换。”沈佳康终于出声了,淡淡道:“渡生给渡阴人的报酬非常丰厚,而且加入渡生的渡阴人会在一定程度内得到保护,起码不会遭到地下的随意猎杀,若是有渡阴人坏了规矩,也是由地下通知师祖,然后师祖决定渡阴人的惩罚。
同理,渡阴人要为渡生做事,而且想要从渡生得到情报,需要付出金钱,这就是渡生和渡阴人的等价交换。”
吴峥诧异的看了沈佳康一眼,然后笑着说:“佳康说的对,就是等价交换,像是每次接活,渡生会从报酬里提取两成,然后关于这单活计的资料也需要付钱从渡生购买,一般都是两百块。”
原来是这样。
我低头看吴峥递给我的那张纸,看完后我总觉得这次的事情似曾相识。
过了半晌,我突然想起来,这跟鬼庙女鬼的事情很像。
韩柔等人居住的镇子柳河镇,位于江阴市和黄柳县的交界点,三年前被划到黄柳县的区域范围之内。
柳河镇的边上有一条大河,河边有一棵大柳树,据说已经存在上百年,是柳河镇的守护神,镇子里的人还在河边为大柳树建造了庙宇。
资料上说自从庙宇建成之后,那条河再也没发过洪水。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一个月前为柳树建造的庙宇突然出事,一个长期被丈夫家暴的女人吊死在了庙宇门口,从那以后,每天都有人听见庙里面有人又哭又笑,但是走到庙宇前,又会觉得这声音是从庙宇背后的山上传出来的。
听见的人就会神情恍惚的上山,第二天被发现的时候,就是晕倒的状态。
没人知道那些人上山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上山的人也不知道,只知道害怕。
所以这次的重点是庙和山。
我又问吴峥,“到了柳河镇之后,具体要怎么做?”
“先去见镇长,跟镇子里的人打过招呼,就去庙宇,确定庙宇没事再去山上。”吴峥说。
所有人都一起行动,确实更加保险。
镇长早就知道我们要来,一直在等着我们,接到我们之后,把我们带到临时休息的地方。
“白天庙里和山上都有游客,不方便过去,麻烦你们先等等。”他歉意道。
吴峥笑道:“没事,正好我们缓一缓,这坐车也是够累的。”
“镇长,咱们这的旅游景点是什么?”我不解的问。
资料上没具体些旅游景点,我上网也没查到。
镇长答道:“是杏花,我们这山上都是杏树,每年这时候都是满山的杏花,非常漂亮,其中有几棵杏树长得比我腰还粗,树枝在空中交缠,一开花就跟花棚子一样,附近省市的人都喜欢过来拍照。“
镇长指着自己的啤酒肚,骄傲地说。
我心想那这杏树还真是挺粗的。
镇长把我们安置好就匆忙离开了,我在屋里转了一圈,跟吴峥说:“我想出去转转,刚才进镇子的时候,我看见有又游客上山,也有游客去河边的庙宇。“
吴峥想了想,“你想装成游客提前去看看也成,我和沈佳康要去南山顶,那里地势最高。”
说着,他就往外走,“我总觉得这镇子有点不对劲,得好好的看一看这镇子的风水。”
图图坐在凳子上玩手机,完全没有出来的意思,反而是胡光一犹豫了会,蔫头耷脑的跟在我和曲朝露身后,引得站在图图那边的人对他怒目而视。
镇长给我们安排的是位于镇子西头的家庭旅馆,而那棵大柳树和庙宇是在镇子东头的河边。
我慢悠悠的从镇子里穿过,还顺手买了几个小玩意儿,十足的游客范儿。
“你跟着我们干什么?”曲朝露问胡光一。
胡光一红着脸说:“我觉得你们很厉害,我加入渡生是想要做实事,图图他们一帮人都是二代渡阴人,就是聚着胡闹罢了。”
我吃了一惊,“他们也是渡二代?”
“你们不知道?”胡光一比我还惊讶,“就渡生总部这些年轻人大部分都是渡阴人的后代,就是放在这里历练的,等到时间差不多了,要么回去接任父母的地盘要么被派到别处。”
我勒个去,他们这是快要把渡阴人搞成家族产业了。
“所以你们三个真的很难得,你们是凭着自己的本事成为渡阴人,还杀了阴差,让渡阴人主动招揽你们。”胡光一羡慕的说。
“你不是?”曲朝露好奇地问。
胡光一摇头,“我不算是,我是被我生前供养的仙家塞进来的,他跟吴师叔相识,就托关系让我进来了。”
说着,他叹口气,“这两年仙家不好做,信徒越来越少,危险越来越多,比渡阴人难多了,我在这里学两年,成为渡阴人后就能帮助我们堂口。”
我在心里重重的叹口气。
搞了半天,就我一个人想着了解地下、黄泉和渡阴人的关系,并且打破这种局面,甚至改变地下的格局。
那些老渡阴人早就习惯了渡阴人的活法,并且利用渡阴人的身份便利,为自己争取利益。
说着话,我们三个已经走出镇子,站在河坝上往对面看,就能看见对面河坝后的大柳树以及大柳树背后的庙宇。
为了缩短距离,有座桥直达对面河坝。
我们走到桥中间,就听见大柳树底下站着个老太太,正眉飞色舞的给游客们讲大柳树保佑镇子居民的故事。
她正说到兴头上,突然冲出来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往她身上扬了一把土。
小女孩呸了一声,转身就跑,气的老太太直骂娘。
“你们听听这老太太说的什么,我去追小女孩。”我说。
我顺着小女孩离开的方向找了半天,最后在庙宇后面的墙根找到了她。
她正缩着肩膀,靠着墙抹泪,脸上一道道的泥痕。
“小朋友,你怎么哭了?”我露出和善的笑。
她抹了把脸,转头就要跑,我眼疾手快的拽住她,“你要是说的话,我就让你见你妈妈。”
小女孩瘪着嘴,“我妈妈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