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奔赴治安局五处路上,洛和平与杨久光都保持了绝对的静默,似乎没人愿意打破这个沉闷的局面。
洛和平自认还算见过大局面。小的时候,在赛尔上,他没少与治安局的人打交道。后来又经历了星系安全保卫部的纠葛,还接受了联邦最高法庭的审判。这些足以让洛和平认为,自己是一个走过大风大浪的人。
可这走过大风大浪的人,在面对驾驶室里那根棺材钉时,心里怎么那么忐忑呢?洛和平费解着。一种不安的感觉开始慢慢笼罩在了他的身旁,随着离开刚才的肇事地点越远,那不安的感觉就越浓郁
邓世博的车已被临时征用,于是驾驶员变成了另一名治安官,柳小山。柳小山秉承着与他的伙伴相同的作风,同样地一言不发。
邓世博和他的小兄弟们挤在后车厢里,个个因身上的伤疼得龇牙咧嘴。
这是邓世博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只是稍稍呼吸得用力一些,就感觉胸腔里像着了火一样,那肺底里涌出来的咳嗽压也压不住,顺着喉咙就呛了出来。这一咳嗽不要紧,连带着肋骨,胸腹,全身上下哪都疼,脸上的皮肉更是火辣辣地发涨。
正当邓世博恨得咬牙切齿的时候,毫发无伤的兰花头窜到邓世博身边,一脸谄媚地讨好着,又是慰问又是帮着处理外伤,热情得不得了。看到兰花头的模样,邓世博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咬着牙做出笑脸道:“你早干嘛来着,我和那小子动手的时候,你怎么不过来帮帮场子呢。”如果不是顾忌柳小山在场,邓世博恨不得一个耳光抽兰花头个大跟头
兰花头嘿嘿一笑,飞过去一记马屁道:“邓哥,你手法那么高……我怕我上去给你添乱,所以就没敢过去。”马屁过后,兰花头边给邓世博处理伤口边试探着问道:“等一会回了局里,邓哥不准备好好修理那小子?”
“我特么饶不了他……咝……”邓世博倒抽了口凉气,面有愠色道,“疼!”这是兰花头给他处理伤口时,牵动了他脸上其他的伤处。
“我想也是。邓哥,你真该好好收拾他一通,然后给他送进友爱教育处去,让他好好学习学习。”兰花头火上浇油道。
邓世博没接兰花头的茬,仿佛像没听见他说什么一样,反倒是对车里其他人讲道:“今天的事,你们谁也不许乱讲,就当没发生过。谁要是敢出去乱说,我打折他的腿!都听清楚了没有?”
邓世博话说完,隔了几秒,才稀稀落落有几声“听清楚了”的回应。邓世博提高一个声阶又问道:“都听清楚了没有?”车里的这群小兄弟才如往日一样,齐声放开嗓门回答道:“听清楚了!”
邓世博这才满意地搌了搌嘴角的伤痕。
兰花头以为,邓世博没听清自己的提议,于是又在邓世博耳边叨咕了一遍“应该送那小子进友爱教育处”的话。不想邓世博一口啐在了他的脸上。邓世博怒道:“用特么你在这放屁?老子还要你来教我怎么办?”说完,邓世博狠瞪了兰花头一眼。
兰花头只得讪讪一笑,唾面自干。
邓世博不是不想拾掇那个长着娘们脸的小子,他恨不得杀了那小子才能解恨。可是,起码暂时他无能为力。
那两根棺材钉,也就是杨久光和柳小山,是局里有名的木头疙瘩,在执法工作上,绝对是一丝不苟,刻板得像部机器。别说是自己,就是自己亲爹上阵,也不能让这俩人违反半点工作纪律。这意味着,想通过他们俩的手,对自己的仇人做点啥,基本上没有任何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