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终于结束了，两人也从布置好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这时候早已经守候在门外的两条身影迎了上去。
    这两人，正是火山音乐的总经理和销售总监。
    第一次做出网络直播这种尝试，火山音乐还是很重视的，虽然老板莫锦良不在，但这两人却一直在门口等到直播结束，充分表达了他们对这次合作的看重。
    看到言文翰和吴良走出来，两人立刻迎上去问到：“怎么样，第一次直播，感觉还好吧？”
    这话明显是冲着言文翰问的。
    可言文翰一脸茫然，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该怎么说？难道说自己一直在思考着怎么拆穿吴良的真面目，所以根本就没在意直播这件事？
    他倒是在一开头唱了一首歌，可从那之后，他的注意力就一直放在吴良身上，后面就算吴良专门给他创造了不少机会，他也一一让这些机会从身边溜走了。
    这时让他说出直播的感受，他能说什么？
    总经理和销售总监两人见他一脸迷茫，顿时就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又问到：“怎么了，出了什么意外吗？”
    “没有没有。”这时反倒是旁边的吴良帮他解释起来：“小言表现得很不错，就是可能第一次接触直播，有点儿放不开，相信下次表现就会更好了。”
    “哦。”总经理两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感激地冲吴良点了点头。
    转过头来他们又开始安慰言文翰：“不要紧张，毕竟是第一次嘛，有点儿小紧张是难免的，关键是效果，你觉得这次直播的效果怎么样？”
    “效果……”言文翰继续萌萌的睁着眼睛，脸上除了茫然还是茫然。
    他光顾着揣摩吴良的用心去了，哪里还顾得上观察直播的效果？
    一开始感觉倒是挺不错的，直播间里的姑娘们很热情，纷纷封他为“言大帅”，只是后来……
    好像他拒绝了写广场舞之后，很多人的态度就变了，大家都认为他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不能唱作俱佳的歌手，都不是一个好偶像……
    这尼玛要求也太高了吧？混歌坛的，有几个是又能写又能唱的？大部分的天王天后还不时只会唱歌，而那些写得好的，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能唱，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为什么到了吴良的直播间，突然就什么都变了，只能唱不能写也变成了一种缺陷？
    而且自己以往无往不利的颜值也被唾弃了，直播间里叫得最多的，就是“小白脸”三个字。
    我特么哪里白了？我那里连光都没见过也黑的跟块碳头似的，我还要怎么黑你们才满意？
    这个直播间的歌迷太难伺候了。
    估计这是整场直播下来言文翰心里唯一的想法了。
    可是这种话，他也说不出口啊！
    人家吴良可是在这样的直播间里如鱼得水，被观众们捧为天上有地下无的当世第一歌坛才子呢！
    为什么人家在里面混得那么好，自己只能是个“小白脸”？
    言文翰估计把这些话说出来，自己可能会被总经理跟销售总监活生生打死的吧？
    所以他就只能继续拌无辜了。
    而这幅模样落到总经理跟销售总监两人眼里，两人是真急了。
    这是怎么回事呀？直播了一晚上，结果这小子完全一副“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刚刚经历了什么”的样子，他到底在直播间里遭遇了什么，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浑浑噩噩的了？
    好在这一次又是吴良站出来替他们双方解了围。
    “效果应该很不错，大家都很看好他呢。”吴良向总经理两人夸奖到：“我直播间里好多女粉丝都夸小言长得很帅，她们说一定会去买他的专辑的。”
    “呃……”总经理跟销售总监额头上的三根黑线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搞了半天，卖出去的原因不是因为这张专辑本身，而是因为言文翰的脸？
    这尼玛还真是一个靠脸吃饭的社会啊！
    不过还好，不管怎么说，看上去宣传的效果还不坏，至少有观众注意到言文翰和他的专辑了不是吗？
    怀着安慰就好的心情，两人又对吴良好一番感激，看那样子，两人这次真是承了吴良一个天大的人情了。
    话题说着说着，很快又转到了吴良的专辑上。
    已经预售出去的5000张专辑，正在加班加点的赶制，吴良关心的，是他的第二批预售。
    “第二批预售已经开始了吧？”他问两人到。
    “已经开始了。”销售总监回答道：“而且这次我们第二批预售开放了10000张，我们都对你很有信心呢。”
    “那就好。”吴良甚感欣慰。
    1000张呢，加上第一批5000张，这不就是15000张了吗？
    这个销量，已经打破去年最好的销售记录了吧？
    吴良毕竟是混歌坛的，去年的专辑销量情况他不可能一无所知，正因为如此，他对这个成绩充满了自豪。
    如果这10000张都能卖出去，那自己岂不是可以冲击一下今年的唱片销售记录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
    “对了，有件事想问问两位。”吴良又对总经理和销售总监说道：“我现在出了专辑，音乐风云榜颁奖典礼那边，我应该可以报名了吧？”
    他还牢牢地记着，这才是自己心急火燎地想要出专辑的主要原因啊！
    不过听到他提起音乐风云榜典礼，火山的总经理跟销售总监都是一愣，随后两人相视一眼。
    “你要去参加音乐风云榜的评选？”总经理略显诧异的问到。
    “是啊，怎么了？”吴良见他的脸色很怪异，不由得纳闷起来。
    “咳咳。”总经理咳嗽了一声，问到：“你想争夺哪个奖项？”
    “什么意思？”吴良不明白了：“报名只能针对某一个单独的奖项吗？”
    在他想来，报名之后，一切自然就全都交给观众了。
    音乐风云榜倒是有很多个单独的奖项，比如最佳新人奖，最佳唱片奖，最佳男歌手奖什么的，可这些不是都看观众的选票才能决定的吗？
    也许运气好，说不定能同时揽下好几个奖项呢！
    可是听总经理的意思，却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
    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别的门道？
    吴良不解，望向火山的总经理。
    总经理也是一脸纳闷，这家伙，难道真是什么都不懂，就想去参加一个这么重大的颁奖典礼？
    是，没错，按照音乐风云榜盛典的规则，的确是没有明说一个歌手只能拿一个奖项，完全按照规则来进行的话，一个歌手很可能同时包揽好几个奖项，比如最佳新人、最佳唱片、最佳男/女歌手，这些奖项理论上并没有任何冲突，完全都是有可能同时获得的。
    可如果一个颁奖典礼，搞成了个人表彰大会，那还有其他的歌手愿意去参加吗？
    因此在历来的颁奖典礼上，都有这么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一个歌手，如果不是表现特别出众，那通常最多只能获得一个奖项。
    华夏乐坛有那么多公司和那么多歌手嗷嗷待哺，你总不能让一个人风光无限，其他人都去吃土吧？
    这，其实就是圈外人常说的潜规则。
    这些东西虽然想起来很没道理，但却有它存在的必要性，否则这些音乐大奖，早就办不下去了。
    众人拾柴火焰高这个道理，谁都明白，可为什么偏偏就有那么多圈外人非要来吐槽呢？
    两人没想到，吴良在作词作曲上有那么高的天赋，却偏偏对这样的人情世故一窍不通，这家伙，就这样傻乎乎的准备去闯音乐风云榜？
    这还真是好傻好天真啊！
    想到吴良总算是对公司有一份人情，总经理也顾不得交浅言深了，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报名没有说只能针对某一个奖项，不过这是圈子里的潜规则，我以为你知道，没想到你连这种常识都不了解，别怪我打击你，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劝你这次最好还是别报名算了。”
    “为什么？”吴良一听到潜规则三个字，心里就不舒服，而且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总计里要劝自己放弃报名呢？
    总经理继续耐心地向他解释到：“如果你不懂这里面的门道，那你就算报了名，其实也没用。你知不知道，就算报了名，之后还要做公关，还要去套交情，否则的话，你是根本不可能得奖的？”
    “什么，还要去公关？”公关的含义，吴良当然明白，他不明白的只是：“不是说这个奖是完全由观众评选出来的吗，为什么还要去做公关？找谁去做公关？”
    “哈！”总经理失声笑了起来：“完全由观众评选？这种话你也相信的吗？你可真是够傻够天真的。”
    “呃……”吴良沉下了脸，表情严肃起来。
    他又不傻，总经理都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他难道还不懂吗？
    原本一直以为像这样声名在外的大型音乐典礼，怎么着也该有几分公平和公正吧？哪知道在内行人口中，它却显得如此不堪。
    打着一切由观众评选的幌子，最终却还要歌手和娱乐公司去做公关，这就是他们口中的公正和公开吗？
    像这样排排坐分果果的游戏，自己还有什么去参加的必要？
    “黑，真是黑！”吴良郁闷地想到：“我果然还是太年轻啊，居然会为了这种事热血上头，还做出了出专辑这么不明智的决定，只是现在专辑都已经出了，难道事到临头了反而要放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