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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不用做无用功,”百里戈笑了一声,阻止道,“狐狸损了一条尾巴,再过些日子便能缓了过来,若是云舒你说过几日的修真大会上我们下山,那小狐孙这幅样子,还能不添乱。”
    他说着说着,奇道:“怎么突然想要下山,莫非是想起了什么?”
    裴云舒轻轻颔首,又摇了摇头,笑了,“一部分。”
    “那你应当记起来你曾脱离师门的事了,”百里戈,“世间美景如此之多,美人美食也多,何必困在这小小山头之上。”
    裴云舒沉默片刻,“我竟是脱离师门了吗?”
    百里戈讶然,他看了看小狐孙,又看了看烛尤,“你们没同云舒说过此事?”
    蛟龙和狐狸摇了摇头。
    百里戈:“……是我高看你们了。”
    裴云舒笑了。
    若是他真的脱离了师门,可脑海中又没有这件事,那便又是师祖不愿让他想起了。
    那就当师祖认为那半截情丝是真的吧。
    他擅自说取就取,说断就断,说封了他的记忆那便封了他的记忆。师祖既然想断了他的情根,那边就让他当做是断了,只是断的那一段,就是师门罢了。
    烛尤在一旁忽而挥了挥衣袖,一道水流就朝着空中打去,打散了那空气之后,他声音冷了下来,“有人在偷看你。”
    裴云舒皱眉,凝神往那方向看去。
    那方向突然显出一朵娇艳的牡丹,花如脸盆大小,鲜如初开,花瓣上还含着水珠,凭空朝着裴云舒飞来,还未到跟前,就变成了一个如花似娇的美人。
    美人粉面含笑,身着薄纱,那副面容,竟与裴云舒有五分想象。
    裴云舒眼中一冷,青越剑横空穿过,美人又变成了一朵牡丹,花瓣飘落,牡丹也落在了地上。
    随着牡丹一起落地的,还有一个小小木盒。
    裴云舒将木盒招了过来,打开一看,竟是一本一指厚的书。
    他微微皱眉,将书拿了出来,放在桌上,身边的人也好奇地凑了过来,想要看这书到底是何内容。
    裴云舒隔着手帕,掀开了书的第一页。
    只见书中是一幅幅色彩秾丽的春宫图,图上红纱铺了满床,有一人身着薄纱,再为床边男子脱去衣衫。
    再往后一翻,只见两男子在床上颠鸾倒凤,下方的那男子眉目含笑,嘴角勾起,脸泛勾人红晕,唇如朱砂轻点,浅浅几笔中神韵顿出,长得正是裴云舒的模样。
    整整一本书,竟然都是裴云舒与邹虞的春宫图。
    第44章
    穿着衣服的图有, 不穿衣服的图更多,还有那半遮半露,薄纱轻掩, 无论哪一个,看上一眼就让人面红耳赤。
    这人着实放肆至极!
    裴云舒只匆匆翻开了两页, 看明白这书上画的是个什么东西后, 便脸色一变,一把火将这烧得一干二净。
    画出这图的画师必定画工极深, 用色也极为大胆艳丽, 寥寥几笔就能让他看出那人必定是邹虞无疑,连那面上的表情, 都清晰得仿若栩栩如生。
    红纱曼妙, 一个个图都是放浪形骸。
    裴云舒脸色不好看,青越剑也鸣着煞气,一个眨眼的功夫,放在桌上的书已经烧成了灰。
    百里戈勃然大怒,“这人到底是谁, 真是好不要脸。我刚刚看得可是万分仔细,非但没画出夫君千分之一的美貌, 他必定还威胁了画师,让画师将他那处故意画大了许多, 此人着实脸皮够厚。”
    他这句话说完, 裴云舒和花月便转身看向了他, 目中一言难尽。
    百里戈对上他们的视线, 奇道:“你们莫不是没看出来?可惜云舒已经将那画给烧光了,否则就可以让你们好好看上一看,必定一眼就能看出,这画绝对夸大了不少,当真是可笑。”
    “……”裴云舒叹了一口气。
    再大的怒意也化成了一腔无奈,裴云舒转身,将盛放春宫图的木盒连同地上那朵娇艳的牡丹也一同烧成了灰。
    烛尤将这灰飞起,往先前那片空中一击,黑灰转眼不见,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了。
    处理完这些,裴云舒回到了房中打坐,灵气刚刚开始运转,就觉得眼前忽而一变,他已经身处一处闹市之中。
    闹市人来人往,有小童举着吃食穿梭其中,街市两旁的高楼传来婉转轻柔的歌声,字字捏得风流浪荡。
    裴云舒静静看着热闹的街市片刻,撩起道袍席地而坐,在人来人往的大街,开始打起坐来。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奇怪地看着他,但裴云舒闭上了眼睛,将他们隔绝在外。
    体内的一个金丹和一个妖丹相处得分外和睦,修炼时也是事半功倍,裴云舒静心凝神,沉浸在了修行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等他睁开眼时,就发现眼前已经一变,他已经身处一座雕梁画栋的大船之上。
    前方有人围着一处高台,裴云舒凝眉看去,却好似有雾气遮挡,什么都看不清。他往前方走近,这才发现台上原来正在演着一出戏剧。
    鼓乐齐鸣,轻歌曼舞,裴云舒的脸色却沉了下来。
    台上人演的正是一出绣球招亲的场面,只不过抛绣球的是一位男子,接住绣球的也是位男子。接住绣球的男子拿着红绣球,朝着另一人走近,他们二人进入红纱轻飘的床帐之上,就开始翻云覆雨了起来。
    轻哼夹着难耐的呻吟,木床轻颤,白皙手腕从红纱中伸出,无力放在床头边上。
    裴云舒转身便离开,但迎头对上了笑意晏晏的魔修,这魔修一身玄衣落地,双目轻佻,就站在裴云舒的后方,他凝视着裴云舒,忽而轻笑一声:“我那日说要品一品云舒床上风姿,云舒莫不是这就忘了?”
    青越剑从他心口穿过,邹虞低头看了眼胸口利剑,再看向执着利剑的裴云舒,面上的笑意越加深了,“当日妖鬼集市中,那丑鬼总给我一股时曾相识之感,怪不得那几日总觉得有些不妙,原来是云舒想要我的命。”
    裴云舒冷声道:“当真可惜此乃幻境。”
    魔修也跟着叹了口气,他徒手握着青越剑,将剑尖从他胸口拔出,剑身颤鸣,在他的手上也割出一道深痕。
    这若不是幻境,恐怕他这只手都要断掉一半了。
    “我也倍感可惜,”邹虞,“可惜那日将云舒衣袍脱下,却只见云舒跟着蛟龙而去。云舒抽在我脸上的那一鞭,在下还记得清清楚楚。但用不了多长时间,等我与云舒再见面时,狐族秘境中没成的事,我们慢慢来。到了那时,便是云舒拿出根鞭子与我玩耍,我也会心中愉悦的。”
    这句话刚落,周围便开始消散,裴云舒猛得睁开眼睛,外头已经天色大亮了。
    他闭上眼,心中沉了下去。
    若是没实力,只能受了百般羞辱,便连自己的记忆,自己也做不得数。
    便是与那魔修见面,他又有几分信心,能将那魔修斩于剑下呢?
    *
    修真大会来临之前,裴云舒一直在房中修炼,等小童通知他需前往无止峰时,裴云舒还有些恍惚之感。
    “云椒师兄已经在门外等着了,”小童道,“师兄,快快起吧。”
    裴云舒听到烛尤的名字,不由心中一跳,这么多日都过去了,那药粉的作用竟是还没消去。
    师祖抽去了他的“情丝”,他如今一副冷心冷面的样子才不会让人生疑,只是如今只听着烛尤的名字就心中一跳,若是真的见到了他,还怎么冷脸相对?
    裴云舒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出了房门。
    烛尤正等在门外,见他出来,便朝他看了过来,眼神专注,正要朝着裴云舒走近,裴云舒却往后退了一步。
    烛尤皱起了眉。
    他一皱起眉,裴云舒就觉得心口丝丝密密地疼了起来,他轻咳几声,放出青越剑,率先踏上剑之后,朝着烛尤伸出了手,虽是面上无甚表情,语气却不着痕迹地柔了下来,“云椒,来。”
    烛尤站在他的身后,环住了他的腰。
    飞至空中时,周边无人在旁,烛尤就轻轻在裴云舒耳朵上落下了一吻。
    裴云舒躲不开来,他心中本就不想躲开,只能轻拍着烛尤的手,低声道:“莫要胡闹。”
    “见到别人时,你需离我远些,我已被师祖抽去了情根,你要是离得近了,”裴云舒轻咳一声,“我心中跳得实在是快。”
    烛尤眼中闪过笑意:“亲。”
    裴云舒往周边看了一圈,见着没人,又布下了结界,但还是不放心,“你再布下一道结界。”
    这话刚出口,就有种暗自做着坏事的感觉。
    等烛尤也出手布下结界之后,青越剑飞在空中,裴云舒终究还是微红了脸,他侧过身,看着烛尤的面容,而后凑近,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一口。
    烛尤的唇色淡,也带着干干净净的冷,在他亲了这一下后也不动,只垂眸看着他,藏着无声的催促。
    裴云舒又凑过去,学着烛尤平日亲吻他的样子,伸出舌尖,小心翼翼地舔了下他的唇。
    这一口下去,裴云舒却觉得不够了,他试着去钻进烛尤的唇缝,只刚刚碰到对方,这才醒悟自己干了什么,火急火燎地从烛尤的唇间退了开来。
    青越剑的速度变慢了许多,这么长的时间也只是飞过了三天峰,裴云舒轻咳了一声,转过身来缓解面色。
    烛尤黏在他的身后,气息变得急躁,裴云舒心中一惊,“烛尤?”
    烛尤埋在他的发中,闷声道:“不理它,过片刻就好。”
    裴云舒闻言一愣,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本性放浪不堪,却是什么都不懂,便是天性还在,也比许多人干净了许多。
    裴云舒笑了,但刚刚这么想,烛尤就说了话,他嗓音低哑,但裴云舒却是没听出,“百里戈说那叫春宫图。”
    “你切莫要看!”裴云舒连怀疑都未曾怀疑,百里戈那副不着调的性子,若是真的给烛尤看了什么东西,蛟龙懂了什么,那就不是这般好应付的了,他叮嘱了一遍又一遍,“若是百里给了你,你也不要看。”
    烛尤眼中一闪,却是歪了歪头,语气困惑,“为何?”
    “……”这如何说,“这……”
    “为何我看不得?”烛尤,“里面是什么?”
    裴云舒不做声,过了一会,他硬着头皮道:“只是些没趣的画儿罢了。”
    烛尤:“什么画儿?”
    裴云舒打定了主意不说话,他只当做没听见,目光直视前方,暗暗催动着青越剑快快加快速度。
    烛尤却不放过他,“那日的画,里面的人是你。”
    裴云舒冷声,心中对那魔修杀意更为浓重,“只是别人手中的画罢了,当不得真。”
    烛尤说:“可我想同你做画中那事。”
    青越剑忽的一个不稳,利剑在高峰间颠簸了几下,呼啸风声从结界外闪过,裴云舒站得笔直,心中却跳个不停。
    马上就要到了无止峰上,他闭口不言,脑中烛尤说的这句话,却响了一遍又一遍。
    心中升起一股冲动,他甚至想说:“那便做吧。”
    但理智又清楚明白,这股冲动,不过是因为那奇怪粉末的作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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