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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连爱慕虚荣都能说得这么坦坦荡荡!
    顾清许可以肯定这是一句嘲讽的话,而非赞扬。
    陆盛南看上去就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顾清许抿嘴笑,“就和陆医生拿手术刀一样,我们也不过是生存的本事。不过没有陆医生那么高尚而已。”
    陆盛南明显愣了一下,转瞬唇畔勾起讥讽的笑意,“生存的方式有很多,不见得人人都要这欢乐场陪笑,屈躬卑膝出卖自己的尊严。”
    陆盛南的话说得有些重了,陆景元出声制止了他,打着圆场,“哥,清许不是这样的人,她来这里一定有她的原因。”
    陆盛南凝着眉,眉间褶皱深刻,微仰的身子,懒散抿了一口手里的酒,漫不经心地笑着,“噢?我倒是好奇,顾小姐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
    顾清许沉默了半晌,唇角的弧度淡淡,“我缺钱,这里挣钱多又快!这个答案陆医生满意吗?更何况,陆医生像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看不上的活,总要有人去做吧!”
    陆盛南嘴角的笑慢慢敛住,最后抿成一抹凉薄,“顾小姐,有点我很欣赏你,就是你很诚实,连爱慕虚荣都能说得这么坦坦荡荡!”
    顾清许微微笑着,那样的笑,在明亮的灯光下,有些苍白又有些倔强,“陆医生说完了吗?如果说完了,我先出去了。”
    陆盛南无所谓耸了耸肩,
    反正他的目的也达到了,让陆景元看到她这么狼狈不堪,爱慕虚荣的模样。
    顾清许缓缓站了起来,她跪坐得有点久,脚有些麻了,站直的时候,踉跄了一两下,差点没坐稳。
    她忍着脚部的酸麻,一瘸一拐正要往外走。
    “等等!”
    身后响起陆盛南冷冷的声音。
    顾清许转身。
    陆盛南修长的手指伸出,指了指玻璃桌面上一张粉色的钞票,语调轻慢,“顾小姐,这么喜欢钱,又是景元的朋友,怎么着都要表示表示,这笔小费你就收着吧!”
    一百的数额对陆盛南来说,可以算得上羞辱人的价码。
    但是好歹也是一百,一百也快算得上她一个月的交通费。
    顾清许弯腰,捏起那张一百块的纸钞,琥珀色的眸子漾开如春风一般的笑,“谢谢陆医生,如果人人都像陆医生这么大方,就太好了。”
    有个人告诉她,如果你不在意,这世上就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到你!
    手指在纸钞的一角收紧,随后,放入口袋。
    顾清许抬眸,推开门从包厢走了出来。
    包厢内,陆景元还没从巨大的震惊中彻底缓过来,愣愣坐在黑色的皮质沙发上,神情有些恍惚。
    陆盛南瞥了他一眼,掸了掸衣襟处并不存在的灰尘,眉眼间凝着几分凉薄,“你觉得这样贪财的女人和你在一起是为了什么?景元,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偏偏是她?”
    陆景元愣了一下,有些惊讶,“哥,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她的?”
    陆盛南冷冷嗤了一声,“你从小到大喜欢什么,一眼就可以看穿。那晚,你急急忙忙把她送到医院,那副担心和害怕的模样,就差把喜欢她三个字刻在了脸上。”
    陆景元皱了皱眉,“哥,清许真不是那样的女人!她缺钱是因为弟弟住院。”
    陆盛南看向他,冷沉的声音裹着浓浓的不屑,“人心叵测,况且,你才认识她多长时间,这样的女人肯为了钱和你在一起,也会为了钱背叛你。”
    陆景元不服气,“哥,你也说了认识清许时间还不长,那你怎么能断定清许就是那样的人呢?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和萱妍姐一样的!你不能因为她这样,你就说所有的女人都这样吧!”
    陆景元刚说完,就后悔了。
    许萱妍的名字在陆盛南的面前是有如禁忌一样的存在。
    果然,陆盛南的眸光骤然冷厉了起来。
    陆景元动了动唇,“我知道我不应该提她的名字。我只是不希望我的爱情因为别的失败案例就变得畏手畏脚的,我等了她六年,也找了她六年,我不会就这么轻易放手的。而且,哥,你知道吗?清许拒绝了我,如果她真是那样的女人,不应该急冲冲答应套牢我吗?”
    陆盛南仰头,大口喝尽酒杯里的酒,面色沉冷,“如果她是欲擒故纵呢?”
    陆景元自嘲笑了笑,“如果真是欲擒故纵,她不会把话说得一点余地都没留给我!哥,我长大了,我有自己想追逐的东西,事业也好,爱情也好,这是我的人生。”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请你相信好不好?我有能力过好我自己的人生,也有能力去爱值得爱的人。哥,我先失陪了。我想这个时候,清许,应该需要我,因为你的话,给她一个说法!”
    包厢内,只剩下陆盛南一个人,清冷的眸色渐深,空杯壁在他的手里捏紧,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
    ......
    顾清许从包厢出来,心口像是压了一块重物,闷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弯腰使劲揉了揉腿肚子,才缓解了腿麻。
    酒吧的沸腾吵闹的气氛还在持续发酵。
    轰隆隆的声音像是要把她的脑袋震破。
    顾清许咬了咬牙,又投入了工作中,她送了几单酒,脑袋疼得越来越厉害。
    第一次她觉得这里工作的环境,压抑得她快要窒息。
    她和乔若琦请了一个小时的假,推开酒吧的后门走了出去。
    后门外面,是一条窄长阴暗的小巷子,常有同事在这里休息通风,也常人有喝得酩酊大醉倒在这条巷子里不省人事。
    隔在木门的后面,是轰隆无休无止的音乐声和喧哗声。
    她双手撑在陈旧的,墙漆成片脱落的墙壁,大口大口喘着气。
    脑袋里传来晕眩感,仿佛天和地都开始没有规则的旋转。
    一阵呕易冲破喉咙口,哇的一声,对着墙脚,她吐了出来。
    她今晚的晚餐很丰盛,又喝了一些酒,反而对她的胃不好。
    她的胃受了损,是监狱里落下的毛病。
    但是那晚又被宋佑霖送到山头,受了极寒,紧接着又淋了雨,她不是铁打的,身子本来就很虚,这一大补,反而胃吸收不了,全部都吐了出来。
    好似这些极好的食物,她也不配食用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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