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儿,你怎么过来了?”林淑清从脸上挤出了一抹尴尬的笑,颤抖着双唇,目光闪躲着,寒暄了一句。
“她的东西我明天会派人收走,今天暂时先放在这里,谁都不许碰。”傅匀尊径直走了过来,冷峻的脸庞上没有任何温度,薄唇轻启,身上的疏离和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即便是他的亲生母亲,也没有留任何情面。
“她人都走了,那些东西都没用了,还留着干嘛啊,扔了算了吧。”林淑清小心翼翼地说了句,在他的身旁小声劝慰道,生怕一不小心就触碰到了他敏感的神经。
“你们不要,我要,不管她走到哪儿,她的东西都必须留着。”傅匀尊的眼神坚决异常,完全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神情中充满了倔强。
林淑清知道他的脾气,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改变,更何况沐颜笙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现在才过了这么几天,他自然是没有调整过来,她也退了一步,先答应了下来,想着反正时间还长呢,等过段时间傅匀尊身边有了别的女人,自然也慢慢放下了,反正沐颜笙走了之后又不可能再回来,她有什么好怕的。
“好好好,都听你的,她的东西就还是照原样放回去吧,我绝对不乱动。”林淑清接连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总算是让这件事暂时过去了。
傅匀尊眼见着她答应了,这才慢慢恢复了正常,他心里坚信,沐颜笙一定会回来的,就算沐颜笙现在不在他的身边,他也会竭尽自己的所有去找到她,不管她走到哪里,他都要把她拉回来。
林淑清的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傅匀尊的脾气,要是真的把他惹怒了,对她没有任何好处,还是暂时先忍下来比较好。
顿时,客厅里渐渐安静了下来,气氛中透着些许压抑和尴尬,就在这时,傅振越的车刚好停在了门口,他们的目光一齐望了过去,傅振越下了车,径直走了进来。
“尊儿,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没想到你就过来了,这几天工地上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该不会跟浔晟有关吧。”傅振越走了进去,迫不及待地问了出来,神情急切。
“虽然还没有实质上的证据,但应该就是他一手策划的。”傅匀尊也不想再隐瞒什么了,神情凝重,眼神里泛起了丝丝无奈。
“唉,他怎么能做种糊涂事啊,再怎么样,也不能拿人命来开玩笑啊。”傅振越也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不禁有了些不祥的预感,捶胸顿足,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等找到证据之后我就准备报警了,绝不能让他就这样逍遥法外。”傅匀尊在心里下定了决心,虽然他跟杜浔晟之间还有些所谓的血缘关系,但豪门里的血缘在利益面前常常都是不值一提的。
“不行,绝不能报警,这样他会坐牢的。”傅振越立刻打断了他,神色慌张,好像心里藏着什么事情一样,眼神里带着些许神秘感。
“为什么,这是他自己犯下的错,就应该去承担。”傅匀尊十分不解,在他眼里,傅振越向来就把杜浔晟当成跟他争夺傅家产业的敌人,平时虽然看上去关系不错,但实际上是各怀鬼胎的。
傅振越和林淑清都沉默了下来,好像有什么事情难以启齿一样,都将脸转到了一边,眉头都不自觉地拧到了一起,神色也十分不自然。
“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傅匀尊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总觉得这其中藏着什么秘密,眼神里划过了一丝狐疑。
“唉,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也不想再瞒着你了,其实当年,你的二叔,他的父亲,是我不小心间接害死的。”傅振越说着,不禁将头垂了下去,有些难以启齿,神色间充满了羞愧,看来这段记忆一直都是他心里抹不去的一块伤疤。
“什么?怎么会这样,二叔不是出车祸,意外身亡的吗?”傅匀尊不由得震惊了一下,在他眼里,傅振越虽然不是什么绝对善良的人,但至少也是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唉,当时因为公司的事情,我派人跟踪他的车,他为了甩掉我的人,不小心闯了红绿灯。”傅振越长叹了一声,将脸侧到了一旁,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眼神里充满了愧疚。
傅匀尊不由得沉默了下来,他明白傅振越的意思,对于杜浔晟的父亲,这永远都是迈不过去的坎,所以不管杜浔晟做什么,他都不能做出格的事。
“你尽快找到浔晟,跟他好好谈一谈,这件事绝对不能闹到警察面前,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已经够对不起他的父亲了,绝对不能再让他坐牢啊!”傅振越苦口婆心地规劝着,不论过多少年,他心里的愧疚都有增无减。
“我明白,您放心吧,我会安排的。”傅匀尊也表示了理解,毕竟是一条人命,绝不能马虎,傅振越现在能有这样的想法,还表示他是一个有人性有心的人,这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
“那就好。”傅振岳在心里舒了一口气,神色中满是深意,微微垂下了眼帘,在一旁沉思了起来,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傅匀尊见事情都已经谈好了,便交代了几句就径直离开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整个城市掩映在了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下,显得喧闹而浮夸,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纷纷扰扰,虽然看起来十分热闹,但却将这一片大街凸显得更加凄凉落寞。
傅匀尊一个人开着车穿行在其中,虽然手里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但注意力似乎并没有在前方,大脑好像一片空白,但似乎心里又很乱,他一向清晰沉稳的头脑此时此刻也慢慢失去了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