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她!”就在这时,回廊里突然传开了一声低沉的呵斥,那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愤怒与强横,让人忍不住心虚折服。
沐颜笙推开了公孙瓒,回过头,就见着傅匀尊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她不由得心头一惊,随即就朝着他走了过去,房间里的摔打还在继续,一阵阵刺耳的响动此起彼伏,估计杨姗姗要把房间里所有能摔的东西都摔个底朝天。
傅匀尊径直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护到了自己的身后,扬起头,望向了公孙瓒,狭长深邃的眼眸中泛起了森森怒火,冷峻的脸庞上没有半点温度,薄唇微抿,像两把利刃一般尖锐凌厉,身上的尊贵气质显露无遗,这样强大的气场,估计也只有他有了。
虽然公孙瓒的长相也属于上等,但气质却完全跟他大相径庭,公孙瓒无论生气还是平静,都是绅士温柔到骨子里的,而他则是放肆张扬的嚣张跋扈,好像一切都不在他的眼中一般,让他多给一个眼神都是奢侈。
“听说你回国了,我跟颜笙还没请你吃顿饭,给你接风洗尘呢。”他并没有咆哮,也完全没有嘶吼,反而就这样平静地打招呼,声音虽然淡然,但却不乏力道,他越是这样平静沉稳,就越是让人捉摸不透。
“这次我会一直呆在这儿,所以傅总不用着急,以后有的是机会。”公孙瓒微微笑道,迎上了傅匀尊的目光,没有半点闪躲,眉宇之间带着一股明显的挑衅,一场没有烽烟的战争在他们的目光交合之际爆发了。
杨姗姗屋子里的动静越来越大了,傅匀尊没工夫跟他在这里打嘴仗,拉着沐颜笙径直走了过去,只是在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微微侧过了脸,给了他一个凌厉到骨子里的目光。
医生也马上闻讯赶了过来,好几个护士上去才总算制服了杨姗姗,她的情绪太过激动,已然到了崩溃的边缘,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无奈之下,医生只有给她打了一针镇静剂,才让她渐渐安静了下来。
房间里已经被她摔得一片狼藉了,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她的手腕上还有被碎玻璃划伤的血痕,微微往外渗着血珠,脸色如僵尸一般惨白,难看极了。
“我不是告诉过你们了吗?病人现在非常脆弱,受不得半点刺激,你们怎么能这么不注意?”医生一脸焦急地跑了过来,对于这种情况,也很是无语。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以为把……”沐颜笙垂下了头,一直在嘴边喃喃地解释着,心乱如麻,就在她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傅匀尊突然出言打断了她。
“好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解决,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他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沉,从见到公孙瓒的那一刻起,他的神色之间就一直带着一丝怒火,声音也沉重极了。
沐颜笙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也知道他现在心情并不怎么好,所以也知趣的闭上了嘴,乖乖站在他的身后,双手忍不住攥紧了衣角,心里对公孙瓒的好感减少了一大截。
护士在打扫着房间,他们一起退了出来,此时公孙瓒已经走了,她一直将头埋在颈间,垂下的长发挡住了她的半张脸,虽然让人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还是能感受到她心里的自责和凄惶。
“这也不能全怪你,你也是一片好心,只是颜笙,你以后要是想做什么事,一定要提前告诉我一声,跟我商量之后再做决定,而不是轻信他人。”傅匀尊也看出了她的异样,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便在一旁安慰道,深邃的眼眸泛起了丝丝心疼,但同时脸上的怒火也没有完全消散。
“嗯,我以为我很了解他,又怕你生气,所以才自做了主张,没有跟你说,这次是我错了,再也没有下次了。”她说着,狭长的杏眼里划过了一丝凄凉,本来以她对公孙瓒的了解,他不可能,也不忍心做出这样的事,可是现在,什么都变了,她这才意识到,原来她再也不了解他了。
等到医院这边的情况稳定之后,她才跟着他回到了家里,一路上她都一直沉默着,脸上看不出半点表情,眼底泛着一丝深深的沉寂,让人完全望不到底。
傅匀尊知道她是在心里默默消化着发生的这些事,所以他也没有打扰她,他了解她,知道她自己在心里迈过了这个坎,接下来就没什么问题了,而这个过程必须让她自己慢慢经历,任何人都帮不了她。
第二天一大早,傅匀尊去了公司,她也径直去了医院,不管杨姗姗多么讨厌她,她也要去看看情况,否则她的心里完全不会踏实。
她刚刚走到医院门口,就意外碰到了公孙瓒,这对于她而言是个意外,可对公孙瓒而言却是必然,其实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她好一段时间了。
“你还来干什么?还嫌把姗姗害得不够惨吗?”沐颜笙没好气地说了句,脸色阴沉,神情之间带着一股浓重的阴郁,狭长的杏眼里泛起了森森怒火。
“昨天的事,是我做的不对,我今天是来弥补的。”他将手里提着的营养品拿到她眼前晃了晃,微微扬起了嘴角,说得倒是云淡风轻,好像完全没有受昨天事情的半点影响。
“不必了,你还是赶紧走吧,姗姗跟你再没有瓜葛,你也别再出现在她面前。”沐颜笙一口回绝了他,脸上带着阵阵坚定,眼神里泛起了丝丝嫌恶,好像在急着跟他撇清关系。
“但我想,对于她而言,现在最想见的人一定是我,而最不想见到的人必须是你,所以我觉得,别再出现在她面前的人应该是你吧。”公孙瓒的脸上充满了自信,嘴角微微往上扬了扬,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