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到一个小时,就双目清明地睁开眼睛,心猿意马。
被他弄醒时,丁汀已经全身都是汗。
嘤咛着推了推他,却还是纹丝不动,她半睁开水汪汪的眸子,因为带着睡意,生气也变成了撒娇,“你别闹了,我还生气呢。”
轻轻在她嘴唇上啄了一口。
慕言沉声道,“没关系,我不生气就行。”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植物香气变成了泥土香气,穿过纱帘在室内蔓延。
水滴拍打在玻璃上,不断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
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
不记得被捉弄了多久,总之丁汀只知道,她后来是真的晕过去了。
累得。
从身体到灵魂的双重疲惫。
一想到这次的冷战又被慕言蒙混过关,她就气得要锤床板。
但是看看自己漂亮的小戒指。
行吧,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好歹出门在外是想着她的。
裹着被子继续睡,不管狗男人又披着朝阳离开。
丁汀坚信,就算是世界末日大家都住进防空洞了,慕言也能买个高级装甲车每天奔波在飞火流星中继续着挣钱大业。
生命不息,人设不倒。
酒店送餐服务被提前预订好,把她从美梦中吵醒,
满脸萎靡气质地去开门,侍应生推着餐车进来。
满酒店的工作人员都在传,老板娘住在这,而且还敢冲老板发脾气的那种。
再三竞争中,他终于成功上岗,得到了这个八卦的好机会。
出于职业要求,肯定不能明目张胆地打量客人,更何况这位是老板娘诶。
趁着把食物端到餐桌的机会,他还是悄悄抬起头,飞快地瞄了一眼。
真的就是一眼。
然后就推着车出去了。
丁汀支着下巴一口一口喝着粥,困得上下眼皮打架,更不可能去观察到别人的小动作。
也就无从得知,现在整个酒店工作群里的八卦。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真的好漂亮啊!白得反光!]
[是吧,我昨天还以为是哪个明星来登记入住呢,没想到是大boss的夫人。]
[就是脸色不太好,眼皮底下青了一片,可能肤色白就比较明显吧。]
[呜呜呜,我也好想看啊,待会儿我就守在酒店门口,总能见到的吧。]
……
肚子填了个半饱,丁汀就又飘回床上补眠。
拉开纱帘,阳光打亮了大半间屋子,徐徐微风吹进来,是刚刚合适睡觉的温度。
慕言一大早去了建筑工地,又到商务中心参加全国商会,与众人觥筹交错一番,忙到了下午五点多才得以脱身。
第四季度亟待解决的事情总是非常多,而且还总能凑到一起。
开着车的赵西都有些吃不消,从后视镜看了一眼。
慕言还在垂眸看设计图,像个没事人。
哄完老婆还能不耽误工作。
是个狠人。
收回目光,即将到达会议中心的交叉口,赵西犹豫了一瞬,正打算询问。
慕言却先开口下达了指令。
“先回酒店。”
于是他变得以在百忙之中,欣赏到自己老婆昏睡了一整天的销魂睡姿。
好在丁汀趁着清醒时换了一套两件式睡衣,使得现在场面没那么不可控。
看见她手上还完整带着那个戒指,慕言难得会心一笑。
果然这双手,还是不要空着比较好看。
正在犹豫要不要把她叫醒时,被扔在客厅的手机开始疯狂喊叫。
丁汀吓得睁开眼,对上慕言那对深邃瞳孔。
有种如梦初醒的不真实感。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后知后觉,记起了自己所在。
睡得浑身酸软,丁汀用哀求的眼神望着自家老公。
就算是狗男人,也是有用的狗男人。
无可奈何,慕言摇着头去客厅帮她拿,
弯腰起手间,许是不小心,许是天意,不小心划过了屏幕,他接通了那个电话。
听筒那边传来有些急切的声音——
“丁汀,我是穆阳,交流会就快开始了,我去你房间敲门却没人在,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接你。”
声音熟悉,姓名介意。
慕言望着那只手机久久没能回神。
拼命忍住了把它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冲动。
作者有话要说:我寻思是应该甜一些的,万一后面写到追妻火葬场,你们都大喊“不能复婚”“男主滚犊子”,我就很尴尬。
(今天又发晚了,跑出去找流浪猫,猫没找到,定时还定错了……)
第19章
丁汀睡得四肢无力,人真是奇怪,睡得少了难受,睡得久了不快。
她晕乎乎地洗漱,晕乎乎地换了衣服。
到客厅时,慕言正双手交握坐在沙发上,脸色不怎么好,闭着眼一动不动。
气压似乎比刚才低了点儿。
咽了咽口水,丁汀赤脚踩在羊毛地毯上,悄无声息走过去,用手指戳他肩膀,“我电话呢?”
还未等到回答,她就在沙发缝隙里看到了手机边框。
神情疑惑着拿起来,对上慕言那双阴沉沉的脸。
“你怎么了?没睡好?”
话一出口,丁汀就后悔了。
他可不就是没睡好吗……
脸红了一圈,笑着掩饰了尴尬。
慕言却比想象中沉默了许多,一改昨晚的热情温柔。
眼神在她脸上流连一圈,他站起身,语气变得平淡而隐忍,“走吧,去交流会。”
咦?
没看出他的情绪,丁汀反而眨了眨眼,有些惊喜。
钢铁直男被掺了什么柔软剂吗?
拎着小包跟在他身后,一路到车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慕言本来也不是多话性格,安静时脑中也许在谋划最新赚钱计划。
乖巧地不去打扰她,丁汀独坐一隅。
会议中心坐落于湿地公园之中,楼宇之间距离开阔,仅凭步行可能会走到天荒地老。
如果不是慕言开车带她,她可能也要雇个游览车过来。
距离交流会所在地点还有两三百米时,丁汀已经可以从车窗看清楚楼前小广场的景象,为数不少的学者和老师们已经聚集在一起,正边聊边往里走。
这其中定是有些与她相识的,同个专业的从业人员,混了脸熟也不是多难的事。
“停停停,我就在这下车好了。”
尽管不知道原因,慕言还是依言踩了刹车,清冷眼神经由后视镜看她,“为什么?”
拿上包和笔记本,丁汀支支吾吾地解释,“我怕别人知道咱们的关系,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说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她是觉得这场夫妻关系还挺见不得人?
刚还没平息的怒火在心里再次焚烧,慕言攥紧了方向盘,牙根发酸。
为了保护湿地环境和生态系统,世逸在开发时就对栖息生物做了严格保护规则,其中以鸟类居多。
它们每年都会从北方迁移到这里来,不怕人,胆子极大。
此时有只白色的、叫不上名字的鸟儿,落在汽车引擎盖上,停留时还往车里看了几眼。
只是还没等细细打量,她又振着翅膀起飞,转眼就不见踪影。
也就是在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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