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吟带着燕寻南还有昭阳一起去了前厅,女方这边都只是亲朋好友,祝贺的人都在东宫等候,所以显得楚府格外冷清。
本来还在端着笑容的楚月清看到楚月吟之后,立马就笑不出来了,只能用团扇将自己的下半张脸遮挡着,不让自己的情绪外露。
楚啸严看着自己的这个女儿,心中百感交集,现在身份最高的就是她了,却也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再也帮不上忙的时候,东宫之内就不是他堂堂丞相能够掺和进去的,太子妃和徐良娣恐怕早就已经将整个东宫都掌握在手中,上次他派人潜进去东宫,还没有半个月的时间,就已经传来消息说暴毙,只说了是得了急病,可楚啸严也知道,这是太子给他的警告,让他最好不要对女儿进东宫这件事情起心思。
虽然嘴上说着清儿随母,却还是舍不得让她在东宫被别人欺负,可终究……是没了办法。
送走楚月清之后,楚啸严似乎一下子就苍老了,将老父亲的不舍表现得淋漓尽致。
“吟儿,要是你有空,就多去看看你三姐,未来你们就是妯娌,可谓亲上加亲,多替我这个做父亲的帮衬她一把,可好?”
楚啸严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来问她的,就是想要把楚月吟放在架子上烤,容不得她拒绝。
楚月吟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楚啸严,又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晋王殿下,不知道该应承不该。
“楚大人此话何意,未来晋王妃的嫂子是我的太子妃嫂嫂,良娣若是真的让未来的晋王妃一口一个嫂子,将我太子妃嫂嫂置于何地,我看还是按照出家这边的叫法来比较妥当。”
昭阳最不想看到楚家的人来为难楚月吟,这么好的三嫂怎么他们就这么不知道珍惜呢,难不成还要他们这些婆家的人来教?
她皱着眉看着楚啸严:“丞相若是实在放心不下楚良娣,大可以让楚夫人伤好了就去探望便可,不过也得楚良娣自己省心,别整天惹事,您也就用不着随时都提心吊胆的了。”
昭阳没有打算给楚家落面子,所以后面的话并没有太大声,而是压低了声音。
众位楚家人都站的比较近,听也听了个大概,脸上是一阵热,不是说楚月吟在皇宫里面也算是能在皇后面前说得上话的吗?怎么到了昭阳公主这里却不行了,公主对娘家人都这么不假辞色,想必楚月吟在公主那里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吧?
燕寻南皱着眉头呵斥:“昭阳,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皇家礼仪都让你抛到哪里去了?”
昭阳才不怕自己三哥这个样子,要是他生气的话,早在她张口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制止了,但是他没有,反而要等到她说完才来呵斥她,那就说明三哥也是不满楚家人的做法的。
她也不能太嚣张,赶紧低下头:“三哥不要生气,昭阳就是听到楚丞相这么不分尊卑,有点生气。”
楚啸严一张老脸拉得老长,谁不分尊卑了?明明是你们吧?楚月吟怎么说也只是楚府的庶出五小姐,清儿身为嫡女自然地位高一些,要不是突如其来的皇命,哪里还轮得到她站在这里参加清儿的婚礼?
但是他又不能跟皇家公主一般见识,人家身后是亲爹,他身后是自己的女婿,还是一个靠不住的女婿,终归是外人啊!
“公主说的是,是老臣一时糊涂,不敢再要求县主对楚家的人有任何来往,我们只是臣子,哪里攀得上这个高枝。”
楚啸严甩袖,不冷不热地说道。
楚月吟似是承受不住打击,晃了晃身子:“原来这个家早就没有我的位置了,也罢,我终归是要嫁去别家,早晚都是外人……”
她双眼含泪,又不敢流泪,让别人看了,还以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楚啸严在这种大喜的日子里,去呵斥这个女儿,看来人家都说楚啸严看不上晋王是真的,就算王爷在旁边站着,他也教训女儿教训的毫不含糊。
昭阳这下子就火了,也顾不得现在楚月清刚走,将楚月吟拉到身后,瞪着楚啸严:“丞相还是自省一番为好,想想自己以前是怎么对待我月吟姐姐的,又是怎么想要将我三哥送给月吟姐的礼物霸占过去,分给自己其她的女儿,又是怎么将我月吟姐挤兑出府的,就好像月吟姐姐不是你亲生的一样,随意造谣月吟姐姐的名声,真当我们都是瞎了吗?”
她这下子也不压低声音了,反正该走的人都走了,这里都是楚月清的娘家人,谁还能把她怎么样?
“昭阳!”
楚月吟见这小姑子压根不掩饰自己的脾气,赶紧把她拉住,“好了,你也得注意一下公主仪态,毕竟这是楚府的事情,要是你这么为我强出头,他们说不定就会讲你的名声也给破坏了,我是过来人,我那段日子是怎么过的,你还不知道吗?”
她又赶紧捂着自己的嘴,慌忙解释道:“我不是说父亲和祖母为了那些东西来给我施压,非要让我给姐姐们,是我自己太舍不得殿下送给我的心意了,是我这个做女儿做姐妹的自私了,不是父亲和祖母的错。”
剩下的人表情各异,虽然这话是这么说的,但是怎么听着这位五小姐话里话外都不是什么善茬的意思?
楚月吟:对,我就是要像白莲花一样出淤泥而不染,什么话都是我无意之中说出来的,就算是真话你们也不能打我!
昭阳感受到楚月吟捏了捏她的手心,知道她心中另有打算,也只好不说话了,免得坏了她的计划。
接下来就是燕寻南上场的时候,他不悦地看着楚啸严:“丞相大人,这件事情,您可是做得极好啊。”
楚啸严见这家丑是一件一件的往外跑,盖也盖不住,脸黑的像锅碳一般,只好压低了声音:“这件事情是母亲一时糊涂,等老臣知道的时候母亲已经把话说出去了,我也好好地安慰过吟儿了,对不对?”
他的目光犀利地看着楚月吟,要是这个女儿再不肯说一句好话,那他这个父亲做不成,可能就要做仇人了。
楚月吟颤了一下身子,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是的殿下,父亲还安慰了,说要是我不想全部给出来,拿出来一半就好了,否则他就当没我这个女儿,也不会为我出嫁妆,也不让我从楚府出嫁。”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