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阳笑她迟钝:“上次我请你在巴黎红吃饭,当着你那前男友扮情侣。那天那男的跟姜开源在一起,肯定是他打的小报告。”
先时他在一品仙居见到贺阳也很奇怪,问洪爽他是不是在姜开源手下做事。
洪爽不好意思承认中间的狗血瓜葛,两句话搪塞过去,此刻不得不说明。
“他劈腿的小三就是夏蓓丽跟姜开源生的女儿。”
见多识广的冷阳受到惊吓,被一口咖啡呛得死去活来,咳嗽未止便急着发表同情。
“你也太惨了吧,应该说这世界太小,还是霉运走得太巧?你什么时候知道真相的?当时肯定气晕了吧?”
洪爽不愿回顾烦恼,詈斥贺阳奴颜媚骨,在姜开源跟前嚼舌根,又问冷阳有没有及时澄清。
不料他的做法也很离谱。
“为什么要澄清,他是我的仇人,凡是能让他难受的事我都乐于去做。他那么反对我们谈恋爱,我偏要让他以为我们情深似海,如胶似漆。刚才看他气得脑门爆筋,大吼大叫,我别提多开心,巴不得当场气死他。”
“你怎么这样啊!要是让我爸妈知道了该怎么办?”
洪爽窘怒地推他一把,赌气背过身去。
冷阳笑着来哄:“你就当协助我报仇嘛,要是你家里人误会,我会跟他们解释的。没多大点事,你这么大气,别计较啦。”
洪爽仔细寻思,这事的确没啥坏处,自己强烈排斥可能因为这话题对女人来说比较敏感。
避免争执的最好措施是转移视线,冷阳道歉后假意问:“你说姜开源为什么这么反对我们交往?”
她想了想,答话时仍气鼓鼓的。
“我是他老婆和前夫生的女儿,你又是他儿子,他想跟你认亲,怕以后我们的事传出去丢他的脸吧。”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混蛋现在最在乎的就是地位和名声,我偏要朝这两样东西下手,让全天下人都看到他的丑恶嘴脸。”
洪爽怕他不择手段,转身指面郑告:“先说好啊,我可以帮你,但仅限于正当门路,你想搞歪的斜的别拉上我和我的家人。”
冷阳笑嘻嘻握住她的食指,保证绝不出卖朋友。稍后提醒:“贺阳八成还会向夏蓓丽告密,万一那女人来找你,你要跟我统一口径啊,在抢回招牌前先让他们恶心一阵。”
他料事如神,当晚姜开源推迟出差时间,在家向夏蓓丽发火。
得知洪爽正与冷阳交往,夏蓓丽也惊愕万分,怔愣半晌问:“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你确定贺阳的话真实可信?”
姜开源脑门持续升温,暴露收敛多年的狂躁姿态。
“贺阳亲眼看到他们在餐厅约会,阳阳还当众向小爽表白,他们已经交往两个多月了!”
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亲女儿,百分百的近亲关系,拍拖就是乱\伦,将来天打雷劈的报应都得由他这个老爸承受,他如何不慌?
夏蓓丽镇定地握住他的手宽慰:“你别急,我觉得贺阳的话不能全信,他以前骗过我们,还当着我说小爽坏话,这次可能也是挑拨。”
姜开源燥怒:“他又不是傻子,干嘛编这种话来挑拨?再说我今天亲自去问过阳阳,他都承认了,还说跟小爽正在热恋,准备近期结婚!小爽也是,那天在一品仙居我亲眼看她和阳阳在一起,两个人说话的样子很亲密啊。”
夏蓓丽有洪欢做眼线,以洪爽的个性真交了男朋友定会告知家人,她没收到相关讯息,认为仅凭贺阳的耳报和冷阳的一面之词还不能轻下断言。问丈夫:“小爽有没有承认她正在和冷阳拍拖?”
姜开源瞵睨:“我还没问她,她怎么承认啊?你别怀疑了,这种事不能心大。他们是亲姐弟,真做了那种事你我都没法做人!”
他郁怒地抽了半支烟,沉声道:“不能再等了,你明天就去洪家告诉他们小爽的身世。”
夏蓓丽憋着不吭声,经他催促才说:“你可得想清楚,这事挑破小爽就不能留在洪家了,你确定能让妈接纳她?”
姜开源只图灭火没想后招,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先让两个孩子分开再从长计议。
夏蓓丽没有乱、伦恐慌,又对此事持疑,担心这么处置会让洪爽受委屈,一时想不到办法劝解他,发出一声愁叹。
姜开源料她在为如何向洪爽开口为难,放缓腔调勉励:“他们是亲姐弟,迟早要相认嘛,现在开口说总比等将来搞出大错再说来得好。”
唐玉芬急促的敲门声代夏蓓丽答话,她打开门,老太婆怒叿叿冲进来,两眼烈火腾腾,先烤她再炙儿子。
“你们是不是又在家里议论那个姓洪的衰女啊?想让她跟谁认姐弟啊?”
几分钟前姜秀娜路过父亲的书房,被他的大吼吸引。隔门依稀听他和母亲说到“小爽”、“姐弟”这几个字眼。
她知道母亲很想让两边的子女和睦相处,一直教导她和姜承望善待洪家的两位姐姐。听了这两个词,凭主观臆断父母想让哥哥和洪爽正式认亲,日后好让那女人自由出入姜家。这将直接损害她的利益,于是毫不迟疑地上楼找唐玉芬告状,由祖母做门神,抵御外来的魑魅魍魉。
老妈横插一脚令姜开源越发头痛,笑着打马虎眼也不顶用,反遭唐玉芬训斥:“你们别想糊弄我,都说只有痴心的父母,没有孝顺的儿郎。我都没几年好活了,你们就等不及开始嫌弃我。明知我最讨厌姓洪的衰女还想把她弄来气我。我白养你了!”
夏蓓丽替丈夫辩解:“妈,你听错了,我和开源没说要接谁到家里来啊。”
唐玉芬怒吼:“你还骗我!你们明明在偷偷摸摸商量,要让小望认那衰女做姐姐,一旦认了姐弟,她会不来我们家走动?我告诉过你做人不能太贪心,你已经是我们姜家的人了,洪家那两个女儿跟你没关系了。结果你成天惦记她们不算,还想把她们弄到家里来让我们帮你养!”
姜开源想替妻子挡驾,毫无插嘴机会,反被捎带着挨骂:“街上的阿猫阿狗我都不介意领回家来养,唯独姓洪的衰女,你们只要敢放她进门,你妈我就立刻上吊!”
唐玉芬警告他们不算,还让夏蓓丽马上叫姜承望回家。
“小望那傻仔也不听话,我知道他常常偷偷跟那衰女来往,上次去他们学校还看见他和衰女嘻嘻哈哈聊天,气得我差点心脏病发作。这都是你们教得好啰,让他也来气我。我今天非正正经经跟他讲清楚,他跟衰女亲近就是在作践我这个嫲嫲,要衰女还是要我,让他自己选!”
姜开源苦笑:“妈你话说过了,小望是你一手带大的,他对你比对我跟他妈妈还孝顺,闭着眼睛都会选你啰。”
唐玉芬固执如牛,非要孙子来她跟前发誓。
夏蓓丽解释:“小望去北京看朋友了,后天才回来。”
唐玉芬是有几日没见着乖孙,问他去看什么朋友。
“我们也不清楚,孩子这么大了,做父母的不可能事事都管啊。”
她暗暗讽刺婆婆,结果起怨言的人是姜开源。
“这小子就知道玩,让他到公司学管理,他成天东游西荡,太不像话了。”
唐玉芬一听又不乐意了。
“小望刚毕业,做了那么多年学生,突然做上班族一下子适应不了嘛。他那么聪明,你耐心教,我不信他学不好。动不动骂人,你年轻时比他差远了,你老爸也没动不动骂你啊!”
老人护孙子,姜开源只好顺着她。
夏蓓丽推说唐玉芬该吃药了,亲自扶她回房,让佣人伺候着,返回书房见丈夫还在抽烟。每根香烟他只吸几口便灭掉,跟前的烟灰缸像诸葛亮借箭的草船,被扎得满满当当,至于他的心情可能比发现中计的曹操还糟糕。
“你刚才怎么不跟妈说冷阳和小爽的事?”
姜开源没听出此话意在试探,嗔怪:“妈知道多了个孙子本来很高兴,要是跟她说阳阳在和小爽拍拖,她不发病才怪。”
夏蓓丽故作愁态:“那现在怎么办?妈这么恨小爽,揭穿小爽的身世她能受得了?”
姜开源有办法就不会在这儿当烟囱,使劲搓脸,想揉死覆面的烦懑。
夏蓓丽紧挨他坐下,搭住肩膀柔声道:“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明天约洪家的小妹出来问问情况。小爽的性格我还是了解的,真谈恋爱一定会告诉家里人,阿欢不会不知道。如果是真的,你就去找冷阳说清楚,正常人都不会接受和自己的亲姐姐乱、伦,他自然会跟小爽分手。如果是假的,我们也先别行动,看看趋势再说,好吗?”
目前只有这个选项还凑合,他委任她明天之内弄清实情,否则治不好他的失眠症。
洪欢尝到整容的甜头,又未受家人苛责,死性不改地把夏蓓丽当财神爷伺候,收到信息屁颠屁颠跑到远处的咖啡店朝见。夏蓓丽也滴水不漏地演绎亲切。
“阿欢,你的脸好多了,张大夫技术真好,你的鼻子眼睛跟宣传手册上的模特效果一样,再过两个月肯定更自然。”
“是,他们都说我变好看了。可我总觉得削骨以后脸瞧着看还是很大,早知道该让张大夫帮我再弄小点儿。”
“削太狠容易整残的,你现在不是脸大,是额头和苹果肌还有下巴不够饱满,回头再做一轮脂肪填充就完美了。”
“那得花好几万啊。”
“有我在你干嘛担心钱呀,等恢复好了我带你去北京,那边有位大夫专做这个项目,手艺是国内最好的。”
得到甜美的许诺,洪欢心花怒放,真觉得这阿姨比亲妈还亲。
夏蓓丽趁机打探。
“听说你二姐最近交男朋友了,你知道吗?”
洪欢诧异:“您听谁说的?”
她淡淡笑道:“我们家秀娜的男朋友说曾经看到小爽和那个冷阳约会,有这回事吗?”
冷阳向洪家人袒露身份后,洪欢这奸细就上赶着将情报传给夏蓓丽,使得她比姜开源先获悉冷家姐弟的下落。
姜秀娜横刀夺爱抢走贺阳的事洪家人都知道,洪欢对外人说话还是很有分寸的,秒懂后嘿笑:“冷阳住在我家隔壁嘛,常和二姐来往,上次二姐研制了新菜品,我看他们在厨房手拉手庆祝还当面问他们是不是在拍拖,二姐说没有,冷阳也没承认。”
夏蓓丽忧虑道:“小爽已经受过一次伤害了,我真的很怕她再上当,冷阳和我们家关系复杂,我怕他接近小爽是别有用心。拜托你回家帮我问问小爽,看她是不是真的在和冷阳拍拖,问清以后马上告诉我。”
财神的命令自当尽心尽快执行,洪欢等不到二姐下班,午休时便摸去银行,说路过此地想找她一块儿吃午饭。
洪爽带她去喝粥,洪欢套话前先拿题外话做掩护,撒娇说明天想喝椰子猪肚花胶鸡汤。
“家里哪儿来的花胶啊,还得现买,也不是一两天能做出来的,你真想吃我给你叫外卖。”
“外卖哪有二姐做的好吃。”
“那就得等,先换一样吧。”
洪欢随便报了一道简单的汤名,吃了几口粥,小声问:“二姐,你和167真的没什么?”
她鬼头鬼脑的,洪爽有点起疑,但相信她已洗心革面,没怀疑到夏蓓丽身上,随意道:“是没什么啊,你别捕风捉影瞎想了。”
“可我觉得你俩感情很好。”
“感情不好怎么能做朋友?”
“人家说男人和女人之间不可能有纯粹的友谊,至少有一方暗藏爱意。”
“我不觉得冷阳暗恋我。”
“为什么?”
“一个暗恋你的男人会动不动跟你说‘你今天穿的衣服好丑,像城乡结合部出来的’,‘你的鞋是老大妈款式,六十岁以上的才穿’,‘别的女人都擦香水,你却擦风油精,明明是年轻女性习惯却像大叔,要不要送你一根老头乐,免得你当众把手伸进衣服里挠背啊。’”
洪欢笑到眼发酸:“167真这么跟你说?他好一针见血啊。”
洪爽知道自己不是精致女人,个别习性流于粗糙,但绝没到冷阳挖苦的程度,听小妹附和他,气得不想说话。
洪欢擦干眼泪说:“也许他没恶意呢?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故意招惹你,很多男生都这样。”
“要真是这样,他就是无聊的幼稚鬼,就算真喜欢我我也不接受。”
洪爽没开玩笑,她认为男人对待感情必须成熟稳重,绝不想和小学生谈恋爱。
洪欢不遗余力地试探:“其实167人很不错,长得帅,还聪明有钱,要不是老了点,我都想追他。”
“你嫌他老?”
洪爽惊讶不过一秒,随即省悟,对19岁的少女来说,25岁以上都算大叔大婶,所以自己才会和她有那么多的代沟。
洪欢又说:“反正你早晚都会再拍拖,干脆就拿167当候选人怎么样?”
洪爽果断拒绝这一提案:“我对他没感觉,而且未来一年内都不想找对象。”
“二姐你都26了,转眼就满三十,不能这么浪费青春啊。”
洪爽借比喻阐述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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