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殷争笑着把小女儿抱起来,“棠棠不累,没想让爹爹抱。是爹爹想抱着你了。”
“嗯嗯!”殷觅棠认真地点头。
殷觅棠袖子里的鲁班锁落到地上,殷争弯腰捡起来,问:“棠棠怎么喜欢玩这个了?你以前明明不太喜欢。”
“姐姐喜欢,等姐姐回来,给姐姐!”
殷争愣了一下,然后温柔笑开:“嗯,你姐姐快回来了。”
“真的?”殷觅棠惊了,“姐姐们都快回来了?娘也快回来了?”
“嗯。”殷争郑重点头。
殷争把殷觅棠送到她的小院,转身去了大太太的屋子。大太太一直在等着他。殷争一进屋,大太太就说:“你也知道,你祖母年岁大了,这两年一直卧床。这事儿我给瞒下了,还是不让她知道为好。”
“母亲做主便是。”
大太太叹了口气,又说:“姚婉姝……她不是殷家人,母亲也不好动手。你姨母派人将她送回姚家了。”
殷争没说话。
大太太瞧着儿子不咸不淡的表情,心里又开始不舒服。“怎么着?你是打算对这事只字不提?还是觉得对母亲哪里不满,都说出来!是你说的下午过来说话,可你来了竟什么都不说!”
“母亲,儿子打算辞官。”殷争简单直接。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文里会出现些旧文的角色,《养成记》《妻控》《两世妻缘》《宠妃》都有。
对看过旧文的小可爱说:
放心,不抹黑拉踩旧文角色。都是我亲生的。作者不喜新厌旧。
对没看过旧文的小可爱说:
放心,不需要去看旧文。这是个独立的故事。看了旧文才能看懂这个故事那是故事讲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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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拇指
“什么!”大太太一下子站起来。
“圣上交代的事情还没有办妥,待古籍整理完,儿子会正式辞官。大概在一个月之后。”殷争语气虽淡淡,却好似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
“为什么!”大太太高声质问出来。然而她刚质问完,自己心里已有了答案。她有些失魂落魄地坐回椅中,“你是要去牧西接佳茗和攸攸、络青回来?”
“是。”殷争不隐瞒,“牧西据京都路途遥遥,一来一回至少半年。儿子只好辞官。”
大太太指着殷争的手在发颤,“你在浑说些什么?你的鸿鹄之志呢?你对得起寒窗苦读数十年吗?争儿,你是我殷家的顶梁柱!殷家等着你光耀门楣!”
殷争不相信魏佳茗会无缘无故离开,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必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原因。她既选择沉默离开,他必要追去问个清楚。
殷争阖上眼,藏起眼中的苦楚。他压下涌上喉间的情绪,掀起长衫前摆跪下,道:“儿子不孝,愧对母亲这些年的栽培。幸好二弟有出息,守卫边疆建功立业。就让儿子做一回无责任的兄长,将殷家重担交给二弟。”
他以额触地,有泪一闪而过。
大太太满腔的怒火突然就烟消云散了。身为母亲,她最是明白儿子的志向。建功立业、报效朝廷一直是殷争从小的志向。他年纪轻轻便是状元郎,这些年仕途坦荡。
她忽然就明白了向来滴酒不沾的长子为何会借酒消愁。这愁,是他亲自掐断了自己的仕途,斩断了少年鸿志。
不是没有辞官后再入仕途的例子,只不过官场沉浮,许多事情朝夕生变。他若此时辞官,未必还有归处。
大太太想劝想阻止,却知道自己这个长子虽性子柔和,可一旦拿了主意,谁都不能动摇他半分。
殷争在大太太房中待到很晚,出来后,他去了书房给远在边境的二弟殷夺写信。他提笔蘸墨,思虑许久,才将笔落下。
第二日,殷争正握着殷觅棠的小手,手把手教她写字。宫里忽然派人来接殷觅棠。殷觅棠匆匆被带进宫,临进沉萧宫前,候在殿前的宫女将一件粉嫩的小斗篷给殷觅棠穿好。太后畏炎,可她担心小孩子受不了殿内的凉意,嘱咐宫女拿着斗篷候在这里。
殷觅棠扯着斗篷的下摆走进寝殿内。寝殿里安安静静的,太后抱着小红豆儿侧卧在美人榻上午睡。宫女轻轻拍了拍太后的肩,太后睁开眼看见殷觅棠到了,让嬷嬷将熟睡的小红豆儿抱走,才朝殷觅棠招手,温柔地问:“小糖豆儿,还记得我吗?”
“记得。”殷觅棠像模像样地屈膝行了一礼,“给太后娘娘请安。”
“是比半年前高了不少。”太后摸了摸殷觅棠的头,又把她抱到美人榻上,让她挨着自己坐下,欠身给她脱小鞋子,问:“会不会觉得冷?”
“不冷。”殷觅棠看了一眼太后身上薄薄的衣料,眨了下眼睛,“热……”
太后有些惊讶的摸了摸她的小脸蛋儿和小手,了然地摇头笑了笑,给她将身上的小斗篷拉好,又让宫女抱来一条薄毯裹在殷觅棠的腿上。
殷觅棠翘着嘴角笑起来,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太后,小心翼翼地问:“太后娘娘,我能抱抱您吗?”
太后笑起来,把她软软的小身子抱在怀里。
“太后,您能不能找到我娘?”殷觅棠将脸贴在太后的肩上,她自己点点头,“棠棠觉得您能!”
“好,我帮你找。”太后抱着殷觅棠侧卧下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太后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味儿,很好闻。她的手也很软,殷觅棠被她拍着很舒服。大殿内虽然放着冰块,可是殷觅棠一点都不觉得凉,没过多久,她就窝在太后怀里睡着了。
不多时,戚无别处理完事情过来。他坐在一旁和太后说话,说话的内容也都是关于戚如归和戚不离的。这大半年,太后不在宫中,对几个孩子十分不舍,而戚无别因为重生过的缘故,自觉担起照顾弟妹的担子,细细将弟妹在过去的大半年里发生的事情讲给太后听。
“小红豆儿的确没怎么学东西,她身子弱,我也纵容了。”戚无别说着看向太后怀里的小姑娘,不由愣住了。
殷觅棠翻了个身,露出睡得红润润的小脸蛋儿。
戚无别进来这近半个时辰里,一直以为窝在太后怀里的小姑娘是他的妹妹戚不离。殷觅棠身上穿着的小斗篷本就是戚不离的,又背对着戚无别,戚无别理所当然地把她当成了妹妹。
太后俯下身来,在殷觅棠皱起的眉头上亲了亲,将她哄得重新眉心舒展开。太后才压低了声音,说:“别吵她了,我们去偏殿说话。”
戚无别点点头,深看了一眼熟睡的殷觅棠,才跟着太后往偏殿去。
太后一进到偏殿,就顺手摔了一个手鞠。正和太上皇玩百索的小红豆儿委屈地抗议:“母后为什么要扔我的手鞠!”
太后把小红豆儿和戚如归拉起来,“去去去,你们两个出去玩。”
戚如归和小红豆儿都是一脸抗议。
太上皇拍了拍一双儿女的肩,笑道:“去吧,我一会儿陪你们。”
戚如归和小红豆儿这才高高兴兴地捡起地上的手鞠跑出去玩。
太后气呼呼地在太上皇身边坐下,愤愤道:“一定是殷家欺负人!把魏姐姐给气走了!”
“别动气。”太上皇起身给她倒了杯清茶,“来,消消气。”
“消不了!”太后拍了下桌子,指着太上皇说:“你帮我找人呀!我可都答应小糖豆儿了!”
“这是人家的家事。”太上皇说。
太后瞪他,质问:“你不帮忙是不是?”
太上皇还未来得及说话,太后已经扭过头指着立在一旁的戚无别,“无别,你派人去找!”
“行了,我帮你找。别拿这些小事扰无别,无别现在顾不得这些。”
太上皇朝戚无别挥了挥手,“无别,你去看看那孩子醒了没。”
“是。”戚无别知道他们两个人要有私下说的话了,转身告退。他走到偏殿门口,隐约听见太上皇低声说了句什么,太后笑起来,全然没了刚刚的怒意。
戚无别轻笑,摇摇头。
他走到寝殿中,美人榻上的小姑娘还在熟睡着,只是身上的薄毯只在她身上盖了个角,大半垂了下来。
戚无别走过去,轻轻捡起落在地上的薄毯,抖开,四角对齐工整折叠,再搭在殷觅棠的身上,然后将每一个褶皱抹平。
睡梦中的殷觅棠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盖在她身上的薄毯又皱了。戚无别盯着皱巴巴的薄毯许久,才再次伸手将其拉平。
戚无别在美人榻边沿坐下,凝望着殷觅棠蹙眉睡熟的脸颊。殷觅棠粉嘟嘟的小嘴嘟哝了句什么话,手从薄毯里探出来。戚无别怕寝殿里的凉意让她染了风寒,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收回薄毯中。
“嗯……”殷觅棠皱着眉嘟哝了句什么话,一根根小小的手指头动了动,画了个圈,攥住戚无别的拇指,将戚无别的拇指紧紧攒在掌心里。
戚无别愣了一下,侧耳俯下身来,仔细去听她睡梦中嘟哝的话。
“不、不许跑……”
隐约可辨的只有这一句。
“什么不许跑?”戚无别望着她压低了声音问。
殷觅棠安静下来,没有回答。戚无别等了又等,也没等到她的回话。他忽然有了兴致,又问一遍:“不许什么跑,嗯?”
殷觅棠的小眉头又皱起来,这回她薄毯里的一双小短腿蹬了蹬,显然是抗议有人吵她睡觉。她的手又次从薄毯里探出来,可是这一次,她抓着戚无别的拇指往嘴里塞。
拇指上湿润软糯的触觉让戚无别整个人怔住。下一刻,殷觅棠使劲儿咬了一口。拇指上的刺痛感觉让戚无别脊背不由挺直。
戚无别还没有从这种刺痛的感觉中缓过来,殷觅棠粉嘟嘟的小嘴儿一吸一吮动了几下。
戚无别挺直的脊背变得更僵了。
“皇帝哥哥,来陪我玩!”小红豆儿蹬着小鞋子跑进来。
戚无别瞪她一眼。
小红豆儿看见熟睡的殷觅棠立刻睁大了眼睛,捂住了自己的嘴。
可是已经太迟了,殷觅棠还是被小红豆儿的喊声给吵醒了。她哼唧了几声,伸手揉眼睛。
见此,小红豆儿跑过去推她:“醒醒,不要睡午觉啦!我都睡醒啦。咱们出去玩儿!”
殷觅棠睡眼朦胧地睁开眼,困顿的感觉没有消,她傻乎乎的,连自己身在何处都不清不楚的。
“呀!”小红豆儿又惊呼了一声,“你干嘛咬皇帝哥哥的手!快松开!”
小红豆儿毫不客气地挥舞着小巴掌,把殷觅棠攥着戚无别的手给打开。
“唔……”有点疼,殷觅棠缩着手背到身后,小眉头整个揪起来。
戚无别知道殷觅棠还迷糊着呢,皱着眉训小红豆儿:“行了。先把人吵醒,又打人,有没有规矩了?”
小红豆儿睁大了眼睛瞪着戚无别,连嘴巴也一起张得大大的。她明明是在帮皇帝哥哥呀!好人难当!
第20章 看看
殷觅棠却一点一点清醒过来,她“呀”了一声,“皇上,我咬你啦?我看看。”
她歪着头去拉戚无别的手,戚无别甩了一下手腕,将手藏在袖中,背在身后,淡淡地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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