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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
    叛党才刚平,正是动荡的时候,座中的朝臣都是各揣心事,皇上的想法更是难以捉摸,也不知道此次宴会,到底是福是祸。
    韩锦书进来后偷瞥了了沈离经一眼,又赶忙移开,完全不敢再看闻人宴。
    打架的事被传到了他们自家人耳朵里,徐子恪一进来就被他爹死死盯着,眼睛瞪得老大,最后停在他脸上。看得出来像是想骂他,却又泄气一般叹息一声,摇摇头挪开视线。蒋清渠就不一样了,他眼上的青紫实在太过显眼,导致连皇上都注意到了。
    皇上眉毛一挑,似笑非笑道:“你们几个方才是做什么去了?在打仗吗?”
    那个主动挑事的公子哥猛得一抬头,看着徐子恪心里发虚。
    “禀圣上,方才做游戏,胡闹了些,让圣上见笑了。”徐子恪扯了扯嘴角,冷冷撇他一眼,并不提及更多。
    “无事,你们还年轻,自然是爱玩了些,下次记得分寸。”皇上笑起来的时候面容和蔼,看不出来什么压人的威严。
    只是笑起来和蔼亲近,到有些时候却无情到了极致,尽管沈家曾扶持他登上皇位,保卫江山为他稳固朝政,等他不需要了,便能将那些和他一起纵马过京城的故交,尽数斩杀在冰冷刀剑下,安上一个谋反的名头,随便丢弃在山脚下挫骨扬灰。
    不知道故人被焚烧的尸骨,形成的黑色飘雪,有没有飘到京城,飘到他眼前,让这位冷酷无情的帝王生出一丝丝愧疚。
    沈离经想了想,觉得应该是没有的,相反沈家人的存在,才是让他寝食难安。
    不知刚才那老贼看她到底是打着什么心思,该不是再在看自己未来的儿媳?
    这个念头刚一出来,沈离经就一阵恶寒。
    让她去喊“父皇”,还不如去死。
    宫宴到了一半,正经事就来了。
    不出所料的是,蒋嘉悦和徐子恪被赐婚了。
    徐子恪知道该怎么做,并没有表现出一点不情愿来,而蒋嘉悦也是如此。两个人都太平淡了,平淡到有些冷漠。不像是被赐婚,像是被赐死。
    接下来可能就是她和蒋子夜的事了。沈离经抬眼看向他,蒋子夜冲她浅笑了一下。然而沈离经这次没有立即挪开视线,而是将目光放到了李云宜身上。那个温柔良善,甚至看上去有些怯懦的皇子妃,也是不久后的太子妃。李太师这么个狡猾狠辣的人,养出的女儿乖的像只绵羊,落到深宫里还不得被吞到骨头都不剩。没了家族她就什么也不是,一旦将来蒋子夜变了心,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可蒋子夜不说变心,对她到底有没有真心都很难说。
    李云宜神色郁郁,似乎是知道了今天会发生什么,但接触到沈离经的视线后,还是对她露出一抹温柔笑意。
    没多久,皇上就开始说起有意立蒋子夜为太子的事,过几日会正式下旨,而今日权当是给他们一个心理准备。
    “子夜后宅无人,云宜又体弱不宜操劳,朕有意为他择一侧妃。”终于说到了这件事,他停顿片刻,看向闻人宴。“只是这人选,我仍犹豫不决,丞相怎么看?”
    李太师眉心一跳,顿觉不对,明明之前是有意选中崔琬妍,怎么突然又成了犹豫不决?是不是哪个混账背地里去说道了几句。
    将这个问题丢给闻人宴后,刚才兴致缺缺的都打起了精神,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沈离经和闻人宴的关系私下早已传开了,背地里被人各种猜测。闻人宴如果知趣,就会把人让给未来的皇上。可他要是不让,那麻烦就大了。
    所有人都等闻人宴做一个决定,但他只是抬了抬眼皮,手指屈起在杯盏上敲了两下,也没有太久的迟疑。便回答道:“司徒家的二小姐,可。”
    司徒蕊似乎没想到会听到自己名字,愣了一下后,脸上浮起难以抑制的狂喜。手指绞在一起,呼吸都慢了下来。她睁大眼看着闻人宴,有些不敢相信。她的身份不如司徒萋,尽管比她名声好听,交友众多,始终改不了她母亲是个妾的事实。如果不是她一点点算计,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有人注意她。而闻人宴轻飘飘一句话,就能送她到至高的地位。只要成了侧妃,她就能成为皇后。司徒萋做的,她只会比她更好!
    皇上点点头,迟疑了一下,说道:“朕也觉得不错,那就这么定了。”
    “什么?”李太师情急之下喊出了声,被皇上的眼神轻轻一扫,就像有个坚硬的石子堵在了喉咙,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膈得他流血也喊不出一声疼来。
    蒋子夜的神色如常,只是在皇上问他的时候,点了点头,吐出一个“好”字。
    沈离经坐得远,在蒋子夜看过来的时候,对着他露出一个不那么好的笑容来,似乎在说“娶我,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吧”。
    她对于这个结果是极为震惊的,不知道狗皇帝到底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闻人宴是怎么做到的,但司徒蕊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能安安分分才有鬼,李太师也怕是被气得要呕血。
    大约是被赐婚的事给乐到了,沈离经背着宁素喝了两杯果酒。被那边的闻人宴瞪了两眼后又乖乖放下。
    没多久皇上离开,邀着众人去看锦鲤。
    沈离经觉得无趣,还是勉强撑着起身,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坐久了,身子有些乏,起身的时候还有些无力。
    刚一站起来,眼前一阵黑,脑子昏昏的发疼,接着便不省人事了。
    她一倒下就被旁边的宁素给扶住了。周围几人都惊慌的要喊太医。不等宫人动身,沈离经被快步走来的闻人宴一把抱起,留下一句“得罪了”就匆匆离开。
    郁覃叹口气,跟着他离开湖心岛,继续卖力的划船。蒋子夜站在岸上,目送沈离经被闻人宴带走,目光聚起了泠然的寒光。
    *
    沈离经恢复意识的时候,觉得胸口一阵发闷,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压着,喘气都变得艰难了。她尝试着动了动,脸颊被什么毛茸茸一扫而过,顿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她睁眼看去,见到了那只在自己胸口踩来踩去的肥猫。
    真的很肥,胖到失去脖子,整只猫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毛球,压在她胸口处难怪喘不过来气。
    “下去。”她躺了几天,四肢都要躺僵了,也发不出什么声音来,浑身绵软无力。“你这只猪,快下去。”
    这已经不是猫了,是一只长得像猫的猪。
    除了踩在她胸口的三花,睡在她旁边的二花,还有那个团成奇怪形状窝在裙边的大花。就是二花的尾巴甩到了沈离经的脸上。
    “闻人宴!”沈离经哑着嗓子叫了声,他再不来,三花会踩到她的脸上。
    叫了一声后,坐在书案前的闻人宴丢下折子立刻来了,将三花拎走后扶着沈离经。
    他的眼白里布满红血丝,眼下泛着淡淡的青,看上去憔悴了不少。语气有着小心翼翼的紧张感,仿佛声音大一点,沈离经就要碎了。“有哪里疼吗?”
    “没,我想喝水。”她摇摇头,抓住闻人宴的手。
    “等我。”
    “嗯。”
    他倒了水过来,温柔细致的喂给沈离经,又擦去她嘴角的水渍。另一只手始终握紧她的不肯松开。
    自己三番两次吐血晕倒,闻人宴肯定被吓坏了,这几日兴许是一直守着她......越想越愧疚,沈离经握着他的手勾了勾。“我没事,你休息一会儿吧。”
    闻人宴摇摇头。“没事就好,你先躺着,我去端药来。”
    沈离经板起脸看他,说道:“你过来躺下,不听话我就生气了。”
    在听到这句后,闻人宴一直紧绷的神经松懈了。
    沈离经虽然总是会装作凶巴巴的样子,却是出了名的脾气好,因此师兄弟们也喜欢她,听她的话。唯独闻人宴不买账,那个时候将她逼急了,就会学师父的样子板着脸,冷酷地说:“不听话我就生气了。”
    “好。”闻人宴脱了靴在沈离经身旁躺下,习惯性的将她捞过来圈到怀里。不多久时呼吸渐渐平稳。
    沈离经没睡着,僵着身子保持一个姿势许久不动,怕吵醒了他。
    但胳膊是在是蜷得难受,稍微抽出来一些,闻人宴立刻就睁开了眼,一动不动盯着她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才喃喃道:“还好……”
    他将脸埋到沈离经的颈间,手上使了些力,让她和自己紧贴。
    沈离经脸红了一下,便任由他去了。这次可能真的是把闻人宴吓坏了。
    “睡吧,我就在这。”她低声说了句,闻人宴和她十指紧扣,声音闷闷不乐的。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沈离经立刻就猜到是因为她服药的事,可能被闻人礼抖出来了,只好老实说:“我怕你担心。”
    闻人宴抬起脸,问她:“下次还会吗?”
    “不会了。”
    “你睡了三天。”
    “嗯……是有点久。”难怪闻人宴吓成这样,还以为她醒不来了啊吧。
    “等些许时间喝药。”
    “嗯……”
    “我们成亲吧。”
    “嗯……不是,什么?”
    什么玩意儿????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我已经重复好几次发送失败了,非说我这章有3w字超了了。(还有这种好事?)
    接着更新成了乱码。
    迷惑,但是我太困了,有错别字明天再修
    第58章 祠堂受罚
    三只胖猫不懂主人在想什么,只是在一旁喵喵叫个不停。
    沈离经将猫推开,又问了闻人宴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他贴近了些,眼睛定定的看着她,语气缱绻柔情。“我们成亲。”
    沈离经的手放在他胸口处,听后抓紧了他的衣襟。“你想好了?”
    闻人宴将手指插进她的发中,慢条斯理的梳理,面上仍有疲惫之色,眼睛却是神采奕奕精神十足。“是,都想好了,本想等到北昌易主后再说,但我等不了了。只有让你时刻待在我身边才能勉强心安。”
    “可是你的祖母和叔父那里......”
    “他们都不重要,只要你说好,就算天下人说不也是无用。”闻人宴的眼中难得露出些期冀来,只等她一声“好”。
    沈离经对着他的眼神,无法说出来半个“不”字来,他刚才说,只要她说好,全天人说不都是无用......有一个人待她如此,爱她怜她,对她念念不忘,为她一身白衣五年,留住她喜欢的院落,将那些流落在外的衣物簪钗全部收回,命人精心修复好了她的阁楼。
    即便以后真的要死了,也一定要死在闻人宴的怀里,最后一眼定要看着他,将他的模样深深印在脑海里,下辈子再次寻到。
    她揪住闻人宴衣襟的力度松了几分,闭眼道:“好。”
    几乎是话音刚落,唇瓣就被猛得压住,急切又猛烈地撬开阻碍,舌尖一寸寸侵占着。沈离经的唇上发麻,用力推了推,闻人宴被她推阻后稍微放轻了力道,却没有退去,继续与她纠缠,直到她呼吸不畅脸色通红才放开。
    吻从唇上移开,又落到其他地方。
    闻人宴越来越过火,沈离经被他轻而易举的压制,在□□上也被带着走,但还是知道要阻拦他,以免会一发不可收拾。
    “闻人宴......”她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叫了他一声。闻人宴伏在她身上,并没有立即抬头。沈离经直接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扯了两下,疼痛让他停住了。
    闻人宴眼中有血丝,眼尾也带着淡淡红晕,眼眸中细看仿佛有一层朦胧雾色。
    他还未从情/欲中抽神,就被就被一把揪住了头发,神情还有几分恍惚。
    看着他这副模样,沈离经撇过头去咳了两声:“该喝药了。”
    “好,听你的。”闻人宴起身,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沈离经连忙捂着脸翻身去躲,差一点滚下床,被他拦了一下,往里侧推了推。
    她背过身,整理凌乱的衣襟,将衣带重新系好。接着捂着通红的脸平复呼吸,只要一想到刚才又忍不住心跳加快,于是又打了个滚,扭过去的脸正好对着三只猫。都是半蹲着,毛茸茸的胖脸,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她。
    沈离经被三只猫盯得发毛,伸手搓了搓三花的脑袋,小声说:“以后我也是你们的主子啦。”说完后嘴角无法抑制的上扬,似乎未来都变得不那么灰暗。
    “在说什么?”闻人宴端着药进来,听到了一些动静。
    看向她的时候眼底沉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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