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耳畔响起一道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陌生却似乎拥有着能抚平人心潮的奇异力量。
万珂抓住他裤子的手猛地一紧:“救我。”
雷煜卿刚要说话,冷不防,从漆黑的山路上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他担忧地看了一眼地上气若游丝的万珂,没有一秒的犹豫,将人抱了起来。
强劲有力的臂膀圈住她的腰肢,温暖的身体传来富有生命力的心跳声。
万珂吃力地睁开双眼,想要看清眼前的男人,但体内的姚效却在运动后,加速运转,那股热比起刚才更加猛烈!
“唔!”她揪住身上的礼服,面红耳赤地发出一声细碎的声音。
“我带你去医院。”雷煜卿急切地说道,打开车门,将万珂放进了后座。
“砰!”一声抢响,毫无征兆地响起,雷煜卿眉头一皱,利落地将车门带上,快步走到驾驶座,准备驱车离开。
引擎发出轰轰的独特声响,黑色的保时捷犹如一支离弦的箭,嗡地一声,驶入隧道。
后方不断有抢声传来,子蛋丁玲当啷飞射在车身上,男人狭长的黑眸专注地注视着前方的路况,余光却一直留意着后方的动静。
很快,后侧有轿车逼近的声音传来,男人紧握住方向盘,换挡、轰油门,加速!
摇下的车窗外一阵飓风肆意地刮入,拂过人的面颊,如针扎般生疼。
万珂蜷缩着身体把自己抱成一团,车子你来我往的追赶声,似那地狱的招魂幡,让她的神经紧绷成一条线。
呼啸的风声,让她身体的温度节节攀升,体内那团火,愈燃愈烈,理智,在崩溃的边缘摇摇坠儿落。
想要……
心底窜起的声音,似恶魔般,蛊惑着她。
前方十字路口,雷煜卿迅速转动方向盘,车轮与地面发生剧烈的抖动,四溅,两个轮子快得几乎漂移起来,与另一辆卡车擦肩而过。
“吱!”绑匪乘坐的轿车被迫急停,车头撞上卡车的车身,三名绑匪生死不明。
摆掉了对方的追赶,雷煜卿才将车速减缓,深邃如墨的眼眸转向后方,“那些追着你的是什么人?需要报警吗?”
他沉声问道,好看的眉峰微微皱起,似在为万珂的情况担忧。
回应他的,是窄小车厢内愈发飞促的呼吸声,这个女人,看上去似乎很痛苦?
雷煜卿利落地解开身上系着的安全带,快速钻进后车厢,将蜷缩成一团的万珂抱在怀中,低眉,瞧着她红色晕染的脸庞,微凉的手指拭去她脸上的斑斑血渍,轻柔至极的动作,似引爆炸弹的导火索,那些本就蠢蠢想动的渴望,如同猛虎,想逃出。
理智土崩瓦解,万珂如同八角章鱼。
雷煜卿的身体微微一僵,深邃如海的眸子飞快隐过一丝意外。
万珂根本顾不得他的想法,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抱住他。
“你?”雷煜卿慌忙想要把人推开,严谨的黑色西装被扒得早已褶皱,车窗外昏暗的街道扫射进来明暗参半的光线,被扯开的领口内,古铜色的肌肤晕染着勾人的魔力。
万珂一味地扭着身体,染血的脸庞桃花满面,氤氲的眸子泛着浓郁火,“好热……”
她的身体好烫,就像是一个火球,难道?
“我先送你去医院!”
雷煜卿说着,立即启动了车子。
只是,作为女孩子,被人这般对待,她应该不会愿意让任何人知道吧?
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复杂的目光一直落在万珂的身上,真不知道怎么会有人对这样美丽的女孩出手。
黑色的跑车在十分钟后,再度开启,行驶过车水马龙的街头,无垠的天际,一轮弯月散发着清凉的微光,很快,保时捷停在一栋远离市区的别墅前。
雷煜卿利落地打开车门,用外套将万珂果露的身体包裹住,抬脚,走入了这栋跃层的欧式复古别墅。
纱带、姚水、棉球,外伤急救的工具整齐地摆放在旁边的银盘中,雷煜卿侧身坐在旁边,明亮的光线将整个房间照得灯火通明,他细心地摆弄着棉球,为万珂擦拭着身上淋漓的伤口,精致的脸廓浮现了丝丝怜惜与不忍。
“唔!”冰凉的触感与体内还没来得及散去的姚效再度碰撞,万珂脚趾猛地绷紧,口中无意识发出一声嘤咛。
雷煜卿无奈地看着大榻上再度有所反应的陌生女人,好看的眉峰不自觉皱了起来,利落地将棉球放下,揽腰将她的身体抱起,细碎的短发轻轻滑过万珂的面颊。
她的身体很烫,被操控的本能正在复苏。
极度渴望着人的安抚,渴望着,男人的安慰。
“哗啦。”花洒不断喷出冰冷的水,盛满了整个浴缸,雷煜卿温柔地将人放入水中,眼眸里闪烁着愧疚的光芒。
“抱歉,这是我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他苦笑道,修长的身躯缓慢地蹲下,为她拨开额头上散落的发丝,“你忍忍。”
万珂失去的理智在冰冷的包围中逐渐恢复,她挣扎着睁开眼睛,白白的脸蛋,飘着异样的红潮,迷离的双眼看不清眼前的情景,只是隐隐约约能够看见有一道人影,正在她的视线里晃动着。
他的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话。
“你……是谁?”手掌用力揪住身上的衣衫,她摇晃着脑袋,想要把人看清楚一些,是谁?那帮绑匪吗?身体因恐惧微微紧绷。
“我是雷煜卿,刚才在山脚救了你。”见到万珂恢复清醒,他明显松了口气,薄唇勾起一抹温和的浅笑。
雷煜卿?
万珂紧皱着眉头,混沌的视线开始逐渐聚焦,身体里的姚效也在冷水的冲洗下,被压制下去。
“救我的人,是你吗?”她记得在慌不择路下,有人把她抱起,带离了山脚,视线迅速扫过四周,这是一间完全陌生的卫生间!车里的记忆,在万珂的脑海中不断翻腾,她的脸色蓦地一白,揪着衣衫的手指隐隐泛起了青色,“车上……”
雷煜卿脸色顿时变得尴尬,有些难为情地将视线挪开,气氛极为压抑,只有浴缸中,不断漫出的水流,发出淅淅沥沥的声音。
“我很抱歉。”低沉的嗓音带着丝丝叹息,飘入万珂的耳中,她愕然抬头,唇紧抿着,“不,是我应该谢谢你。”
如果没有他,或许她早就难受不已,甚至会被那帮绑匪拖回去。
万珂不敢去想一旦被带回去后,自己会受到怎样的对待,她已经逃出来了,不是吗?紧绷多日的神经,终于有了片刻的放松。
就在这时,雷煜卿余光瞥见她倔强的模样,脸色微微一暗,“你应该是被下姚了,需要我帮你找医生来看看吗?”
“不!”她怎么可以让别的人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可耻反应?热热与冰冷,犹如冰火两重天,折磨着她的神经,但她俏丽妩媚的脸庞上,却没有丝毫的妥协,坚韧、隐忍,如同最美丽的梅花,看似脆弱,实则可以经受住任何的风吹雨打。
“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吗?你的情况看上去不太好。”雷煜卿含笑开口,想要用对话的方式分散她的注意力,“不介意的话,或许我可以帮你。”
“我不知道。”万珂老实地摇头,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一切究竟是因为什么?上一秒,她还在天堂,还在与山聪订婚的喜悦中,可下一秒,她就被一双无形的手,推入了地狱!
雷煜卿只当她不肯说,依旧笑得温和优雅,他轻轻靠在卫生间的墙壁上,陪着她,熬过姚效发作的痛苦,时不时温柔地与她交谈。
这个男人并没有趁人之危!万珂怔怔地看着他温柔含笑的样子,心里的不安与紧张,仿佛也在他如沐春风的笑容中全数消失,睫毛缓缓垂下,放松地靠在浴缸里,闭上了双眼。
睡梦中,她依稀感觉到,有人将她温柔地抱起,耳畔,似乎有一声叹息,复杂惆怅。
万珂没有力气睁开眼,只是,那股沁人心脾的檀香味道,却在不经意间,被她牢牢记住,是他吧?那个无意中救了她的男人。
……
第二天,天空灰蒙蒙的,格外阴沉,原本热热的空气,也变得清爽、冰凉,别墅下的花园,偶尔有虫鸣声此起彼伏,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分外热闹。
明亮的车头灯,刷地一声从正前方刺来,万珂错愕的回头,却只来得及看见,身旁的爱人被无情撞飞的身体,如同断翅的蝴蝶,被抛得很高很高,然后再猛地落下。
“不——”她蓦地睁开双眼,大口大口呼吸着,身上衣衫被冷汗打透,粘稠的长发紧贴着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