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在书里有看到,圣元朝规定成了亲的女子头发必须挽成髻,而且不宜出门,而且当地十分遵从这些规定,经过她一年多的观察,成了亲的姑娘若是还披头散发的出去瞎逛,别人就算说她出去勾引男人,也没人被反驳。
如今她出现在这荒郊野岭,她不用照镜子,也知道现在她的头发不仅散着,还杂乱不堪,她心情一阵烦乱,道:“头发太顺滑,半道上掉了吧。”说完,一摸头顶,连发带都不见了,懊恼又于事无补的朝四下一看,毫无意外的没找到头绳的影子。
不见了就不见了吧,她想,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她划了好几根火柴才划出一小撮小火苗,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凑近火堆,地上的柴火像是知道周围恶劣的环境,没有跟他们调皮,钻进火堆,就将火堆点燃了,两人身子一下暖了起来,没一会儿,狗子就在一旁睡着了。
白烟趁着他睡着,起身走了。
暗色渐暗,周围的树林变成墨绿色,四面都洋溢着神秘感,白烟举着火把,边走边叫莲花的名字,走着走着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没站稳了,差点摔倒,稳了稳身子之后低头去看那个挡她路的家伙,这一看,却看到一个人。
白烟看清地上的人之后,吓了一跳,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把在地上缩成一团的人翻过来,看到是莲花之后,没什么也没想,捞起她就往山谷走,手臂上传来的冰凉让她的心也跟着凉了。
山谷的小道上,一个姑娘抱着一个另一个姑娘的身影穿梭其中,白烟火急火燎地赶到火堆,看到火堆还燃着,将莲花放到火堆旁边,脱了身上的棉外套,盖在她身上。
这么冷的天,莲花一个人晕倒在草丛里,地上全是融化的雪水,天气又冷,结果可想而知。白烟摸了摸她的手,和死人的手没什么区别,心下就升起一阵愧疚,心里虔诚的祈求不要让这个心底善良的姑娘死在这里。
火堆的火不是太大,白烟又去寻了一堆柴火添上,为了给莲花取暖,她不断了在周围找可以用的上的柴火。整整一整夜,白烟几乎都没怎么歇过。好在快要天亮的时候,她再去摸莲花的手时,总算有了些生机,脸上也不像刚开始那样苍白,她才累的在一旁睡了过去。
狗子睡了一觉起来发现身边多了个姑娘,一下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揉着眼睛,摇摇头,发现真的多了个姑娘,凑近看了看,脸上一下挨了一记痛。
他只是好奇地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儿,却没来由的被扇了一巴掌,心里莫名其妙的同时又觉得生气,朝莲花喝道:“你是哪儿来的神经病,怎么没事儿就知道大人。”
莲花睁眼就看见眼前一张巨大的人脸,还是男人的脸,吓坏了,手条件反射的甩出去,撑起身子发现对方不过是个小孩子后,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你脸没事儿吧?”
狗子把捂着自己脸的手拿开,将脸露给她看,“你说呢?”
莲花看着那五指印,低下头,“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狗子将头转向一边,“一句不是故意的就想打发我,是不是太……”
“你们吵什么?”
白烟被两人的吵嘴声惊醒,才想起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起来看着他们一个气愤又委屈,一个红着脸一脸歉意,她还没搞清楚这两个素不相识的人是怎么在一夕之间就变成仇人的时候,就见狗子凶神恶煞的朝莲花不客气。
由于她对莲花有歉意,所以就脱口而出维护她。
狗子皱着眉,音量降低了些,“她刚才打我。”
莲花虽然对刚才的事儿有些后悔,可心里也不是一点没有委屈的,眼泪汪汪道:“我都已经道过歉了,而且刚才是你离我我那么近,我才,我才不小心打了你。”
狗子哼了一声,蹲在一旁不说话了。
白烟听他们的对话加上方才睡着时迷迷糊糊听到的内容,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她走近狗子,手拍拍他的肩,“狗子,你是男子汉,不能跟姑娘家计较。”
狗子一下说不出来,仰头一口气憋胸腔里,随后懊恼地甩甩头,“好啦,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莲花抹了抹眼泪,“刚才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往心里去。”
狗子侧头看了她一眼,嘴唇蠕动,欲言又止,眼睛眨巴两下,“你哭什么哭,我都说了不说你什么了,你,你别哭了。”
他这么说了之后,没有让莲花停止泪奔,反而哭得更凶了,狗子除了见过他娘哭,没见过哪个女孩子哭得这么伤心,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也慌了,求助似的看着白烟。
白烟看着这场闹剧,突然觉得好笑,对着两人道:“行了,你们也别委屈了,现在咱们得马上赶路。”
现在天还没完全亮,城里的守卫没有白天多,这时候进去是最安全的,不过她不敢把这个事情告诉狗子,担心吓着他。不过经她这么一提醒,狗子像被谁踩中了尾巴,一下从地上弹起来,悲伤的叫道:“糟了,我昨夜竟然一整夜都没回去,娘一定担心死了。”
他还没从悲伤中缓过劲儿来,白烟道:“那就赶紧走吧,别再耽搁了。”
她还好现在有跟竹竿,他们还可以利用竹子攀上墙顶,她重新将竹竿搭在墙上,狗子却道:“你在干嘛?”
白烟固定好竹竿,拍着手道:“当然是爬墙啊。”突然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咦了一声,回头看着狗子,“你昨天是从哪里出来的?看方向不像是从城门里出来的啊。”
狗子道:“离城门几百米的地方有一个洞,我是从那里出来的。”
白烟一把将他推到最前面,“快带路,不能再耽搁了。”狗子被他推了一把,就往洞的方向去了,白烟边走边道:“好端端的正门不走,干嘛要钻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