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以往不同的是,现在他们号脉的对象完全被遮住了,无论是样貌还是性别他们都不知道。
众人更是同时沉默下来,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判断出病人的情况实在是有些为难。
钟宁觉得身边一挤,竟然是周通州过来了,刚想开口却被钟宁捂住嘴巴,“你想让我死啊,不能叫。”
周通州眨巴下眼睛,钟宁才放手,楚骄阳冷冷道:“钟宁你没大没小,这可是国手,岂是你随便能碰的?国手过来是跟你面子,别死皮不要脸。”
楚骄阳是个典型记吃不记打的人,现在这么多人,他料定了钟宁不敢对自己下手,如果他真的恼羞成怒,楚骄阳正好寻了个由头,请父亲还有爷爷将他除名,就算是姜振宇要保他,也得考虑一下众人的意见。
哪料钟宁没开口,周通州倒先说话了,“骄阳啊,不碍事的,没什么大不了。”
“哈?”楚骄阳刚喝了口水,差点喷出来,不可置信的看向周通州,以往的周通州可是脾气火爆的很,架子又大,怎么现在突然转性了。
钟宁突然一指台上,“好像快要分出胜负了。”
两个被包的严严实实的病人坐下,身上笼罩着定制的黑色罩子,就连手也被包住了,露在外面的只有手腕那一处,而且参赛人员不得询问,更不能摸别的地方,这就给号脉增加了好几个难度。
中医讲究的是望闻问切,几者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若是单看其中一面,很大程度上就会出现漏诊、错诊。
宋茜不时的用左手去擦额头上的汗水,嘴巴里含糊不清的嘟哝着,一会愁眉紧锁,一会又面上带笑,短短几个呼吸,宋茜就变了好几种表情。
根据周通州的介绍,这次是近几年难度最高的比赛。
钟宁点头,再次看向台上,宋茜的对手是是一个瘦子,身高足足有一米九,鹰钩鼻,眼睛小如豆粒,手臂和干柴似的,现在正微微笑看着宋茜。
宋茜心道不好,额头上的汗水再次冒了出来,决了堤似的,擦都擦不干净,他先前做了无数准备,哪知道竟然是这样的形式。
姜振宇的心也高悬着,一双手若不是放在腿上,恐怕早就被人发现他的担心了,这是洋人临时要求更改的,就连所要用的道具他们也都置备齐全,这一手安排打的姜振宇措手不及。
时间到了,宋茜和瘦子洋人同时拿开了手。
主持人站在两人旁边,宣布:“现在请挑战者发言。”
宋茜接过了话筒,虽然不免激动,但众人看的出来他脸上露出的若有若无的笑意,“承蒙大家厚爱,那我就说一说,刚才接诊的病人是一位中年妇女,怀有身孕,体虚多寒,盗汗,睡眠紊乱。”
底下的人开始议论:
“好,真不愧是宋大师啊,这都能判断出来。”
“我觉得故弄玄乎吧,整个和破案似的,哪有那么厉害啊!”
“不信,你等着看,宋大师的号脉天下一绝。”
“你就吹吧!”
……
楚骄阳抱着胳膊,满脸的信心,周通州想问问钟宁的意见,但看他紧锁着眉头,悄声问道:“难道?”
钟宁凑在周通州耳边说:“宋大师凉了,那个病人没有怀孕,因为心脏问题导致脉象紊乱而已。”
周通州身子控制不住的抖了起来,心里大惊,宋茜的实力他清楚,但钟宁竟然隔空诊脉,这一手绝活可是自己几十年都学不会的,于是脸上的崇拜之情更甚。
钟宁可不管他心里如何想,刚刚施展开青帝令之后,病人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便尽收眼底、一览无余,他现在好奇的是那个洋人如何判断。
瘦高个洋人往宋茜的脚边啐了口痰,接过话筒,用蹩脚的华夏语说了句“庸医”,气的宋茜面色发青,指着洋人的鼻子说道:“那你说说你的判断?”
翻译过来,拦在宋茜面前,他生怕洋人一生气打了他,随后用外域重复了一遍。
瘦高个洋人通过翻译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年纪约四十五岁,性别女,患有癫痫,情绪不稳,脉象疲弱……”
台下众人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两人各自阐述完,主持人让志愿者将黑色的罩布掀开一片哗然。
宋茜更是脸色灰败不堪,他猜的那个人竟然是六旬大妈,肚子倒是很大,但看的出来那是一圈圈的肥肉。
接着主持人读出病人的症状之后更是和宋茜的判断差出了十万八千里,至于那瘦高个洋人所说的判断都一一对应上了。
这一盆冷水浇下去,刚刚还在为宋茜加油的人都默默闭上了嘴巴,突然来的变故似乎有些出人意料,但实际上也在情理之中,这么多年以来,华夏与外国的交流仪式上,从没有胜过一次。
周通州嘴巴大张着,几乎可以吞进去一个鸡蛋,慢慢拧过头盯住钟宁,钟宁微眯着眼睛,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
第二个上场的是药鬼楚天霸,最为擅长品药开方子,洋人选派的人是个大胖子,地中海发型,面阔嘴方。
两人入座,面前都有两根试管,里面装着研磨成粉末状的中药,不需要判断出中药材的名称,只需要选择自认为安全的试管,然后吃掉其中的中药粉末即可。
而且所有人在上场之前,都签订了协议,出现意外个人负责,分明就是生死状。
楚骄阳身子前倾,自己的爷爷要亲自上场了,钟宁眼中也闪烁着火花,这要是不小心吞掉了有毒的中药,可就贻笑大方了。
两人更是没有废话,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观察药材粉末。
下一个上场的就是周通州,钟宁转过头,“你有把握吗?”
周通州很是诚实的点了点头,“这些人不好对付,我华夏医术日渐式微,说不定真的又要输了。”
楚骄阳忍不住喝出声来,“周国手,您可是我们华夏医术的泰斗,怎么能够说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呢?”
周通州不再说话,而是在心里祈祷自己能遇上他们之中实力最弱的,针灸代表着华夏医术的最高成就,周通州正是凭借着一手鬼谷十六针年少成名,但这种针灸之法远远不如庖丁六十四针精妙,心里想着,他又悄悄的瞄了眼钟宁。
钟宁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甚至比先前还要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