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骂他就连杵在床上的双手也忍不住轻微颤抖。
多年的战友情谊,让他看到郭老的痊愈,甚至比自己当初痊愈时还要开心。
“老郭,你说!”
楚老也用沙哑的声音回了一句。
郭老的眼眶有些泛红,他顿了顿这才如释重负的说道。
“我再也不用过这种每天等死的日子了,健康的感觉真是好啊!”
这短短的一句话,却让郭老将这些年所承受的压力,如洪水般释放了出来
见郭老这么说,楚老顿时生出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两位老首长都是为国家奋斗多年,本已是烈士暮年,但是却在遇到钟宁之后获得新生。
这心底的感触,恐怕只有他们自己能够感觉的到。
于是楚老将两只虽然早已骨瘦如柴但依然强健有力的双手,在床上剧烈的晃动了两下。
“不用了,不用了!这次我们这两把老骨头都不用等死了!”
然后,他双手猛地一用力,整个身体便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站直了身子低头对躺在床上的郭老说道。
“老郭,等我回去就像组织上打报告,这一次我们一起重回前线。”
“我们这两把老骨头,还可以共同守护祖国二十年。”
“好!”
郭老的手在床上重重拍打了一下,要不是钟宁叮嘱他在床上躺着,并且他的身上还扎了十几根银针的话。
估计他现在,也会激动从床上拍案而起,与楚老打成一片。
而此时场上最激动的莫过于叶龙。
因为他是楚老的贴身警卫,自从楚老从患病之日起,他就一直陪着楚老留在帝都养老。
但是他的梦想可不是就这么安逸的在帝都待下去,上阵杀敌建功立业才是他的真实追求。
于是,一听到楚老说要重回前线,他立马激动的就要从地上跳起来。
多亏了有两位首长压着,这才打消了叶龙做出那些中二动作的念头。
可饶是如此,叶龙还是将两只拳头放在了胸口,捏的死死的,眼神中是慢慢的向往。
钟宁见时间差不多了,这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不过他还是感觉身体有些疲惫,于是慢慢悠悠的走到郭老所在的床边,打算替他拔掉身上的银针。
但是,还没等他走出一两步远,只见郭老的那名保健医生便从后面跟了上来,抢先一步挡在他身前。
钟宁只以为他还要继续为难自己,于是一张原本平静的脸,瞬间便沉了下来。
可不料,还没等钟宁开口,那名保健医生便直接后退两步,对他深深鞠了一躬。
“对不起,我为刚才的无知为你道歉。”
这名保健医生名叫张建,从小就是一名狂热的中医爱好者,在整个帝都也算是小有名气。
本来一开始他对钟宁的做法是非常嗤之以鼻的,觉得钟宁所说的太过于天方夜谭。所以这才顶撞了钟宁两句。
而在他亲眼目睹了钟宁用针灸治好郭老以后,心里对钟宁佩服的那是五体投地。
他现在走过来,除了内心真诚的想给钟宁道个歉之外,更有想结交一番的意思。
对于他这个行为,钟宁一时间也感到非常诧异。
他也算是钟宁见过的这么多狗眼看人低的同行里,最懂得及时浪子回头的一个了。
俗话说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面子也是相互给的,于是,钟宁也打算给他几分面子。
只见他清咳了两声说道。
“张医生不用这么客气,因为我使用的都是一些家传的手段,所以你不理解也很正常。”
听到钟宁说他使用的是家传的手段,张建的眼神中突然闪出一丝亮光。
似乎是有什么事情想请教一下钟宁,只不过碍于场合的缘故,他这才迟迟没有开口,站在原地似乎是在思索了起来。
钟宁见他挡在自己身前,小声提醒了他一句。
“张医生,麻烦让一下。”
听到钟宁的提醒,张建这才反应了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退到一边。
伸出一只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钟医生请。”
钟宁笑着朝他点了点头,走到郭老身边,刚想出手帮他拔掉身上的银针,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于是又回过头,目光指向张建。
“张医生,我刚才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恐怕待会会伤到郭老,要么这拔针的工作就由你来做吧。”
其实,这拔针并没有什么难度,及时钟敏现在感觉四肢无力,拔掉这十几根针也没有什么问题。
他这么做,不过是觉得张建的态度不错,想做个顺水人情罢了。顺便偷个懒。
张建听到钟宁的话,先是愣了一下。
然后瞬间他就明白了钟宁的意思,这是想分给自己一部分功劳啊。
郭老是什么人,那可是和楚老一样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在帝都这块地方,随便动一动手指头都能引起震荡的超级大佬。
要是能在治愈郭老这份功劳上分一杯羹,这其中的好处自然不言而喻。
虽然张建平时为人处世一向都有自己的选择,但是面对如此巨大的诱惑,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
对方朝钟宁投来一个感激的目光。
然后走到郭老身边,将他身上的银针一根根拔了下来。
他将这些银针拔好之后,有小心翼翼的收好,然后双手送给钟宁。
在钟宁接过这些银针的那一刹那,他将头凑到钟宁耳边,偷偷的说了句谢谢。
钟宁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他这个谢意。
等身上的银针全部被拔下来之后,郭老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
然后直接走过去,给楚老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此时,两位年过半百的老人紧紧的抱在一起,眼眶中都泛出了些许泪花,只不过多年的军旅生涯,习惯了让他们将自己的脆弱隐藏到背后,都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随后,郭老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这才轻轻松开楚老。
转过身走到钟宁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
“小钟啊,这一次可多亏了你了。”
“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钟宁淡淡的笑了笑。
“老首长为国家辛苦奔波了这么多年,是我们国家的脊梁骨,我哪里经受的起您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