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撒娇
009.
辅导员开完集体会议,后又把徐星眠单独叫住,“我们学校这次有参加亚太群英辩论赛的资格,校领导打算在所有胜方队伍里选一名学生组成参赛队伍。”
她递出一张表格,意思很明显。
今天作为获胜方,徐星眠有资格代表学校站上更高的舞台。
“截止时间是下个月,你可以再想想。”
徐星眠盯着报名表格最下方的比赛举办地点,眼神微动。
亚太群英辩论赛属于国际性赛事,去年a大闯入前四强,有直接参与总决赛的资格。
赛事每年都在新加坡举办,这就意味着她要跟随队伍一起去那里。
说不准还会遇上她不想见的人。
辅导员语重心长劝她:“这样的机会不是谁都有的,你不仅是代表自己,更代表着我们经院。”
徐星眠收起报名表,“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过了开业酬宾期,面馆的生意冷清不少。徐星眠和顾梨到时,吧台小哥正靠着桌子听歌,表情悠闲自在,丝毫没有受到生意差的打击。
陈珩拽下耳机:“你们来了啊,还得再等等,有两三个客人刚开始吃。”
顾梨:“你说的庆功宴不会是叫我们来吃面吧?”
一回生二回熟,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妙不可言。
陈珩挺喜欢和他贫的人,笑成一朵花枝乱颤的小菊花。
“想吃什么哥哥给你买,出门右拐有超市,你掏空了哥哥给你付钱。”
顾梨滴溜溜转着眼珠,眼神往他身前的围裙上瞟,“你的花呗够不够支付啊?”
陈珩经不起激,拉着她出门,走前不忘交代:“老板在厨房,你可以进去找他。”
周围顾客的注意力全被吸引过来,始作俑者跑了,留下徐星眠独自尴尬。她拢了拢头发,抬步走向后厨。
面馆回廊处的窗户是雕花隔断的设计,厨房相当于完全对客人开发。
厨师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头发剃得很短,干脆利落捡起砧板上的一把干辣椒下锅,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鼻,他硬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霍承骁被扑面而来的辣椒味呛得咳嗽两声,薄唇紧紧抿着,在努力控制住自己转身就走的冲动。
徐星眠探出一颗小脑袋,不想打搅到其他人小声问:“你是想学做菜吗?”
霍承骁转头发现她,“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你被辣椒呛得咳嗽的时候。”
霍承骁眉心抽搐两下,摘了围裙走出门,顺道拉着她的小臂一路牵到大厅。
“你先坐着,我收拾一下桌子。”
说完,他叠起衣袖走向那几张没收拾的桌子,左手懒洋洋拎着一只塑料盆,把所有碗筷全扔进去,右手带着一次性手套擦桌子。
这些本来是聘请的保洁员的工作,但晚上不开张,就让阿姨早下班了。
霍承骁站着的地方背对窗户,大片光线涌入吞没了他凌厉的身形轮廓。
徐星眠回忆了一下见他的这几次。
大多时候男人给她一种漫不经心的感觉,不管是看店还是打篮球,不太爱管闲事。
浑身有股高级的厌世感。
他在厌倦些什么。
徐星眠眨眨眼,恍神之际撞入一双漆黑的眼中。
霍承骁单手撑着桌沿回身,嘴角翘起一小个弧度,没点破她偷看的事实。
徐星眠急匆匆别开眼,脸颊有点发热。
陈珩提着一大包战利品回到店里,顺便买了两本食谱,“咱四个都不会做菜,老葛除了下面也不会做其他菜。”
霍承骁从他手里接过食谱随意翻两下,话语很平静:“你们两个点菜吧。”
徐星眠脑中闪现他被辣椒呛到咳嗽的场面,不由得问:“你行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噤声了。
特别是陈珩,他保持一个“卧槽”的口型,睁大眼盯着霍承骁。
妈的,头一次听有女生问霍少爷行不行,简直太刺激了。
过了片刻,顾梨语重心长道:“星星,千万不要随便质疑一个男人行不行。”
霍承骁的反应算是最平静的,慢条斯理为自己正名:“我行。”
徐星眠清了清嗓子,“我没其他的意思,单就做菜这一方面……其实你不用勉强的。”
顾梨忽然想起他们买了一个冰淇淋蛋糕,连忙跑到桌子旁把包装盒打开,“还好没化,我们先吃了吧。”
分别切成四块,上面浇上的冰淇淋和底下的奶油混在一起。
徐星眠用叉子将奶油拨开,小口尝了一小块,甜腻的蓝莓味在舌尖处蔓延。她唇角弯了弯,吃甜品果然会让人心情变好。
霍承骁单手支着下颌,无聊用叉子捻起一小块蛋糕。手中的动作却因为看见女孩嘴角的笑顿了几秒。
徐星眠伸出舌尖舔了舔沾上奶油的嘴唇。
他眸光微沉,“甜吗?”
徐星眠抬眼,嘴里含着蛋糕,只能点头回应他。
吞下口中的东西,她问:“你不喜欢吃甜食?”
霍承骁垂下眼吃掉叉子上的蛋糕,“还行,不讨厌。”
陈珩掏出笔在食谱上勾选出几道适合新手做的菜,仔细清点过食材询问他们谁下厨。
徐星眠看了眼食谱的步骤,觉得不难,“我去吧。”
陈珩把身上的围裙扔给霍承骁:“还有你。”
顾梨不太放心,“要不我和星星一起,不都说做菜这方面女生比较有天赋?”
霍承骁再次重复一遍:“我行。”
徐星眠:“……”
不是,大哥,咱能别那么认真吗。
她鼓起腮帮无奈地呼出一口气,跟在他身后小声地,有点歉意地,“你是不是生气了呀。”
最后的语气词被拉的很长,软绵绵的,像裹着一圈棉花糖。
又甜又腻。
霍承骁第一次听她这么讲话,心绪乍然漏了一拍。
“没生气。”他拎起一把菜刀去水池边冲洗。
徐星眠拆开保鲜盒里的三文鱼,熟练的拼盘,中途和他闲聊:“你就没想过我随随便便给你一张卡,会是骗子?”
霍承骁笑着:“看起来不像,而且你能骗我什么。”
徐星眠轻描淡写:“骗你的店,还有很多可以骗的。”
不说投资资产吧,单就这个店铺也挺值钱的。才见第二面,他就把学历交代了,连张合同都没有,尽职尽责帮她解决各种麻烦。
说实话,对他来说挺亏的。
毕竟没有合同终止期,像给人打一辈子长工一样。
霍承骁歪头,“其实我这个人比较好骗。”
“……啊?”
他身体前倾,和她四目相对。
忽然弯了弯唇,眼底染上可见的笑意。
“我这个人可比店铺值钱多了。”
男人放大的五官极具冲击性,徐星眠看着他漆黑的眼,视线不自觉下移,一路掠过淡抿的嘴唇和滚动的喉结,她感觉心脏不太好受,一瞬间失去控制,不听号令似的剧烈狂跳。
徐星眠一言难尽看着他,长睫和小扇子似的扑扇着。
“我觉得还是店铺值钱一些。”
霍承骁:?
脑中突然蹦出一个小人,对着他的脸啪唧给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心情非常的复杂。
食谱摊在一旁的琉璃台上,徐星眠按照参考步骤将食材分类,手上的工作做完,她思索几秒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转头看向一直在洗东西的男人,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半晌,她终于看出哪里不对劲。
“你不穿围裙吗?会弄脏衣服。”
霍承骁手中的动作顿住,面无表情扫过被他无情丢弃的花边款式的围裙。
眉毛抽搐两下,硬邦邦说:“不穿。”
徐星眠往前走了几步,绕过地上堆放的物品,到他身边,非常认真地俯下身凑过去。
随着她的靠近,霍承骁闻到一股熟悉的花香,窜进他鼻尖的香味无端令他脑中的神经绷紧。
女孩弯着腰,若不是此刻她的表情异常严肃,可能会被其他人误以为是勾引。
霍承骁脚尖捻了捻地板,“喂,看什么呢?”
徐星眠指着他身上的衣服,“溅上东西了。”
霍承骁沉吸一口气,扬起湿漉漉沾有洗洁剂的双手,表示不是自己不想穿,是没有手穿。
“不如你帮我?”他提了个让她能知难而退的要求。
谁知徐星眠只思忖片刻便应了,拿起搁在一旁的围裙示意他弯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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