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停在一座府邸前,府邸看起来不大,匾额上写着“刘府”。门前的修饰很是简单,大门也不是很大,看起来不像其他的大户人家。
门前已经有几个丫鬟和小厮在等候,萧邑先下车了,接着伸手了欲接过蔓菁。她不推辞,将手放在了萧邑宽厚的手里。他的手心微微出些汗,许是因为天气还有些热的缘故。
一下来蔓菁就试着抽出自己的手,他倒也是很自然地放开了。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匾额上的“刘府”,他明明说自己是萧邑,怎么却是刘府?难道萧邑只是一个化名?
两个训练有素的丫鬟上前,齐齐行:“公子!”
萧邑轻轻地“嗯”了一声,对她们吩咐道:“给沈姑娘找身换洗的衣服来,准备好饭菜送到西苑来。”
两名丫鬟方才还在疑惑着这位被公子扶下车的人是什么身份,原来是个姑娘。虽是有些惊讶,却不动声色地齐齐答道:“是。”
萧邑又问:“何大夫到了没有?”
较年长的丫鬟答道:“何大夫已经在大厅候着。”
萧邑轻轻嗯了一声,旋即对身边的蔓菁道:“先去给何大夫瞧瞧你的伤口,然后在去西苑用膳。”
府里的丫鬟和小厮从来都是见自己的主人面无表情,对谁说话都是冷冷淡淡的,唯独对这沈姑娘这般温柔,已然都明白了沈姑娘在公子心中的位置。
客随主便,蔓菁点点头。
何大夫早已经在正厅候着,见到萧邑进来,恭恭敬敬地行礼喊了一声:“公子。”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蔓菁,有些诧异,再瞧了一眼萧邑,似是想问来者是什么身份。只因在这个府邸,萧邑从不轻易让别人进来。既然能被领进来的人必定是他所信任的人。
萧邑心领神会,说道:“这是沈姑娘,昨夜受了伤,何大夫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大碍。”
何大夫见着萧邑说‘沈姑娘’的语气极是温和,便明白眼前的这位姑娘应该对萧邑来说是位特别的人。何大夫对着蔓菁道:“那劳烦姑娘坐在下来,老夫替姑娘看看伤口并把把脉。”
蔓菁微笑点头,坐在椅子上,伸手过去。
他远远地瞧着脖子上的和身上的伤口然后把了把脉,慢慢说道:“沈姑娘的伤口不深,开些消炎的药涂抹便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姑娘要万分注意不要抓绕,还要注意饮食清淡,以免留下疤痕。脉象有些不稳,遭此狱劫,姑娘定是有些惊吓,注意休息几日便好了。伤口的部分,让青衣姑娘帮忙清洗抹药便可。”
蔓菁收回手,礼貌地回答:“谢谢何大夫!”
萧邑唤了在外头等候的丫鬟青衣,叫她带蔓菁去西苑梳洗。青衣领着蔓菁到一处幽静的院子,院子很干净,但显得很冷清,平日里应该没有人住。青衣备好了洗浴的热水,说是要祛袪牢里的晦气。蔓菁洗浴完毕后,青衣小心翼翼地给她上药。想倒平常这些活儿都是春儿替自己做的,如今还不知道她的下落,不免担心起她,眉眼低垂,神色忧伤。
青衣忽见她眉眼低垂,似是不悦,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好,也变得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您怎么了?可是青衣不小心弄疼了姑娘?”
“没事,只是想到这一天的经历,不免有些后怕。”蔓菁收拾自己的心情,故作轻松地回答道。
“那就好,青衣以为姑娘是觉得府上陌生,不适应。若是姑娘要什么要求,尽管跟青衣说,别客气。自从夫人了走了以后,府上就变得冷冷清清的,公子回来也不过是待个半日就又走了,就只余我们几个家仆婢女常年守着这院子,很是冷清。”青衣倒是很健谈,蔓菁一下子觉得熟络了很多。
青衣口中的夫人应该就是萧邑的娘亲,应该已经去世多年。显然这府里的主人应该是青衣口中的夫人,她姓刘。而萧邑应该是随父姓,刚进府的一些疑惑此刻倒也弄清楚了些。但又不便直接问是为什么,蔓菁张了张口又觉得直接询问会显得自己不礼貌,欲言又止。
正在梳头的青衣从镜中看到若有所思的蔓菁,善解人意地继续说:“姑娘定是不解,为何公子姓萧,府上却是刘府。其实啊,公子随父姓,而夫人姓刘,这座宅子便是公子的父亲当年为夫人建的,都是按夫人的喜好来建的。但是我们也从来没见过公子的父亲。夫人孤苦,独居在此多年,自从我来到这儿以后,公子也是久不久才来看夫人一次。至于为什么,她从不让下人问这件事。”
既然如此,那定是有难言之隐了。蔓菁微微颔首道:“原来如此。”
青衣又说道:“今日青衣见姑娘面善,总觉得很是投缘,故多嘴了几句。”
“多谢青衣姑娘告知,不然无意问了萧公子那更不好了。”
梳洗之后,蔓菁又回到了少女的模样。镜中的她显得楚楚动人,青丝如瀑,面容秀丽,宛如一朵盛开的花。青衣轻叹:“姑娘生得真是美丽。”
蔓菁微微一笑:“青衣姑娘过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