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厅回到了竹影阁,月梅急忙用了些治烫伤的药来给蔓菁敷上。经过一些处理之后,还是会有明显的红色痕迹。手上的倒没有什么,就是脸上的指痕还是若隐若现的。蔓菁吩咐下人给她加厚了粉,总算是遮住了一些,要不然总不能顶着一张被扇过掌的脸到处行走的。只不过,这一被打,脸上老是传来隐隐约约的刺痛感,连吃饭也感觉不是那么有胃口了,晚膳只草草地吃了几口就让下人给撤下了。
晚膳之后闲来无事,让月梅拿了她之前未绣好的那一只鸳鸯手帕过来。当初是想绣了给萧邑的,一直耽搁着没有绣完,现在正好有时间可以补完。被温水烫了一下,虽不算得是什么大病,总感觉手也没有那么利索,觉得针也钝了,线也总是断,干脆仍在一旁,埋怨道:“连这没有生命的东西也来添烦恼。”
“夫人,您今天若是感觉身体有些不适那就改日再绣吧,也不急于这一时啊!”月梅看得出来蔓菁只是因为心烦意乱才这样,于是劝道。
蔓菁嫌弃地看了一眼那刺绣,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叹了一口气:“月梅,拿下去吧!”
人若是觉得心烦意乱,真的是看什么都不是太顺眼,蔓菁慢慢地踱步走向门外,试图出去外面散散心。天色已经暗了,淡淡的月光照在院子里倒还是觉得有些宁静,散散心或许能减掉心中的一些烦躁。
蔓菁才跨出大门就撞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怀抱里,正好脸庞也摩擦到了那人的胸前。不用多想,这个人肯定就是萧邑了。“哎呀!”蔓菁没有看萧邑,只是本能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庞。
萧邑俯下身来,拨开蔓菁的手,面色平静地问:“哪疼了?”虽然表情波澜不惊,语气却极是温柔的。
“头疼。”蔓菁将脸一扬,带着气说道。昨夜他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心里还有些气没有消。
“让我看看。”萧邑轻轻地用他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捧着蔓菁的脸,仔细地瞧着。
两个人靠的这么近,蔓菁很清楚地听到他的呼吸,他温热的呼吸正好吹到她的脖子,有些痒痒的。于是将身子慢慢地往后仰,试图离他远一些。
“你真的这么厌恶看到我?”对于蔓菁的逃离,萧邑火气顿时上来,语气也重了不少。他一回来就听说,叶瑶和她在前厅闹不和,就匆匆赶来看她,没想到她还是这么抗拒自己,她和钟郢谦的事情他都已经不打算再计较了。她还想冷言冷语对待他到什么时候?
对于萧邑突如其来的火气,蔓菁有些始料不及,身子微微颤了一下。为什么自从叶瑶出现,他总是这般喜欢凶自己,往日的温情烟消云散。他终究是王爷,即使是心情好的时候也不怒自威,何况此时带了怒气。她垂下头,声音低不可闻:“我没有。”强忍住要掉下来的泪水。
萧邑的脸色变得很复杂,她的一举一动总能让自己乱了方寸,又是恼火又是心疼的。心疼总是占据主要的,他挤出一丝笑意:“都怪我不好,不该凶你。”说完,大手一拉,将蔓菁拉近自己的怀抱里。自从赐婚的圣旨下来之后,他就再也没好好抱过她了。他紧紧地箍着她,仿佛得到了一件失而复得的宝物。
蔓菁怔怔地由着他抱着自己,眼神却是很空洞地望着外面的黑夜。他的怀抱是这样熟悉,这样温暖,但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来。
“擦药了没有?”萧邑的话绵延在她的耳边。
“擦过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伤,不碍事的。”原来他早知道了,只是不想再肆无忌惮地在他的面前那样肆无忌惮地矫情了,不用表现得难过,蔓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淡些。
萧邑松开她,拉着她坐到桌子上,吩咐了月梅将擦烫伤的药拿过来。
蔓菁在疑惑,他是想干什么,见他打开药瓶才知道原来是想替自己上药。方才用过晚膳的时候才刚刚上过药,她伸出手本想拒绝。萧邑皱着眉头,假意生气:“不要动,好生坐着。”
蔓菁只好一动不动地让他抹药。他的动作很是娴熟,许是因为在战场厮杀受伤习惯了,擦药的动作轻柔而麻利,并且他很小心地不弄疼她。她眼睛一眨一眨望着萧邑,他刚毅的脸上有些细细的胡茬,总觉得近来的他看起来有些憔悴。心疼地伸手过去,不由自主地轻轻触摸着他的下巴。
萧邑仿佛很是喜欢,一脸的笑意漾开。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你侬我侬的时刻了,彼此都觉得找到了最初的那样感觉。
萧邑慢慢地放下手中的药瓶,痴痴地看着蔓菁。月梅和屋里的丫鬟识相地退下,轻轻将门掩上。
蔓菁的脸颊瞬间通红起来,他该不会又......?赶紧别过脸,用手挡了挡自己的有些发烫的脸。
萧邑许久没有见到这样温顺的她,瞬间体内的欲火熊熊燃起,气息越来越粗重。他用手轻轻地将她的脸扳过来,惩罚式地落在蔓菁的嘴唇上蜻蜓点水似的吻。
蔓菁娇嗔地又一次别过脸,有些意乱情迷。
萧邑的唇热烈地落下来,他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她觉得到有一种窒息感,欲挣扎,却被萧邑更用力地吻着。
当两个人都渐渐地进入情欲的火海时,门外忽然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萧邑武功高,警惕性很强,他皱着眉,一边轻吻蔓菁一边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声响。果然,高临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听起来有些焦急:“王爷。”
萧邑听见是高临的声音,不舍地放开蔓菁,极度不耐烦:地回道:“何事?”
“王爷,王妃突然晕倒,情况危急。属下做不了主,所以只能过来禀报王爷。”高临隔着门禀报。听着萧邑的声音就知道自己前来打扰肯定让他很是不悦,不过王妃忽然晕倒事出紧急,只好硬着头皮过来禀报。
“生病了就叫大夫,来禀报我又何用!”萧邑厌恶地说道。
“可.....可是.....”高临没想到萧邑根本就不想理会,在门外踟蹰着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