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邑像是不满蔓菁想偷偷先回去的想法,言语中有些责备,边走边说道“不是说好了,在隔壁的厢房等我吗?怎么就自己先要回去了,你可知道,我找不见你心里会很着急。”
“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儿,总不至于会迷路的。况且,我有四个姑娘跟着,再安全不过了。”蔓菁笑嘻嘻地说,她觉得萧邑的担心实在是有些没道理,总是把她当小孩子一样看待。
“那你也不能总是不辞而别。”
说到不辞而别,好像也只是上一次在刘府的时候才有过的。就只有这么一次也被萧邑说成了“总是”,蔓菁有些不服气,“我并未总是不辞而别,只是你太忙了,没法当面说而已的。”
萧邑笑笑,妥协道:“好,好,是我错怪你了。”
这样的说辞明显就是敷衍的,蔓菁嘟着嘴:“你分明就没觉得是错怪我了。”
“那你要我怎么做,要不,亲你一口?”萧邑依然笑容满面,旁若无人说道。
蔓菁脸都红到了耳根子,他竟然大白天说这样的话,况且身后还有几个姑娘。她猛地回头看她们是否都听见了,只见四个人停住脚步齐齐垂头不看她。唉,看她们这样的家架势,想必是已经听到了。
她嗔道:“王爷,我可是个要面子的人,你好歹也要让我在手下面前留点威严,留点面子嘛。”
萧邑很顺从地说道:“都依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蔓菁垂头丧气,心想:他只要不在别人面前总是说一些让人脸红的话就好了,至于其他的,还真不奢望他都听自己的。
春意阁的一楼还是一片欢声笑语,歌舞升平。有些人明显就是已经喝醉了,醉酒也醉春意阁的姑娘,满嘴胡话。穿过一楼大堂的时候,人有些多,萧邑就亲自用手替蔓菁拨开了挡路的人。
走到门口的门时候,蔓菁想起来,自己是要回慕府接小慕晨的。至于萧邑,他喜欢去哪就去哪了。自从小慕晨答应回断虹谷之后,就一直心心念念元宵节的灯会,她可不能辜负他。蔓菁转头过去,问道:“王爷,是要回王府吗?”
萧邑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问道:“那你要去哪儿?”
“晚上有灯会儿,晨儿早就念着一定要带他逛灯会。”
“那我们就回慕府去。”
蔓菁忙说道:“王爷不是有公务在身吗?不必送我回去了,也不远。”
萧邑斩钉截铁地说:“不是送,是一起回去。”
蔓菁支支吾吾,说道:“有你作陪固然是好,不过......”
“不过,那个小少爷不喜欢我,对吗?”萧邑了然说道。
他这样直白,蔓菁也不想违心地说不是,只好慢慢地点了头。晨儿确实有些不喜欢他的,因为晨儿是站在钟郢谦的一方,一心一意地支持他的大哥。
萧邑爽朗一笑,“小孩子,我自是不会与他一般计较,将他带在身边也无妨。”
啊?这样倒是变成顺便带上小慕晨了?
蔓菁觉得同萧邑说话,总能被他带过去,不知不觉就变成他有理了,竟无从反驳。算了,他要是喜欢跟着的话那就跟着吧,反正他要做的事情,哪能拦得住。
准备要往慕府走的时候,听到身后有人响亮地叫了一声“木槿公子,请留步。”
大家齐齐回头看,刘逸白正从拥挤的大堂里出来,面带春风。
而木槿,却是愣愣的,一张脸又是青又是红的。
蔓菁忍不住扑哧一笑。
木兰和鸢菱面面相觑,努力地忍着不笑。
萧邑,一副看戏的样子。
刘逸白见到大家的反应不一,微微一怔,而后表情有些窘。走过来,先是无声地向萧邑行了个礼。而后开口道:“方才有人在屋里捡到了一张手帕,我想可能是几位公子落下的,所以就追着出来是不是还能碰上几位。其他人的名字,在街上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问,所以就只能叫木槿......公子的名字了。”刘逸白说到木槿公子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
刘逸白的手里攒着一张白色的手帕,上面绣着一朵木槿花。
“刘公子,还给我吧。”木槿有些不自然地伸手过去。
刘逸白显然是很怀疑,一个男人怎么会这样的手帕,心里可能已经猜到了几分。他笑笑地将手帕放到了木槿的手里,柔声道:“这木槿花,绣得很漂亮。”
蔓菁在一旁插话,“木槿的女红一向是很好的,无可挑剔。”
刘逸白领悟地笑笑,“确实绣得很生动,花都像活了一般。”
萧邑破天荒地也说了话,“你若是喜欢,何不让木槿也绣一张。”
刘逸白没想到,萧邑竟然竟然那么直接,有些答不上话,支支吾吾地:“呃......”
作为当事人的木槿更是害羞,在蔓菁的面前也不好说什么对刘逸白不客气的话,只好垂着头不讲话。
一时间,一群人竟安静了起来。蔓菁觉得就这样杵着也不太好,若是真的有缘以后定会再遇见。于是说道:“我们还有些事情,就先告辞了。刘公子,有缘的话我们会再见的。”
刘逸白也执手行礼一一告别。待到木槿走后,他痴痴地望着那木槿的背影。
鸢菱回头一看,发现刘逸白还在看着她们,或者说是还在看着木槿。于是对木槿说道:“木槿,看来你可能要绣张手帕,送给那位刘公子才行了。谷主方才都已经说过了,你也不好让谷主失信于别人吧?”
“刘公子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想要什么样的手帕没有人绣给他,何须要我绣的。谷主也只是说说罢了,想必他也是没当真的。倒是只有你,当真了。”木槿回道。
虽然她的语气冷淡,却也没有说要拒绝的意思。鸢菱一心要将这个花边话题进行到底,“你的眼神可骗不了我们,你是不是也......?”说到后面,鸢菱笑笑没说下去。
“鸢菱,你又在开我的玩笑。”木槿嗔道。
“我哪是又开你的玩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鸢菱还是一脸笑笑。
木槿知道说不过她,只好妥协:“说不过你。”便自己垂着头不讲话,但是一安静下来,她的脑中似乎就浮现出了刘逸白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