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田雅治凄然冷笑,掏出那条带着盟约的手链,举在她面前。如果连这个她都要否认,他也无话可说。
‘既然如此憎恨我,为何直到今天才肯放弃?既然无视我的情意,又为何肯生下我的孩子?不要说,这手链不是你挂在樱树上,那孩子不是我的骨肉。认识你这么久,你的表情骗不了人!‘
他依然直望她的眼,但方才的那抹温和已然散尽,他要他的答案。
繁韵果决的回答他:‘是。你说的没错。但从今天开始,我要尽心尽力做一名好母亲,好妻子。这个孩子从出生那天就与你没有任何干系。在他心目中,他的父亲是,十足不屑。那些曾经出现过的温和与仁善,再也不会有。
他走回的,只是最初消失的轨道。往后,他不会再迷失方向。更不会为了任何人。这不就是她期望的?他做到了。
‘可是为什么要伤及无辜?!‘对于他的决绝,繁韵比谁都清楚,她也不奢求他还会作出让步。只是,为何他一定要这么做,一定要让她连内疚之感都荡然无存!
‘要我放过你,就得有一个替罪羊代你受过。就这么简单。你要是还不肯走的话,我不介意多替你寻找替罪羊。‘宇田雅治不以为然的冷笑,将打空的一柄手枪抛给山本。半晌,才抬眉扫了她一眼。
‘还舍不得走?‘
‘为什么你一定要这么做!他们不是为了供你发泄才活着的!你真的-——真的无药可救!‘
‘谢谢赞赏。我本来就不是慈善家。悲天悯人,自然是战败国的人才会做。‘
无论她现在有多么难过,宇田雅治都选择视而不见。因为如果他还去在意,一定会原形毕露,重新走上老路。
而且那条路,注定是条永远回不了头的——死路。
那么现在,他再为她做完最后一件事吧。
宇田雅治走向围困的百姓,一弯腰,从口袋里翻出手链丢在受伤男子身上。玛瑙无意染上对方的血,红得让人揪心。他故意眼眉一瞟,果见她面露苦色。
现在他就想看见她痛苦的样子,那样他才会觉得好过。
‘拿去吧。当赔偿你的。‘他正儿八经的说,可脸上却一点歉意的表情也没有,反而一派傲然。
男子平白受了伤,哪里还敢要他的东西,顿时紧张得连话都说不清。
‘不……不用赔偿……不用……‘
‘不要会死的。‘他好心告诫他,满脸善意。可男子一闻此言,吓得更厉害,仿佛那手链就是他的催命符,眼睛都发直了。
对于人死前的恐惧,宇田雅治早已司空见惯。他冷笑着,余光仍是盯住繁韵,见她含着泪水跑远,方才起身。
空望着繁韵渐渐模糊的背影,眼里为她残余的忧伤,转瞬便被冷漠所覆盖。
他收回目光,行至山本身边,漠然说道:
‘除了你们,在场所有知道这事的人,一个不留。‘
山本愕然。未料少爷会下这种命令,更没想到他用情会如此之深。无论之前说得多么决绝,到头来,终是放不下啊!杀光这些知情人,想必还是为了保她周全吧!
感叹的摇头,从未觉得少爷会像今天这般,令人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