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还挺硬。”他嘀咕,左右看看,这片相对荒凉。
楚心听着车门晃荡声心里不踏实,在旁边问:“用不用先修一修?”
“是得找个修车行把螺丝配上,这样上快速路会被监控拍下来。”
楚心应道:“正好我在修车的地方吃点东西。”
“你还没吃饭?”路长川抬头看她。
“嗯,出来的着急,以为很快就能到。”
路长川眉头动动,一阵窃喜,他坐回车上,说:“那你不早说,一会儿把车放下,我们就去吃饭。”
“不要那么麻烦,店里就他们三个人,我不放心。”
“三个人还少啊,我不在时,你们不也是三个人。”路长川反驳,“没有你,这店还不转了?”
他从地图上查到最近的修车行,开车过去。
车子开进店中,过来一位师傅,开始检查并记录受损情况,估计修理金额。
“多久修好?”楚心问。
“用不了多久,把上面的面板正正,螺丝拧上就行了。”
路长川两手插兜,眼睛瞟了下车行自带的小商店,对楚心说:“我去买点水。”
他走到店门口,又回头看看,见楚心正在签字,便快速进了屋。
随意拿起一瓶水,他到收银台,问后面的中年大叔:“你们老板呢?”
中年人抬眼瞅他,说:“我就是。”
路长川下巴朝外面的越野车点了点,凑近了,对老板低声说:“能不能想办法多修会,我想带她去吃个饭。”
他说着,掏出手机付水钱。
老板看着收到的金额提示“1000”,有点懵,随即暧昧一笑,道:“这还不简单,你想吃多久都行。”
他起身跟着路长川走到店外,问正在给车检修的师傅。
“小孙,这车什么毛病?”
“螺丝少两。”
老板弯腰在门那看了看,对楚心说:“这种螺丝我们店里没有,我现在马上帮你调,一两个小时吧。”
他说着,递给修车师傅一个眼神。
老板发话,师傅就算不明白,也不言语。
楚心犹豫:“这么久?”
路长川说:“你给店里打个电话,没什么事就吃个饭再回去了。”
楚心给店里打了电话,得知店中一切正常后,终于放心了。
电话是傅安安接的,她在最后问:“路长川和你在一起啊?”
“恩。”楚心笑问,“你们见过啦。”
傅安安别扭地恩了声,说:“你也不给我个心理准备,吓死我了。”
楚心笑出声,道:“那我们等车修好再回去了。”
路长川在旁边跟老板打听吃饭的地方。
老板人长的粗狂,声音也粗狂,他大着嗓门回答。
“打个车去柳庄园区,那边住的都是艺术家,有几间西餐馆,味道不咋地,特别有调调,适合小情侣。”
路长川愣了下,赶紧看眼楚心,怕她听到。
楚心还在打电话,笑着不知在说什么,显然没注意这边。
见她真没听见,路长川又觉得不开心,应该让她听见的,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两人打车来到柳庄园区。
这里原本是一片大型工业园区,首都星限制工业项目后,园内工厂陆续搬至其它星球,园区渐渐荒废。
几易其主后,有个生意眼光不错的画家发现这个地方很清净,租金又便宜,还有大厂房可以办展览,就联合另外几个同行凑钱一起将整个园区买了下来。
重新划分功能后,专门出租给画家雕塑家等。
一来二去的,这个地方发展成了一片小有名气的艺术家聚居区,时常办些画展、雕塑展。
司机把车停在一间名叫“艺术之星”的餐厅门口。
路长川进店跟服务生要包间,对方抱歉地说包间没有了。
楚心觉得无所谓,坐在大堂吃完就走还方便。路长川坚持要换一家,好不容易和楚心一起吃饭,当然要关起门来才清静。
他两人正争议不定时,听到有人叫他名字。
“这不是阿川吗?”
路长川看过去,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下,之后礼貌地和对方打招呼:“应太太。”
应太太一身富贵,衣饰高档,笑容灿烂,扭着略略发神的小腰走近,抬手拍拍路长川胳膊。
“瞧瞧,这么精神。”她上下看看,随后把视线挪到叶楚心身上,“这位是哪家的小姐?怎么没见过?”
叶楚心学着路长川的样子,也叫了声“应太太”,答道:“我们是一个学校的同学。”
应太太做出恍然大悟状,虚假地夸了句:“原来是联盟大学的,我女儿也是。”
她说完,眼神不再往楚心这给,只对路长川笑着说:“今天真是巧,上来一起吃吧。”
路长川原地没动,只说:“我和同学随便吃点就走。”
“随便吃点怎么行。”应太太瞥了眼楚心,说,“来来,都是同学,一起来。顾芩也在楼上呢。”
正说着,楼梯口显出顾芩的身影,利索地短发,巨大的耳环。
她似乎是听到动静出来的,见到楚心和路长川眼中立刻闪过了然之色,招呼道:“快上来。今天可真巧,人都齐了呢。”
这话听着别有一番滋味,楚心意识到不对劲,不能说鸿门宴吧,也离得不远了。
对路长川来说,这两人一是长辈一是熟识,对楚心来说,顾芩是老客户。不管从哪个角度,再推辞都显得很不礼貌。
两人只得跟着进去。
楚心不了解情况,只是心中存疑,路长川就有些紧张了,生怕应太太乱说话。
他不安地看眼楚心,很想嘱咐她点什么,比如等下听到什么都别信,比如应太太从生了闺女起,就一直在撮合他们,但没人配合她。
上楼的路很短,路长川默默祈祷包间里没有不想见的人。
可惜上帝没有听到他的祈祷。
包房内,坐着一个女孩子,人很漂亮。长发乌黑笔直,巴掌大的脸,尖尖下巴,大眼睛闪着好奇的光。
她穿了件无袖连衣裙,露出的手臂紧实有线条,虽细却不纤弱。手腕搭在桌子上,十指纤纤。腕上坠了数条极细的链子,艺术感十足。
见母亲带人进来,她主动站起身。
顾芩对楚心说:“这位是应太太,园区大股东之一,知名画家。”
穿越时间太短,这个圈楚心还没时间了解,只笑道:“久仰。”
不等顾芩介绍,桌边女孩子主动朝楚心伸手,声音清脆。
“我叫应有容,和路长川是青梅竹马。”
“诶,你胡说什么!”路长川怒道。
顾芩眼神警告他:“有长辈在,怎么说话呢。”
应太太笑道:“没事没事,孩子嘛,从小一起玩熟了,说话没分寸。”她带着嗔意看眼自家女儿,批评道,“女孩子家说话哪能这么直接。”
却没有说她说的不对。
应有容满不在乎地拉着楚心坐到自己旁边,笑眯眯地问:“你也是联盟大学的?你平时经常和路长川一起玩吗?我怎么好像没见过你?”
路长川打断她:“关你什么事啊,你查户口啊。”
“那关你什么事呢,我又没问你。”应有容一脸纯真地看着他,好像真的不太明白。
楚心夹在中间,意识到战火即将烧到自己身上,很是尴尬,忙回道:“我不和他一起玩,我今年大四,和他不同班,我们不熟。”
你们有仇有怨找他去,别扯上我。
路长川见她急着撇清关系,不满地撇撇嘴。
应有容听了更加开心的样子:“原来是学姐,我大三,是艺术系的,你呢?”
楚心搞不清她问这些问题的目的,可能真的只是好奇。但她清楚地感觉到,应有容的热情和开朗带着几分虚假,像是在表演。
在她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我没兴趣了解你,但我非要表现的这么热情。
不过这些都是寒暄常见问题,答就答了。
“历史系。”
应有容唇角一弯,问:“历史系才女是不是很多?阿川从小就喜欢才女。”
“诶!”路长川不轻不重地发出警告,是真的不高兴了。
“吃饭吧,下午还有展览。”顾芩开口,问楚心,“等下一起看展览吧。”
楚心道:“我的车放在修车行,等下还要取车回店里。”
应有容问:“你自己开店?”
“不是,我在甜品店工作。”
应有容对自家母亲说:“姐姐婚礼可以找她做蛋糕啊。”
应太太随口道:“小欢的婚礼蛋糕哪能随便给人做。”
“我的发布会就是楚心做的甜品台,一眼就被食尚的许老师看中了。你现在还能约上她,再过两年,怕是要排队了。”
路长川不喜欢他们这样讨论楚心工作,起身拉开门叫服务生:“怎么还不上菜!”
应有容问楚心:“你们吃完饭就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