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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节
    雇佣兵!
    她不是不明白雇佣兵的性质。试想着当时真有雇佣兵虎视眈眈地盯着马克,在他有赢的迹象时拔枪将其打伤,不,也许混入场子里的雇佣兵目的不止如此,一旦接到的是死令呢?也就是说,一旦马克挥起致命一拳,那下一秒可能就会有子弹穿透他的头颅!
    蒋璃盯着陆东深的脸,一时间脊梁骨发凉,她从他淡定自若的神情里嗅出了血腥气,还有只属于他们陆门的狠绝毒辣。
    这么说,她还算是间接地救了马克。正是用了冷香丸,她才会让马克心存怜悯,每一拳打下来都不致命,幸好,是她赢了。
    陆东深看到她眼底深处的惊恐,一时间心中怜爱,情不自禁起身,轻轻拉过她的手,“囡囡……”
    他该怎么告诉她,这世上他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她呢?要怎么告诉她,他容不得他人伤害她半分半毫呢?
    他给别人的可以是心狠手辣,唯独只想把柔情给她,但要怎么说怎么做才能教她不怕他、不厌恶他、不怨恨他?
    一声“囡囡”蓦地拉回了蒋璃的理智,猛地抽回手,收敛眼底的怅惶,再开口时语气清冷,“你叫错名字了。”
    陆东深心中苦笑,窜于眼底,凝着她,“那叫你什么?夏昼?蒋璃?又或者,在你心里想做的从来都是蒋爷?”
    “我愿意为谭耀明做沧陵的蒋爷,是因为我只想做谭耀明的兄弟朋友。我愿意为陆东深做回夏昼,是因为我想做他的情人。可是那份情夭折了,所以从那天起再无夏昼。”蒋璃眸光如瓦上霜,“夏昼是陆东深的情人,但蒋璃从一开始就是陆东深的敌人。陆先生,请你看清楚了,站在你眼前的人是蒋璃不是夏昼,能为你煮一杯茶已经算是最大的容忍。”
    陆东深盯着她,听着她倒出的每个字每句话,眼里渐渐转了神情,由明到暗,再到阴沉。
    蒋璃话已至此不想多加逗留,转身欲要离开。
    陆东深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蒋璃第一反应就是抽回。
    可这次陆东深加了手劲,没像刚刚似的松手。蒋璃皱眉挣扎了几下都未能挣脱开,冷眼冲他低喝,“陆先生,请你放手。”
    陆东深紧箍着她的手腕,脸色沉又凉的,蒋璃用力挣脱他的手,可他的左手就跟铁钳似的,任由她如何打掐都没有松开的迹象。她干脆推搡他的身体,却被男人一把扯近,从身后搂住腰,紧跟着身子被他扳了过来,蒋璃没等惊呼出声,陆东深就压下头,强行吻上她的唇。
    第386章 情感官司最难断
    陆东深的吻来势汹汹,与他淡若清风出现在林客楼的行为形成了强烈对比。
    唇齿厮磨。
    他左手紧搂她的腰,右手攀上她的脸,拇指于耳廓旁,其他手指伸入她的发丝里。
    蒋璃有那么一小截的时间是怔愣的。
    男人熟悉的气息就似鸠毒冲进她的呼吸里,霸道又热烈,强势又温存,曾经多少的日子里她迷恋于彼此的亲密,沉浸在属于他的气息里。
    心口涌上来的是万丈高的骇浪,拉扯着她朝着更危险的境界里去了。
    见她没反抗,陆东深心生怜惜,又有一丝小小的雀跃攀升,他的吻变得轻柔缠绵,收紧她的腰,恨不得把她揉进体内。
    万般相思都落在这一抱一吻中,不过数月,陆东深竟觉得像是跟她分隔了数年,越是相贴就越是相思。
    他边吻她边在她耳畔低低呢喃,“是敌人吗?敌人能这么待你吗?”
    蒋璃的鼻腔发酸,眼角发涨,她太清楚自己,怕自己迷失,更怕自己就这么溃不成军,趁他松劲的时候她一把将他推开,语气冷淡,“你好像忘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陆东深眼里有丝狼狈,但更多的是不甘,他双手掐着她的胳膊,盯着她的脸,结实的胸腔上下起伏。蒋璃任由他控着自己,心里明镜,如果他不想松手,任她怎么挣扎都脱不了身。她眸光渐转寒凉,一字一句,“当初,还是陆先生你主动放弃的。陆先生向来一诺千金,既然允了生死不再相见,从此以后,我们就不要见了吧。”
    如刀子戳心。
    虽说她的确一刀子扎在他胸口上过,但也没今天这么疼。
    “分手?”陆东深忽然笑了,可这笑里有苦有涩,还有几分无奈,却一直盯着她。
    笑着笑着就又收了笑,瞳仁微微一缩,他变了脸色,眼里就染了深沉,将她一把带怀里,掐紧她的后腰,他低头,咬牙切齿低语,“你是我的。”
    蒋璃被迫仰头看他,鼻梁顶着他呼落的气息,“陆先生刚刚喝的是茶,怎么就说醉话了?”
    “遇上你我是醉了,或者说从认识你那天起我就从来没醒过。”陆东深心里堵得要命,倒不如再捅他一刀来得痛快了。
    他承认自己失了态,原本来沧陵就是看着她能安全渡劫,然后不想被她发现再直接回美国,可他控制不了自己。他始终守着她的那场拳赛,哪怕是抱着杀念去的,只怕她意气用事最后受伤,忍不住在她睡着的时候给她处理伤势。她睡着的时候太安静了,不像在北京、在他身边熟睡时,她总会像只水獭似的抱着他,又或者在床上各角度地转,最后都能给他逼到半寸的容身之地。
    她总会赖皮地跟他说,东深东深,我可喜欢抱着你睡了,你身上的气味可好闻了,所以你不能晚应酬啊……
    他不在她身边了,她照样能睡着,可不再折腾,就保持着一个姿势,连身子都不曾翻过。
    她瘦了许多,眼底也有青色,看得出平时睡得不好。
    他该转身走的,就像当初,至少他认为自己做事从来都不擅长拖泥带水。可也许就因为这是沧陵,他才会情绪反复、才会烦躁,才会,想要得到!
    因此,陆东深在说这番话时有点狠,“你跟过我,很清楚我醉了什么样!”
    蒋璃心里一哆嗦。
    下一秒她就被他按倒在就近的桌子上,大手一扫,摆在上面的茶具和花瓶纷纷落地,应声而碎。
    蒋璃从他魆黑的眼睛里看出欲念来,头皮炸开,心知肚明他要做什么,奋力挣扎。
    陆东深的擒拿向来有技巧,只手就能控住她的两只手腕,另只手搭在她腰上,伟岸的身躯压下来。
    蒋璃哪会是束手就擒的主儿?手用不上劲就用脚,试图去踢去踹,但每次都能扑空,一来二去,两人撕扯的动静就大了。
    蒋小天听见动静跑进来,呼哧带喘的,瞧见这幕后却愣住了,好半天喃喃,“爷,这……”
    明摆着是他的爷居于下风,确切来说,是被人就这么压得死死的,照理说他该管上一管,可是……他要管吗?
    正想着,就见陆东深转过头,一脸阴沉地朝着他厉喝,“出去!”
    眼里都像是藏了狂风骤雨,骇人得很,蒋小天吓得一缩头,竟有了脚底抹油的心思。
    蒋璃气息不稳,边挣扎边吼的,“蒋小天,你干愣着做什么?”
    蒋小天猛地反应过来,连连点头,“是是是,爷……”紧跟着一溜烟跑出了林客楼。
    人在江湖飘,最重要的就是要大智若愚。
    情感官司最难断,他可不想枉做小人。
    茶楼的大门阖上瞬间,蒋璃歇斯底里的叫喊声冲出来,“蒋小天,你等着我扒了你的皮!”
    紧跟着,陆东深低头堵上了她的唇。
    腾出只手,扯开她素袍上的盘扣。
    蒋璃的头发乱了,狠狠咬了他的唇。
    陆东深闷哼一声,只稍作停顿,紧跟着将她整个人翻过来,背对着他。
    手腕被强行按在头顶,她听见帛锦扯开的声响,落在耳朵里,像是锯子从心头拉过。
    她累得再无力气反抗,连嘶喊的劲都没了。陆东深占了马克的便宜,赢了马克,她已经是背水一战,现在,陆东深成了最后一根稻草。
    恍惚中,蒋璃似乎听见了手机铃声。再仔细去辨,才意识到是真实发生。陆东深停了动作,又或者说,这铃声就像是一记重锤将他打醒,他停了动作,愣愣地看着衣衫凌乱的蒋璃,一时间,眼底有懊恼有悔恨,瞧见她红了的眼眶和手腕,心里就揪着疼。
    他渐渐松了手。
    蒋璃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身体一软,整个人就滑坐在地。
    手机铃一声声响。
    末了,陆东深接了电话,声音很沉,“说。”
    室内安静。
    静到蒋璃能听见手机那边的声音,应该是景泞,听上去焦急,“陆总,出事了!”
    她一时窒息,头也跟着忽悠一下。
    陆东深没有多余的话,听完后沉默了稍许就掐断了通话。
    然后居高临下看着蒋璃。
    蒋璃低垂着头,后背贴着椅腿,双臂环抱着腿,可怜得紧。陆东深暗咒自己是个混蛋,是他一手生生地把再见面的气氛给搞砸了。
    这从不是他做事的风格,他从没这么急躁过。
    他蹲身下来,伸手将她搂过来,唇轻抵她的额头,亲吻她的发丝,低声说,“囡囡,对不起,是我不好。”
    蒋璃没对他声色俱厉,半晌后才抬眼看他。
    这一眼,让陆东深心里竟是一慌。
    她的眼神不是愠怒,是淡漠、是寒凉,是决绝,她开口的声音却很轻,轻到令他心寒。她说,“陆东深,我不再是你的了,这一次,是我不要你了。”
    第387章 她就是蒋璃
    后来,蒋璃才知道景泞在电话里说的“出事了”是何事。
    先是倒春寒的春雪,紧跟着又是一场雷雨,瓢泼大雨过后,沧陵真正的春天就露出了模样。
    树绿映红,梅樱竟开。气温升上来了,前几日还冷得只能穿大衣的温度,转天就单件褂子即可。沧陵多兰,尤其是古城挨家挨户的宅院里多以白兰为重,这个季节倒是不开花,但郁郁葱葱的叶脉,风过都散着清香。
    开得最旺的当属玉兰,碗大的花苞,白的、紫的、红的各色惹眼,种于道路两旁,从气味上不及白兰馥郁,近闻倒也淡雅,最具观赏性。
    蒋小天带着白牙几人在林客楼的一楼候着,来回来得踱着步,看得白牙几个眼睛直晕。
    大飞喝了个水饱,抹了抹嘴,“咱们蒋爷可从来没这么晚起过,要不要上去叫她啊?”
    白牙他们齐刷刷瞅着蒋小天。
    蒋小天头皮一紧,连连摆手,“别别别,我可不敢,你们谁活腻歪了谁上楼。”
    胖孔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小天,咱们爷昨天真被那个陆总给办了?”
    蒋小天龇牙咧嘴地瞧着胖孔,这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是几个意思?啥手下?啥素质?这么想着他拉了张椅子坐在胖孔对面,朝着桌上狠狠一拍,“那是肯定的呀!我跟你说啊——”蒋小天手舞足蹈的,朝着斜对面的茶桌上一指,“喏,就那个桌,咱们蒋爷就跟小鸡仔似的被压个瓷实,你说我哪敢观战啊?跑出去好老远都还能听见桌椅板凳叮叮哐哐的动静,干柴烈火啊。”
    “我说你俩……”虎头皱着眉头,“受欺负的是咱们蒋爷!”
    大飞走上前,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虎头的肩膀,“你啊,太单纯。”
    “怎么的呢?”“蒋爷再怎么说都是个姑娘家,还真要混在咱们老爷们堆里过一辈子啊?你看沧陵,像咱们蒋爷这年龄的,谁不都是嫁人生娃了?能把咱们蒋爷办了的男的,我是佩服的。”
    虎头一脸震惊地瞧着大飞,“那也不能霸王硬上弓吧?再说了,你们怎么就知道蒋爷想结婚生娃?她要是有这心思那还回沧陵干什么?还收印宿白的人干什么?”
    说着,他冲着窗外一呶嘴,“没看见印宿白那些人都到了吗?”蒋小天身子一转,面朝着虎头,摇头晃脑的,“感情的事儿你懂个屁啊,就这么说吧,咱们蒋爷跟那位陆总就是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心里都有彼此,且断不了呢,你们认识蒋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除了陆总,你看她被哪个男的驯服过?就算谭爷活着的时候,那都降不住蒋爷。陆总对蒋爷那是……哎,叫啥词儿来着?”
    “拿得住!”胖孔说。
    蒋小天一拍脑袋,“对!就是这个词儿,能拿住蒋爷的,就只有陆东深。”
    “可是,如果旧情复燃的话,那陆总怎么昨天就走了?”虎头还是一脸懵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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