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眼看着靴子一点点穿好了,大渝皇终于没了任何顾忌,新仇旧怨加到一块,十分解气的一抬脚,一下将卓公公给踢出去老远。
然后,大步上前一把搀起阿离,含泪道,“我儿快起,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父皇,孩子这些年在外也无不每时每刻挂牵着您……”见大渝皇情绪如此激动,阿离垂下眼睛,违心的附和道。
说完,人便偎在大渝皇身边,没再多言语什么,十分乖巧的任由大渝皇拉着自己大步向南书房走去。
不过细看的话你会发现,此时在阿离的眼睛里,完全没有大渝皇眼中的那些激动和父子重聚时的喜悦,相反的,竟有一丝骇人的冷漠。
其实,阿离心中从头至尾比谁都清楚,尤其是这一路上听老胡又讲了这么多以前的旧事,他更是看的比谁都明白,世人都道是帝心凉薄,尤其是这大渝皇恐怕更是最中之最,
想当年若不是被他伤的狠了,母亲最后时刻定不会悔的那么很,在咽气的前一秒,看到他的一刹那,含泪给他取了错了这个名字。
多明显的含意啊,肯定是后悔自己这一生错了太多,错在不该奋不顾身的爱上这个人心如冰霜的男人,更错在不该不听父母师兄的劝阻,非要一头扎进这阴森森的皇宫,过这暗无天日的日子,
若非如此,自己定不用这么早早的英年早逝,连自己拼着性命辛苦生出来的孩儿都没办法保护,任由她交到坏人手里任人宰割。
当然了,灵妃临闭眼的一刹心中是如何的后悔、怨恨,曹贵妃那帮人自是不能让大渝皇知道的,很快将其母子二人全部处理完无后顾之忧后,在大渝皇得到消息回宫时,那曹贵妃自是冠冕堂皇的,将灵妃这所谓的“错”字,给改成了“措”字。
然后还像模像样的含泪将灵妃心中究竟有多爱大渝皇,拼着大人的性命不管,只为了给大渝皇生个二人爱的结晶,场面如何惨烈之类的,描述的是感人直深,
无奈天不遂人愿,最后大人没了,生下的孩子也没能熬下来,悲惨的落了个一尸两命的下场……
一段话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滴水不漏,以至于连大渝皇听了都深信不疑,真以为灵妃取这名字时,是看她不行了,念着没能陪自己白首到老,走时心里是多么的无措,才给起的呢。
所以,阿离此刻很清醒,一点都没被大渝皇的眼泪打动,他坚信,自己此行的目的只是为岳家报仇,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认父,他从小就只有王爷,没有父亲,当然,他也不需要一个如此凉薄的父亲。
但是不管怎么说,不管阿离心里怎么想,在外人眼里,这对父子俩还是父慈子孝的相携着是大步进了南书房,
不过,二人离开后,后边被大渝皇一脚踹飞的卓公公就没这么幸运了。
他可是被大渝皇新仇加旧怨结结实实踹了一脚狠的,本就一大把年纪了,再加上身体肥胖,这会是生在地上躺了半天,愣是没有要爬起来的意思。
“卓公公,卓公公,您这怎么样?还能起来吗?要不要我帮您喊个太医过来瞧瞧。”鲍统领本来是要跟着皇上进南书房的,但是转眸一看卓公公躺在那里半天没动,好像伤的不轻,赶紧上前关切的询问道。
“哎哟,哎哟,我这老腰哦,可是要被陛下给踹断了哟!”看鲍领统过来了,卓公公本来自己还想着努力爬起来的,这会也全部放弃了,干脆倚老卖老的躺在地上哼哼了起来。
哼哼了半天,见鲍统领只是傻看着,并没有要伸手的意思,只得又厚着脸皮提醒道,“鲍统领啊,你年纪轻,倒是快些搭把手,把杂家扶将起来啊,”
“没有没有,我只是见您伤的这般重,正想着是不是要帮您先喊个太医呢,”鲍统领挠了挠头,一脸憨厚的解释道,“那既是您老觉得问题不大,要不末将就先将您扶起来?”
“那是自然,这地上可是凉的很,你倒是赶紧扶呀,”看鲍统领墨墨迹迹的样子,卓公公忍不住又开口抱怨道,“再说了,喊太医来不得再等上半天吗?难道你这还准备让杂家在这地上过夜不成?”
“哎,好嘞,公公您悠着点,咱起来喽。”见卓公公身上的伤,貌似远没有脸上看起来这么痛苦,鲍统领也没再过多解释,连忙弯腰将卓公公抚了起来。
以鲍统领的身手和块头,扶卓公公自是不费吹灰之力,
就见卓公公很快就被鲍统领扶了起来,但是他却丝毫没有要自己站着的意思,而是整个人如没了骨头般,将所有的重量全压在了鲍统领身上,又咧着嘴哼哼了起来,“哎哟,哎哟我这腰,怎么就这么疼呢,感觉像是要断了一样……”
结果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见鲍统领忽然一怔,瞪着眼睛道,“啊,腰痛啊,那怎么办?要不末将还是把你放到地上吧?这要是腰断了,定是不能随便动呀,那岂不是耽误病情啊?”
“耽误什么病情?杂家也就是随口一说,难道腰还真断了不成,”卓公公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的提醒道,“倒是你,杂家腰痛,你赶紧伸手帮着揉揉,不就没事了吗?”
“哦哦,原来您是想让帮着揉腰啊?得嘞!”鲍统领也不和卓公公计较,伸手朝着卓公公腰眼处摁去。
“啊啊,疼……疼死我了……”随着鲍统领手落,卓公公立即疼的头上的冷汗都出来了。
结果见卓公公都痛成这样了,鲍统领竟还好死不活的建议道,“还疼吗?要不末将再加重些手劲试试?”
“我的那个苍天哟,你还准备加个屁劲啊,杂家这是被你鲍统领按痛的好吗?”结果毋庸置疑,鲍统领这话一出,气得卓公公一眼瞪过去,杀他的心都有了,
“我说鲍统领你这是真傻还是假傻,我怎么就感觉是你鲍统领想要谋杀杂家呢,你说世上有你这么揉腰的吗?”
“啊,是手下重了吗?”经卓公公一提醒,鲍统领貌似终于恍然大悟道,“哦,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不是平时在府里都是被别人侍候,自己没经验吗?那个卓公公您多担待,我手下轻点就是。”
说着,手劲还真的轻了不少,那感觉就像在温柔的抚摸一样,“卓公公您看这个力度怎么样?”
“行个屁啊?我伤的是腰,你摸的那是屁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