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云听得谢聆如此言论,他眼底染上了些笑意。
白银云一只手撑着头,淡然的扫视了一番朝堂之上的面上神色各异但大多黑如锅底的大臣。
他悠然开口:“还有何事要议?”
保皇权一派的官员低下头,不发一言。
刘世一派的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谁也没敢向刘世投去目光,也没人愿意站出来去戴谢聆扣下的一顶又一顶的巨大帽子。
白银云话落之后,朝堂之上一片鸦雀无声,寂静非常。
白银云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刘世,他起身道:“无本启奏?”
依旧没有官员说话。
白银云见此,走了。
白银云一迈开步子,杜盘便喊:“退朝。”
众大臣纷纷下跪。
“恭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早朝就此结束。
谢聆起身,他缓缓抬头,露出了他冷淡的眸。
大理寺卿起身后黑着脸最后看了谢聆一眼,便拉着本还欲要说些什么的工部尚书走了。
谢聆立在那处一动不动。冯品悦看到,他上前拍了拍谢聆的肩膀道:“怎么,方才被自己所展现的风采折服了,现今沉迷于自己的气势之中无法自拔?”
谢聆冷淡的眸子看向冯品悦,他道:“你……”
谢聆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金銮殿里所剩无几的大臣,他转口道“别总是这般不正经。”
冯品悦一笑,他道:“何处不正经,办事之时正经正经便吧!如今早朝已退,事情也无,何其清闲,如何不能不正经了?”
谢聆无奈任他去。
谢聆一路听着冯品悦与他说着些鸡毛蒜皮,无关紧要之事,一边,往宫门口走去。
就在快到宫门口之时,谢聆看到了留酒。
冯品悦看见留酒,他说着的话一顿,而后笑眯眯的打趣道:“啧啧啧,怎么殿下又让公公来找谢大人呐?”
留酒上前对着二人行了个礼,他看着谢聆,低声道:“谢大人,陛下有召。”
谢聆看着留酒,眼里闪过一道精光,他道:“公公,这不止是找我吧?”
留酒一笑,他不欲多言。
谢聆懂了,他拉着冯品悦掉了个头,先是走了去东宫的路。
冯品悦被谢聆拉着,方才留酒说得小声,他没听到是陛下有召而不是太子有请。
于是冯品悦挣扎道:“谢大人去找谢大人的,拉着我去作甚,他平常可嫌弃我了,特别是谢大人在的时候。”
谢聆难得于冯品悦打趣,他道:“谢大人在之时,殿下谁都嫌弃。”
冯品悦:“……”
莫名其妙被堵了一句的冯品悦察觉出了其中的异样,他不在挣扎。
冯品悦大喊:“得,去就去,看就看吧!你们都不在乎,我又何必在乎。”
谢聆:“……”
冯品悦这句话后,谢聆便放开了他的手。
冯品悦哼哼唧唧的拍了拍被谢聆拽皱了的袖子。
谢聆看着冯品悦这个样子,心里充满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
谢聆走在前面,冯品悦紧跟其后。
等到了东宫门口之时,他又掉了个头走上了去御书房的路。
冯品悦不在话多,只安静的跟着谢聆走。
等到了御书房,谢聆与冯品悦是从一边的侧门进去的。
这一进去便见着了坐于桌后的白银云与坐在离书桌不远处的白逢苏。
白逢苏正坐着,他左手里拿着茶,茶还冒着热气,他一点点的轻轻的吹着,时不时放下右手里的奏折换一只手继续方才的动作。
白银云正在书桌后慢悠悠的批阅着奏折,他听到动静率先抬头。
谢聆与冯品悦一同入内,他们对着白银云一同行礼,而后被白银云赐了坐。
白逢苏抬眼看了谢聆一眼,谢聆了恩后,自觉的坐到了白逢苏旁边。
冯品悦看到后,他看到谢聆旁边没有凳子。他找了下,待他看到另一张凳子后,他心里一阵诽谤,而后做到了另一边,与白逢苏与谢聆离得远远的。
谢聆一坐下后,白逢苏便将已然凉了些的茶递到了谢聆手里,他的注视着奏折,对谢聆小声道:“渴吗,喝吧。”
谢聆偷偷看了一眼目不斜视的白银云,他快速接过白逢苏手上的茶。
谢聆拿着那茶杯感到了那茶杯传到自己指尖的温度,一切恰到好处。
冯品悦看着两人的互动,他看了一眼自己旁边,并没有茶。
冯品悦:“……”
白银云虽目不斜视的批阅着奏折,但却用余光将此幕尽收眼底,他在心里笑了笑。
而后白银云放下手中的毛笔抬头,他看向谢聆开口道:“今日早朝,小聆所言不错。”
谢聆放下手里的茶杯,他起身对着白银云作揖道:“多谢陛下夸奖,而至于早朝之上,臣之所言不过是臣一己之薄见,还望未让陛下见笑。”
白银云看着谢聆,眼里满是赞赏,他忽而看向冯品悦,道:“今日早朝之事,冯大人可有见解?”
冯品悦也起身,冯品悦起身的同时,谢聆被白逢苏突然的一拉,做到了凳子上。
白银云看见了那两人的小动作,却当没看见,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冯品悦身上。
冯品悦,一边在心里直叹气,一边回答帝王之问,他道:“回皇上,臣以为事情怕是不会有那么简单……”
说着,白银云将笔拿起,对着冯品悦示意,冯品悦明白银云的意思。
宫里除了东宫已然将刘世大人清洗一空,其他地方依旧还有着刘世的人。
隔墙有耳,唯有这种方式才能确保不为外人所听。
冯品悦上前毕恭毕敬的拿过白银云手上的毛笔,接着白银云又递过来一支笔,冯品悦同样接过。
冯品悦写好后,将纸交还给了白银云。
白银云看完那纸上面的字后,交给白逢苏。
白逢苏放下手里的奏折,他双手接过那纸看了一眼后,他并未发表意见,而是拿着去给谢聆看。
谢聆本想接过再看,可白逢苏不准,他只好凑得离白逢苏更近了些。
谢聆看清楚了那张白纸上冯品悦写得字。
字很好看,磅礴大气,浑然一体。
可那张纸上仅写了一个字: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