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聆脸上的表情一僵,他看着白逢苏那不似是开玩笑的表情,他哑然道:“这……”
忽而谢聆似是想到了些什么,他又道:“陛下,瘦了是因为……”
白逢苏难得的平静,他揉了揉谢聆道:“早便开始瘦了……只是最近越发的显了……”
谢聆眼里无神,他道:“陛下他……”
谢聆也是在皇帝身边长大的,对于皇帝的这种情况,也可以说白逢苏的父皇其实就是谢聆的父皇。故而此时谢聆心里自然也不好受。
白逢苏看着谢聆这般的样子,对谢聆的心疼与心虚掩盖了一半对自己父皇身体的担忧。
白逢苏将谢聆搂入怀里,他将事情给谢聆细细道来。
听完白逢苏的话后的谢聆这才是知道原委。
原来,当初刘世给皇后林灵下的慢性毒药又一部分也进了皇帝白银云的肚子。
而白银云那时因为食量少所以并没有被毒死,可这身子已然是伤了大半。
又加上白银云相思之苦太甚,其实身子便越发的不好了,太医如何养也养不回来。
而事情也过去了那么多年,白银云的身子也快要不行了。
而上次白逢苏被皇帝找去却没有带上谢聆,便是皇帝的病又发作了。
白逢苏与白银云他们怕谢聆担心一直都将谢聆瞒得好好的。
谢聆在担忧白银云身体的同时,也有些生气,可他回过神来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君心不伤心,往后还有我呢,一辈子很长,往后我陪你,说好了白头,必定偕老。”
白逢苏一怔,他的心猛的一颤。
白逢苏忽而浅浅的笑了,他的话轻得不能再轻:“对,我还有小聆,还有我的小聆。”
每次,谢聆的话总是能以不可思议程度暖到白逢苏。
前路漫漫,雨雪再多,只要谢聆还在,白逢苏便不是孤身一人。
便向谢聆所说的一身很长,无论身边的人如何离去,他们都还有对方。
而对方给予的暖,足以暖了他们的余生。
白逢苏与谢聆刚回了宫便在宫门口见到了似是等候多时的杜盘。
杜盘一见到他们的马车便亲自拦了下来。
“陛下召见太子,还望太子带上身边之人一同前往。”
杜盘声音一出,谢聆便抓紧了白逢苏的手。
因为白逢苏还并未与谢聆解释白银云为何做出之前的这些事。所以谢聆以为白银云的身体又出什么事了。
白逢苏早就猜到今晚回宫自己父皇会来找自己了。他轻轻的拍了拍谢聆的手以示安抚。
白逢苏无心再坐车,他拉着谢聆下了马车。
白逢苏下车后,他淡淡的瞥了杜盘一眼便直接拉着谢聆走了。
而这次去的不是御书房而是乾清宫。
白逢苏拉着谢聆的手,还未等杜盘通报便自己推开门走了进去。
当谢聆看到床上躺着的白银云时,他只觉着这自小看着他长大的人越发的瘦了。
白逢苏礼也未行,他直接道:“如今正事都已然让我管了,父皇便不要再插手了。”
谢聆在一旁安静的行了礼后便静静的听着他们说话。
床上躺着白银云苍凉一笑,他道:“总归还是要管上一些的,你不让,朕便只能偷偷的来了。”
谢聆在心里忍不住的想,还真的是白逢苏不让皇帝做这事,皇帝才是瞒着白逢苏的。
白逢苏压抑着自己的怒意。这些怒意更多的是对自己的,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再大一点,再厉害一点。
如若这般,他是不是便能护住所有自己在乎的人了。
白逢苏垂了眸,忽而他话风一转,道:“那虎符,父皇还是自己留着吧!”
白银云看向白逢苏的眼里,第一次开始出现了浑浊,他道:“这幅身子拖不了多了,到时刘世必然会知晓,这虎符到底不能在朕这里多留。到时,朕怕护不住它,坏了筹备已久的事。”
白银云似是觉着累了,他停了一下,这才是又继续道:“那么多年了,如今总算是快要到头了,可不能让这半块虎符坏了事。”
白逢苏闭了眼,他总是在骗自己自己的父皇不会有事的,即使局势低迷,可他曾经也是自己的依靠。
白银云身体一事,给白逢苏的感觉便是突然感觉到一直在自己的身后,替自己撑起一片天的人,忽然就这么倒了。
而且这回,是真的要倒了。
谢聆的另一只手握上了白逢苏的手,谢聆的两只手暖暖的,同时握住了白逢苏的手。
忽而白逢苏看向了谢聆,谢聆对着白逢苏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
白逢苏忽然就觉着,似乎自己的那片天又稳定了下来。
白银云见此,他的脸上满是欣慰的笑,他道:“亲人陪你的不过是上半辈子,后半辈子总是要与枕边人过的,小苏何必再如此执着。”
白银云不在看他们,他闭了眼,缓缓道:“大抵能撑得到刘世彻底失势的那天,可若是上朝的话大抵没几天了。你自己做好准备。”
“朕听你的,不在参与那些事了。养好一点,让自己看到大仇得报那天,再开开心心的去见你父后。”
说着白银云便笑了,脑海之中满了的是从前他与皇后林灵相处的点滴。
白银云的身体越是不好便越是想林灵了。
白逢苏看到这般的白银云,心里补充了默默的一句:其实,父后是希望你晚些再去见他的。
谢聆挠了挠白逢苏的手心,拉着白逢苏走了。
晚上,难得的谢聆与白逢苏睡在了一块。
白银云手下的人办事自然谨慎而几乎万无一失。
当晚,刘世便得到了消息,容几已死,被他派去杀容几的人回来告诉他他们亲眼见到了谢府的人灭了火后,自一片湿淋淋的废墟之中找到了容几已然被烧焦了的尸体。
刘世听着,他阴险一笑,事情可算是解决了大半了,他也能歇会儿了。
刘世将刚刚写好的信封入了一个信封,他将那信丢到了下面跪着告知他情况的人的怀里。
刘世路过那人身边,他留下一句:“将这封信交给他吧!他知晓如何做,至于其他,便按计划行事便可。”